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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接连犯下了三起罪行,并且企图嫁祸给黛玛小姐的人就是你,格雷列车长。”

      斗篷男闻言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那张他们无比熟悉的,笑意晏晏的格雷的脸。

      他唇边此时和煦的笑显得无比阴森诡谲:“那么,我做这一切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争取时间,你很清楚如果在乘客中没有找到犯人的话,火势必会烧到车组人员身上,所以事先破坏了烧水壶的把手,企图嫁祸给厨娘黛玛。

      但是这样仍然不保险,于是才会用冰柱制造时间差,在大家因为意外陷入慌乱中时,装作解救我的样子,用玻璃碎片制造了新的划痕,将旧伤口掩盖其中。”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是我设下这个机关,可这个线圈的韧性应该也很难做到维持这么久吧。”格雷唇边笑意不减。

      “如果是普通用布做成的线圈那当然不行,可这个线圈上附着着淡淡的海腥气,应该是由鱼皮筋条做成的,其韧度比一般的线圈要强多了。”

      西尔芙说着将手中的筋条举了起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果然能看见筋条上有浅浅的鱼鳞纹路。

      “真是精彩。”

      “啪、啪、啪、啪”格雷列车长停下鼓掌的手,好整以暇地歪头看着西尔芙:“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布鲁斯的死又如何解释呢,那瓶红酒可是黛玛亲自端上来的,我连碰都没碰过。”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西尔芙冷哼一声,“那瓶高级勃艮第属于列车长的私人藏酒,平时也收纳在列车长的卧室内的贮藏柜里,如果黛玛小姐要取出这瓶红酒,就势必要经过列车长的同意。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黛玛小姐是经过了你的允许才取出了这瓶酒的。

      况且我问过黛玛小姐,她说自己在准备餐点的时候,因为内急离开过厨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谁下药都有可能。”

      列车长闻言不置可否:“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对吧?”

      “不,我有。”西尔芙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显然是在这场博弈里握住了决定胜利的棋子。

      “我之前也说过,红酒里是被加入了浓缩的柑橘汁。可我之前和黛玛小姐交谈时查看过厨房的道具,那里并没有能够榨取蔬果汁的道具,那么犯人只能采取最原始的方法。”

      “用手。”西尔芙说着歪头佯装出苦恼的表情,“可是这样一来,甘甜多汁的柑橘就很容易因为力道而四处飞溅。

      因为某个无法言说的秘密,列车长衣柜里备用的制服就只剩下一件了,这个时候洗衣服也过于明目张胆了,简直就像是把我是犯人,写在脸上一样。

      所以现在衣袖上应该还有才对,残留的柑橘汁。”

      随着少女话音落下,格雷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把衣袖凑到自己的鼻尖,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西尔芙。

      良久,他唇角咧开一个毛骨悚然的弧度:“真的呢,全是柑橘的味道。”

      西尔芙冷冷地看着他:“不光如此,我怀疑你的地方不止这些。可能是犯罪过于匆忙的原因,你的言行里也留下了不少的漏洞。”

      “哦?”格雷慢条斯理道,“比如说呢?”

      “比如说在你手受伤的时候,我曾经建议过你尽早处理伤口,但当时你却说,医药箱被你遗忘在站台了。可同样手受伤的黛玛小姐却被绷带精心包扎起来。

      当时我的心里就萌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不是没有医药箱,而是你不知道医药箱的位置,对吧?”

      见格雷没有答话,她向前走了两步,视线却直勾勾地盯着他:“随后我也在驾驶室的置物柜深处找到了医药箱,证实了我的想法。”

      德拉文闻言瞳孔一震:“难道说?”

      “没错,也就是说,此时站在面前的格雷列车长并不是真正的格雷列车长,而是吸血鬼罗伊假扮的。

      而真正的格雷列车长则是列车上的第一位受害者,也就是此时躺在你们的脚边的尸体,是吸血鬼罗伊一直拼命想要掩盖的致命把柄。”

      德拉文迅速蹲下身,用手指在脚边的尸体上摸索片刻,果然从面庞上揭开了一具人皮面具。而在那面具背后,早已死去多时的僵硬面庞,赫然和面前的斗篷男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他悚然一惊。

      不远处的“格雷”发出一声哼笑,抬手揭开了自己的脸上的人皮面具。只见在那面具之下,赫然是另一张年轻男子的脸,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精灵般的立耳,俊美的眉宇间透着的阴郁之气,还有薄唇边那宛如獠牙一般的尖齿。

      “你是,血族的人?”德拉文惊愕。

      “我听说过你们这个种族的事。昼伏夜出,不老不死,喜爱吸食人血,所以你犯下那么多起杀人案真的是为了吸食鲜血?”

