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泡沫》飞花逐蝶

3、大学圈

　　黎绯洋拉着郝女士的手，边走再回头望，是喻星河把板凳抱在怀里，肋下夹着本子，依旧气势昂扬，好像刚才被拒绝的人不是他，眼底神采奕奕。
　　他的身影消失在相反的走廊尽头，黎绯洋的目光落在鹤雕上又移开了目光。
　　黎绯洋如同身边的同团旅行者追随着导游，逛了许久，她不能完全记清楚导游说过的话，很多时候只能用眼睛看。
　　又坐上大巴去恭亲王府，转转折折，每天都有不同的观光景点，从早晨到下午，晚上回到旅馆呼呼大睡。
　　七日游过了泰半，故宫、升旗……一幕幕必来景点游也似得飞快打卡完毕。
　　“小洋，今天咱们去看首都的大学圈，中午路上没饭，你想吃什么先一起去小超市买点东西。”
　　郝女士收拾着衣服，对安静坐着的黎绯洋道。
　　“张阿姨也一起去买东西么？”
　　“嗯，我们一起来，到时候也一起回。”
　　这趟旅程里郝女士的好友张湄阿姨带着小侄子一起来帝都，程湄阿姨，是个医生，开着自己的小诊所，清秀的一张脸虽然有了岁月腐蚀的痕迹，依旧看得出是个从容温和的女人。
　　黎绯洋从大人的交谈里得知她没结过婚，自然也没养孩子。她的小侄子是程煦，比黎绯洋小，锅盖头，笑起来脸颊有两个梨涡，但是黎绯洋讨厌所有的小屁孩。
　　小孩总是跟在身后问东问西，哪有那么多问题要回答。
　　就像黎绯洋讨厌郝女士非要她穿黑色蕾丝边纱裤配可爱小裙子一样，讨厌一切不干练不利落的事儿。
　　“小洋姐姐，我也想穿黑色蕾丝裤——”
　　此刻，黎绯洋苦大仇深地盯着郝女士手里的丝裤，程煦对着程湄阿姨这样说。
　　黎绯洋按按眉心，“给你穿！”
　　小破孩想穿女生衣服那么起劲儿，黎绯洋抖了抖身体。
　　郝女士不喜欢被反驳，黎绯洋被强制换上了纱裤搭粉红小裙子，她感到一种郁愤，无能为力的郁愤，郝女士嘟囔几句，“这才是小姑娘该穿的。”
　　黎绯洋气哭了，等有机会，郝女士老了，她一定给她穿最讨厌的红配绿。
　　在小超市里的程煦还一脸激动，对着郝女士道，“我也想穿——”
　　吗的，给你穿，都给你穿。
　　到了清北大学，黎绯洋看着这座帝都里的最高学府，也忍不住感叹，怪不得人人都想上好学校，比市里那所唯一的公办本好了不知多少倍。
　　大门都是古色古香斗拱榫卯集建筑大成，学校里的学生人来人往，不过都很美式摩登，像外国影片里的时代化接轨的青年学生。
　　程煦又呲着牙花，“以后，我要来这里读书！”
　　这仿佛是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小孩儿为自己许下的诺言，毕竟考入这里，在任何地方都算是光宗耀祖。
　　一个小孩是希望的开始，他总有权利为自己设定一个目标，既然要设，越高越好，大人们就会说，“此子日后定大有可为”之类的话语把希望推向高涨。
　　反正黎绯洋在散碎的历史书里总是看得见魏晋有名的政治家大才子往往年少会有这样的远大志向。
　　她无聊于这样的又一次话术套用，轻轻嗤笑，没把握一定的事怎么能随意宣之于口呢。
　　她不作太过遥远的许诺。
　　又到了首都戏影表演大学，导游提了嗓子，“最后一个大学，是北京戏影表演大学，当红的影后影帝好几个都是这个学校出来的，还有那个当红小生、花旦也有几个是这里的，国际大导徐兆易也是。”
　　“大家都看看，再按之前的自主活动，一会儿四点十分校门口集合，我们坐大巴回旅店。”
　　人群四散，还剩几人嘈杂谈论。
　　“我偶像黎群的新作就是徐兆易导的！”
　　“哇，我喜欢的当红影星徐小曼也和徐兆易合作的，里面她是女主。”
　　黎绯洋听着他们交谈，这几个人都是上映影视作品里名气很大的人物，徐小曼是港人，她在TVB里演干练警匪片警sir女主角入木三分。
　　徐兆易、黎群都是内地人，在影视起步，明显港台地区更为繁荣，在拍摄手段、布景方面更加成熟，而且演员培养更有成熟的流程，她超喜欢的喜剧电影演员瞿辰也是从签约演员做起来。
　　她看的大多是港台片，或者是内地人去香港拍片居多，反观内地拍摄史诗王朝大片为主，总感觉缺点什么，还需要什么更好看的剧。
　　“小洋姐姐，你在想什么？”
　　程煦直直地看着她，一脸真挚。
　　黎绯洋如梦初醒，她总会喜欢想这么多和学习没有什么关系的东西，在郝女士那里是不务正业。
　　郝女士无奈的声音响在耳畔，“她总是这样，一会儿就发呆，小孩不聪明就是这样了。”
　　黎绯洋反感地抗议，“我哪里不聪明！”
　　明明她一点没问题的，黎平男士和郝女士经常认为她笨，只是放错了参照物，毕竟她的表哥是从小到大的好学生优绩者，年纪相近，总会被周围大人拿来比较。
　　程煦举起小拳头，“聪明！聪明！”
　　程湄阿姨笑得开怀，郝女士摸了摸程煦的头，两人相视笑得更开心。
　　黎绯洋想变成路边一株野花，只要能短暂隔绝一下郝女士也是好的，但是现实绝不可能这样，她决定走远一点。
　　郝女士在她后面还调笑道，“恼了恼了，这孩子说不得，你也算见着了。”
　　程湄阿姨附和笑了笑，拍着程煦的肩膀，“你看着小洋一会儿，别让她走丢了。”
　　程煦点点头，郝女士夸赞道，“你侄子比小洋有机灵劲儿。”
　　“孩子是不能比的，出来玩，让他们都随意点。”
　　郝女士又认同道，“一会儿出来得带他们去海底大世界玩一会儿，这个他们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