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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   绵绵春雨轻柔如丝,缓缓洒落,为整个京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街道上伞影交错,行人如织。

      在这样的春雨中,一位身着长袍的男子撑着油纸伞,缓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突然间,他步伐不稳,紧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路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有人惊呼:“有人晕倒了!快叫大夫!”

      那男子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显然情况十分危急。

      恰在此时,执行公务的傅庭深路过此地,见此情形,他立刻翻身下马,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挤进围观人群后,他迅速检查男子的状况。

      该男子呼吸微弱,脉搏急促,嘴角还溢出乌血,显然是中了毒。

      傅庭深眉头紧锁,因为该男子是东宫校书郎,虽然官职不高,但负责整理和保管东宫的重要文书,身份敏感,若中毒而亡,必将引起不小的波动。

      于是,他立刻抱起那名男子,迅速向最近的医馆奔去。

      医馆内,大夫们正忙碌着,见傅庭深抱着一名男子冲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去。

      “快,他中了剧毒,性命垂危!”傅庭深急切地喊道。

      大夫们见傅庭深身着金甲,不敢怠慢,于是连忙将中毒男子安置在病床上,开始救治。

      傅庭深在医馆内紧张地来回踱步,不时地望向正在为男子施救的大夫。

      半个时辰过去,大夫终于从病床边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走向傅庭深。

      “大人,此毒极为罕见,毒性猛烈,我等已用尽所能,但还是无力回天。”大夫叹息道。

      “究竟是什么毒?”傅庭深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夫犹豫片刻,随后说道:“这种毒可能与大内有关。”

      傅庭深闻言,脸色骤变。

      “你确定吗?”傅庭深的目光紧盯着大夫。

      大夫点了点头。

      “来人!”傅庭深沉声喝令,立刻有属下应声而入。

      他紧急吩咐:“立即封闭医馆,任何人不得出入,并派人去东宫告知太子,要他立刻前来。此外,下令全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语毕,他的目光落回床上那名已断气的男子,心中暗自思忖,若此事真与大内有关,那么情况将变得异常复杂。

      叶景渊匆匆赶到医馆时,只见傅庭深正站在医馆内院,面色凝重。

      他快步走上前,低声问道:“傅统领,究竟发生了何事?”

      傅庭深沉声道:“殿下,半个时辰前,东宫校书郎中毒身亡,据大夫所言,此毒极有可能与大内的紫霄幽兰有关。”

      叶景渊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紫霄幽兰?怎么会跟祁阳太子有关?”

      傅庭深沉吟片刻后说道:“臣已下令封锁消息,短时间内御前应该不会知晓。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此事的真相,以防事态蔓延,波及到殿下。”

      “傅统领有什么想法?”叶景渊踱步至床榻旁,目光凝视着校书郎的遗容。

      傅庭深回道:“校书郎的死应为诱饵,其目的或与最近朝中的党派之争有关。”

      “大胆!”叶景渊怒喝一声。

      傅庭深立刻跪下,神情坚定地说:“殿下,您虽是储君,但因行事作风与陛下迥异,因此一直都不受宠。更别说,近年来陛下对六皇子的偏爱愈发明显,朝中不少大臣亦在暗中支持六皇子。若您在此时,牵涉上天水阁,局势恐怕会更加不利。”

      “那你想怎么做?”叶景渊沉声问道。

      傅庭深抬起头,语声狠中带决:“一不做,二不休。”

      叶景渊转过身,凝视着傅庭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他缓缓说道,“近年来,霍氏在朝中一直蠢蠢欲动,霍远虽没了兵权,但其部下仍遍布左右威卫。这是父皇最为担忧的。因此,除了萧氏外,父皇也在提拔以军功起家的赵氏,并逐步将兵权收归中央,以制衡各方势力。”

      傅庭深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太尉韩熙,右威卫大统领柳权…已经随北伐大军出征,他们之中不乏有支持六弟的人。因此,如果真是为了夺位而布局,不必选在这个时候。”叶景渊继续分析道。

      傅庭深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殿下所言甚是。但若非为了夺位,那会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要针对东宫?”

      叶景渊目光一冷,语气中透出几分阴沉:“这恐怕与镇国公府有关。”

      他的推断建立在校书郎妻弟,是镇国公奶娘之子这一事实上。

      然而,他所担忧的并非镇国公,而是晋平公主。

      近来,晋平公主深陷各类流言之中,若再牵涉上祁阳太子,只怕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随着案件的进一步发展,叶景渊当初的推断大体上被证实是准确的。然而,他未能预见到,这个案件背后隐藏着许多他所未知的秘密。

      春雨连绵不绝,将京师的繁华掩映在朦胧之中。

      养居殿内,靖武帝望着怒气冲冲的霍远,虽然声色未动,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十三年,整整十三年,臣一直在等陛下当初的承诺。”霍远怒声说道,脸上的肌肉因多年压抑的不甘与愤怒而颤抖,“谁知承诺没有等到,却等到了莫须有的污蔑。”

      靖武帝冷冷望着霍远,“事实俱在,如何是污蔑?”