      罗伊并不理会德拉文的震惊,直勾勾地盯着西尔芙的方向,向前走了两步,他伸出猩红的舌舔了舔舌侧尖利的獠牙:“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是血族的事。”

      “最开始听见杀人现场鲜血四溅,一片狼藉时,我就有点疑心,”被这样赤裸的目光审视着,西尔芙也并不生气,只是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璀璨夺目的手杖,“后来看见你对血液近乎病态的执着,即使是对着自己的血液也萌生出想要吸食的念头才确定。”

      她掀起眼帘,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但是你好像还没有学会用餐的礼仪呢?宝宝吸血鬼?”

      “你!”

      “喔,可别轻举妄动,”西尔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手袋中掏出手枪,对准了罗伊,“不老不死的血族的血族,连区区一点擦伤也要恢复这么久,看来你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很虚弱。”

      她说着勾起唇角:“有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吧。”

      虽然少女的激将法实在是很拙劣,可罗伊还是被成功的激怒了,他挑眉:“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看到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数小时前西尔芙亲手缠绕的绷带被他解开,洁白的医用绷带散落一地,露出了内里早已恢复如初,如新生婴儿皮肤一般光洁的手掌。

      他活动了下手指,满意地听见从关节处传来的“咔咔”响动:“我潜伏在这个船上这么久,就是为了夺走我看中的猎物。”

      他撇向地上格雷列车长的尸体,舔了舔两侧的尖牙:“为了心爱的猎物,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不会手软。”

      西尔芙也并不感到惊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扣下扳机打开了保险栓。

      罗伊这才注意到她的那把手枪通体银白,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金属的坚硬质感。

      “难道说,这是……”他脸色大变。

      “没错,这是专为了你而准备的银色子弹。”西尔芙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个夺目的笑。

      良久的沉默后,出乎意料的,罗伊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动作:“好吧,是我输了,埃伦斯坦小姐。”

      惊讶于他的态度转变,西尔芙挑眉。

      “别那么看我,埃伦斯坦小姐”罗伊耸耸肩,“让我来告诉你,我们吸血鬼一族能活上千年的原因吧,我们非常懂得审时度势。”

      “不似你们人类贵族讲究脸上的几分薄面,我们知道什么是能屈能伸,”他清了清嗓子,“但是,作为败者,我还是有必要纠正一下。埃伦斯坦小姐,你有一件事说得不对。

      你手中的那个线圈并不是普通的鱼皮筋条做成的,而是在西方的深海里一种叫言灵的鱼制成的。

      这种鱼非常聪慧,不仅能口吐人言,并且具有预言未来的能力。

      当时它为了让我放过它的族人,和我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并承诺这件事将在二年后救我一命,我当时觉得很有意思就答应了他。”

      西尔芙蹙起眉头,显然是不明白他此时说这话的用意为何。

      罗伊站在被打碎的窗户前,漆黑的斗篷完美融入夜色,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他说二年后会有一个金发蓝眸的少女在奔驰中的漆黑深夜里,用银色手枪瞄准我的心脏。

      而我只要这么说,就能捡回一条命。”

      他唇角勾起一个模糊的笑,彷佛一个末路的囚徒终于穷图匕现,说话间一双尖利的白牙在夜晚里若隐若现:“你的母亲奥利维亚的失踪真相,与十年前那起血色鸢尾杀人案有关。”

      西尔芙闻言浑身一震。

      就在她怔愣的这几秒里,吸血鬼罗伊迅速从窗台翻身而下,跻身于夜色中。

      “可恶!”德拉文连忙赶至窗台边,可也已经来不及了,他重重锤了一下窗台:“又被他逃走了。”

      西尔芙在短暂的失神后,又重新举起了手枪,对准在那一对夜色里翻飞的黑色黑影,扣下扳机。

      可能是昏暗中视线不畅的缘故,银色子弹并未像她预想中的那样,精准的穿透进罗伊的心脏,而是稍微偏离了轨道,击中了他一侧蝙蝠般的翼手。

      西尔芙看见他因失去平衡而坠落,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吹去枪口的弥漫着的硝烟,沉默的收起手枪。

      急速前行的车头逐渐驶入黎明,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可西尔芙却仍旧站在原地。

      破损的窗户外席卷而来的风使她全身都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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