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莫猪彤

23、男为福，女为邪

　　微风拂过，漂浮的红尘彻底被吹散，一直看着枫消散的地方发愣的女子只感到一股微凉。
　　“你还好吗？”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乐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春至看到眼前的人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悲哀，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为那平静的模样。
　　在前几天自己便对枫与快乐的事有所耳闻，朋友被自己亲手消散，恐怕心里难以平息，她想到这便叹了口气：“毕竟为邪，若不散去对大家都有害，你这么干，枫也赞成吧。”
　　而回应自己的则是一片长久的沉默，春至见快乐垂眸沉思的模样，刚想开口转移话题时却听见平淡的声音：“嗯，谢谢关心。”
　　春至当然知道她在掩盖情绪便也识相的不再多问，但没一会儿，她便想起刚刚【雾】所说。
　　“你曾经是归属于风门派的？”
　　闻言，快乐蹙了蹙眉：“曾经的事，现在只是一时合作，再次相见，便是敌人。”话刚落地，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春至看着刚刚那人消失的地方喃喃道：“走的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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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一事已解决。”耳畔传来清冷的声音。
　　阿青朝着面前的女人鞠了一鞠，静等她的回复。
　　倾梦此时正观摩着身前已然开始冒出绿芽的树：“不知不觉，又到了春季，又将见到桃花盛开。”
　　应着她的话，阿青微微颔首。
　　“做的不错，唤她们归来，秋鹤先不用。”
　　“是。”刚准备离去，却又被叫住了。
　　“对了，婷那边进展如何？”
　　阿青摇摇头：“现在暂未得到那边的消息。”
　　倾梦叹了口气：“过些日子，便将再次举行桃花妖大选之日，到时候你叫她暂且放下手上的事，务必赶回来。”
　　“好。”
　　倾梦点点头示意人可以离开，而身边的人得到应许后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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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
　　街上，传来小贩吆喝声，时不时还会伴随着小孩子大笑打闹的声音。
　　身穿白色素衣，正穿梭在街道上的女子正四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很快她便察觉不妥，街上那些小贩貌似都以男生为主，只有少数女子。
　　正思索着，耳边却传来热情的女声：“小姑娘。”
　　闻言，婷停下脚步看向叫住自己的人。
　　是位中年女人，这人看清婷的正脸后显然一愣，随即她便笑出声来：“长得真是水灵。”
　　听到夸赞，婷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也是位美人。”
　　女人听到面前的人如此夸赞自己便笑得更加开心，她开始自嘲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称得上美人这二字？姑娘夸大了。”
　　但婷其实说的并非谎话，这女人即使上了年纪，脸上未免多了些皱纹，但也掩盖不了她的好底子，想来年轻时是位俊俏的女子。
　　“唉，不说这个了，姑娘要不看看我家胭脂？”边说着，她边拿起一盒胭脂递给婷。
　　见面前人开始推销自己的胭脂，婷只是看了眼便笑着摇摇头：“谢了，只不过今日没带银子。”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怕这种劣质的胭脂伤至体肤。
　　听到拒绝，女人原本期待的笑容僵了僵，眼里透出一丝尴尬，很快她恢复神情：“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
　　婷只是笑笑，这时她貌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询问起来：“为何这街上见不到几个女儿家的小贩？”
　　闻言，女人有点惊讶：“姑娘我看你长得也不像是外乡人，你不知道我们这向来注重的便是男儿吗？男儿打工赚钱，而女儿家就只能待在家中，如同仆人一般，为男儿做事，若照顾不到为，休想拿走一丝金钱。”
　　“重男轻女？”婷很快想到这茬。
　　“对啊。”说到这，女人扭头看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在意便示意婷凑近点。
　　“云梦有个说法，男为福，女为邪。”听到这，婷有些不可思议，而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孩子那童真的声音。
　　“家中传喜，生男娃，抱福洋溢传天下；家中闻恶，生女娃，祸从天降挡不来；男为福，女为邪；男娃享福，女娃流泪，只恨自己为女儿。”
　　而在这童真的声音下，是无比讽刺的童谣。
　　婷只觉得恶心与不服：“什么男为福，女为邪，简直就是封建迷信。”
　　“又怎么办呢？”女人无奈笑笑：“我出来卖东西也不容易，你看，到现在的胭脂，跟刚摆放出来几乎一样，一件都没卖出。”
　　婷心头一紧，她掏出几枚银子来：“来几盒吧。”
　　女人显然一愣：“姑娘方才不是还说没带银子？”
　　“初来驾到，未免会对生人产生一丝防备，我怕你讹我，所以才……算了，快些拿着。”婷将银子硬塞到面前人的手里。
　　女人看着手里的银子无比感激道：“谢过谢过，你今日是第一位买下我胭脂的人。”
　　“那这便是我的荣幸。”婷笑了起来。
　　“那我先离去，有缘再见。”拿到胭脂盒后，刚准备离去却被女人拦下。
　　“姑娘，我还未和你说过，我们这有户大人家，之前生过一位女娃，但因为封建的原因，那位母亲将那女娃抛下，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不过说来这位母亲也是真的惨，自从那次生了位女娃后便再也无法生孩，丈夫恼怒，便又取了为小妾，而小妾生了位男娃，所以很受家中喜爱，而那女人被冷眼相待，虽未被丈夫休，但在家中地位比那小妾还低。”
　　听到这，婷愣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师傅对自己所说。
　　【“师傅，我的家人何在？”】
　　【“我也不知，我只知当时是在河流上捡到了未满月的你。”】
　　【“什么河流？”】
　　【“貌似是从云梦那边漂流而来的。”】
　　“姑娘，姑娘？”见面前的女子愣神，女人有些奇怪。
　　婷回过神来，她笑着朝女人点点头：“好的，我知晓了，谢谢你今日与我说的这些，也希望你口中的那位女子过的好点，也希望……”说着，她顿了顿：“那位被抛弃的女娃还活着，被好心人捡到，过上开心的日子。”
　　“但愿如此……”女人无奈的摇摇头。
　　与女人道别后，婷便找到一家客栈安住了下来，夜里，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涌出今日与女人的对话以及师傅说明自己的来历。
　　她缓缓起身，靠在墙上，揉着眉心喃喃自语了起来：“被抛弃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