      霍远冷笑一声,反问道:“当年的事情,陛下难道不清楚吗?如果臣的侄子真的有心谋权篡位,又怎会孤身一人入宫?”

      靖武帝面色一沉,怒声喝道:“当年的事,先皇已有定论。今日与你说的,是此案余孽,企图挑起太子与镇国公府之间的争端。虽然这与当年之事有所牵连,但实际上是两码事。”

      “十三年前,晋平不过十六,她与当年之事有何关?”霍远语带悲愤地问道,“她虽非陛下亲妹,却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陛下就忍心让她承受这莫须有的污蔑吗?”

      “霍远你放肆!”靖武帝大怒,猛地一拍御案,怒喝道,“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岂容你置喙!你若再敢妄言,休怪朕无情!”

      霍远却未露惧色,反而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与靖武帝对视。

      “十三年前,陛下虽为秦王却有帝王之势,行事坦荡,胸怀天下。如今坐拥江山,却变得心胸狭窄,颠倒黑白,连是非曲直都分不清了。”

      靖武帝脸色铁青,眼中寒光更甚,冷声下旨道:“忠勇侯出言不逊,藐视君威,即刻革去其爵位,贬为庶民,并逐出京城,永不得回返!”

      霍远大笑三声,傲然说道:“陛下无需下旨,臣早已无意于这爵位,这京城。我霍远一生为国,数次于战场上出生入死,从无畏惧,从无退意。今日,便随了陛下的愿。只是,我霍远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生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绝不会苟且偷生!”

      话音刚落,他转身大步走出养居殿,从一名禁军羽林卫手中夺过横刀,猛地一挥,刀光如水般划过他的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禁军羽林卫惊慌失措,纷纷抽刀护卫。

      养居殿内,靖武帝望着霍远倒下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传朕旨意,忠勇侯霍远,因言辞不逊,藐视君威,自绝于殿前,其罪不可赦。然念其昔日功勋,特赐厚葬,以示皇恩浩荡。其家族不得牵连,仍享世袭爵位,但不得再入朝为官。”

      旨意一出,朝野震动。

      叶槿容得知旨意时,心中一惊,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

      她一直都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朝野上下不太平。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然而,另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这道旨意颁下后的第二日,靖武帝又颁布了另一道旨意。

      当夜,雨势猛烈,雷声不断。

      叶槿容冒着倾盆大雨,匆匆赶至乾宁门,只见林舒月瘦弱的身躯在雨中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姐姐…”林舒月哭喊着抱住叶槿容,哀求道,“姐姐,你能不能跟舅舅求求情,让他不要杀我娘亲?”

      叶槿容心中一阵酸楚,紧紧抱住林舒月,雨水混合着泪水不断流下,“舒月,听话,先跟姐姐回去,好吗?”

      “不,我不要回去,我怕我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林舒月哭得更加伤心。

      叶槿容心痛地抚着林舒月的背,深知她此刻的无助,但旨意已下,已经无力回天了。

      “舒月,你听姐姐说,姑姑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乖乖的跟姐姐回去,不然你要是受了风寒,姑姑会更加担心的。”叶槿容尽力安慰着林舒月。

      林舒月抬起泪眼,望向叶槿容,眼中满是哀求。

      “姐姐,你是嫡公主,舅舅一向最疼爱你。如果你去求他,他一定会听的,对不对?”林舒月哽咽着说道。

      叶槿容心中一紧,不知该说些什么。

      年幼的林舒月误将这片刻的犹豫当作希望,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叶槿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姐姐,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娘亲吧!”林舒月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叶槿容紧咬着唇,即不忍心拒绝这稚嫩而绝望的哀求,也无法说出事实真相。

      终于,在叶槿容的沉默中,林舒月明白了一切,她缓缓放开手,用陌生而冷漠的目光凝视着叶槿容,仿佛在一瞬间,她想清楚了很多事。

      “娘亲说,在这世上,除了她之外,我还有一个姐姐可以依靠。”林舒月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原来,这所谓的依靠,不过是一场空。”

      叶槿容心中一痛,伸出手想要拉住林舒月,却只抓住了一缕雨水。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依靠任何人。”林舒月转身离去,雨水打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显得那么的无助而坚定。

      叶槿容望着那瘦小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叶景渊撑着伞赶到乾宁门时,叶槿容依然跪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衣衫和脸庞。

      “你这是做什么?”叶景渊既生气又心疼地问道。

      叶槿容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眼中满是泪水,“我对不起舒月,我救不了她娘亲。”

      “这不是你的错,”叶景渊蹲下身子,柔声安慰道,“皇命难违,你我都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叶槿容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不干与愤怒,她什么都没做,又如何谈‘无能为力’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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