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个副本9 ...
-
既然已经到了黑狱，萧长明决定把该见的人都见了。
“红缨关在哪里？‘离情’呢？还活着吗？”
“红缨就在审问区，影七、影八奉命看守。”影一有问有答，“侍卫离情弑主，死罪，本该送进死牢待处刑，但主人吩咐留其性命，属下观其气血异常旺盛，就自作主张将其关押在水牢等待受审，伤处亦未治疗。”
所以说狠还是玩刑罚的最狠。
[哭泣的小丑]四肢被黑雾吞噬，不可再生且不能治愈，就这样被丢进脏污的、腥臭的水牢里，滋味比直接被处死还惨。
萧长明沉默了一下：“好，本座知道了。”
因为萧长生的缘故，他对这对自小跟在身边的兄弟俩也算有些感情，如今弟弟死无全尸，哥哥“噬主”，萧长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也知道影一没有做错。
“你就在此处吧，萧影首随我去审问红缨，至于‘离情’，”他叹了口气，收起不必要的心软，“等审完红缨就到他，噬主罪不可数。”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萧长生慢一步。
等主人出去后他才转头看向影一，声音冷漠的命令：“看好他，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许死。”
影一打了个寒颤：“是。”
黑狱审问区。
萧长明先见了影七、影八。
两人自知任务没有完成，有些慌张，一见面就给主人跪下了。
“影七、影八参见主人！”
“嗯，起来吧。”
“是。”
非常时期，萧长明也不说废话，进来就直入主题，“本座已知晓结果，红缨说了什么？”
影七道：“属下等按主人吩咐，未动刑，先试探，但红缨姑娘的回答很奇怪，属下说不好那是什么。”
“属下会一些口技模仿，可为主人展示一番。”旁边的影八接话道。
“可。”
影八稍稍回想了一下，随即按照记忆中的话语，一丝不差的将红缨的供词复述了出来。
萧长明仔细听了一会儿，也没听懂那是什么。
不过他并不纠结，又带着萧长生去见了红缨。
红缨关押在一个普通的牢房里，因为萧长明特意交代过“不用刑、只谈心”，她的牢房甚至格外宽敞、明亮。
两人进来时，红缨就坐在房中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人安安静静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面容有些憔悴，似是一夜未睡。
萧长明故意加重脚步声惊扰她。
“红缨。”
他叫她，声音一如昨日宴会上的轻慢不快，细听还有一种酒后的慵懒和散漫，“本座来看你了，关了这一夜，你可知错？”
在来的路上萧长明就在思考该以什么态度面对红缨。
对于真正的侍女红缨来说，她只是在宴会服侍时犯了个不大不小错误，虽然当场被教主训斥，但也罪不至死。
她应当知道这一夜禁闭只是小惩大诫，过去也不是没经历过，见到萧长明可能会懊恼、愧疚，但情绪不会太激烈。
基于此，萧长明决定像往常一样坦然，以不变应万变。
如果对方真的已经不再是红缨……
出乎意料，对方的态度浅显易懂，根本不需要试探。
不如说，对方根本没想过要演。
见到萧长明的第一眼她就尖叫一声，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主线NPC？我、我要死了吗？”
意外又不意外的，她说的话也像离情、离恨两兄弟一样，无法入耳。
但萧长明不肯放弃，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去听，终于捕捉到了几个奇怪的词。
“恩、批、虽？”他咀嚼似的重复，垂眸认真打量红缨。
红缨明显很害怕。
她摔到地上都顾不得疼，只拿手肘撑着地面不停地往后退，想要拉开自己和萧长明之间的距离。
她的脸上被逼出薄薄一层冷汗，脸色苍白，眼眶发红，眼里沁着滚动的水光，瞳孔不自觉收缩着。
这不是懊恼、愧疚的模样，甚至也不是简单的害怕。
她在恐惧。
在强烈的恐惧着自己。
萧长明笃定的想。
意识到这一点，萧长明也收起了试探。
他如红缨所愿一般停下脚步，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陈述：“你在恐惧本座，为什么？”
“啊——走开！走开！”
红缨无法回答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停地流泪、打嗝，她已经被自己恐怖的想象逼到崩溃了。
其实这姑娘也是倒霉。
进入复活本之前她才经历了一个新手本，是传统灵异恐怖无解类。
偏偏她抽到的角色身份是与恶鬼签订契约的引灵人，要帮助主线任务NPC红衣女鬼找到变心的爱人并度化女鬼。
女鬼根本不能度化。
可想而知，新人拼命挣扎努力，最后还是被女鬼活生生撕碎吞了。
过于痛苦的死亡清空了新人的san值，同时也在她心中植入了“主线NPC恐怖至极、不可战胜”的印象。
这次进入复活本又抽到了主线NPC身边之人的角色，她很害怕，昨天还能勉强保持一丝理智，今日再被萧长明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吓，她又意识崩溃了。
萧长明不知其中曲折，但看她如此模样，心中也已有了决断。
“回答本座。”
他非但没有走，反而又起步，一步一步逼近红缨，气势层层展开，嗓音低沉浑厚的逼问，“你为什么如此恐惧本座？”
“恩、批、虽是什么？”
“你，又是谁？”
红缨听不懂，求生欲促使她挥着胳膊拼命后退，面如土色的惨叫着：“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吃我——！救命！系统，系统，放我走，我不做任务了！我本来就是个死者，我不要复活了——”
这次她喊出来更多的话，萧长明从中捕捉到“不要吃我”、“放我走”、“死者”。
中间还夹杂着两个奇怪的“任&*”、“系%@”，他听不清，但本能觉得很重要。
他转头问萧长生：“长生，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萧长生却没有回答。
影卫的双眼死死锁定在主人身上，平凡的脸上显出一点茫然、一点怔愣，和许多想相信又不敢相信的胆怯。
萧长明说“恩、批、虽”，虽然语调与那些玩家所言有些偏差，但他确实说了。
主人能听见玩家们关于副本的异常对话。
他没有断网、没有暂停、也没有被背后的存在强制“格式化”。
他、他真的听到了吗？不是幻觉吗？
“长生？”影卫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复杂。
想到对方昨晚的异常，又想到莫名晕倒的影二，萧长明有些担忧的靠近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说着就要伸手抓住影卫的手腕，替其把脉。
温热的皮肤触碰到自己永远冰冷的身体，萧长生被刺激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难得的，这次他竟然没有请罪，而是先轻声回答之前的问题：“属下听见了，她在说，‘不要过来，不要吃我。系统救命，放我走，我不做任务了。我是个死者，我不要复活。’”
“你全都能听见？”萧长明吃惊。
影卫颔首。
萧长明皱起眉头：“系统？中间那两个字是系统吗？这是什么意思？”
他摩挲着影卫的手腕皮肤，忍不住陷入沉思。
“不要过来，不要吃我”，这很好理解，红缨恐惧他，原来是怕被他吃了——可红缨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吃她？
“系统救命，放我走，我不做任务了”，系统是什么暂且猜不透，任务又是什么？与自己或长明教有关吗？
他回想起离情兄弟突来的杀意和自称来自武林盟的那几个使者，心里有更多猜测，或许接下去也得去和离情、武林盟等人深入交流一下，以获取更多情报。
最后，“我是个死者，我不要复活”，这是最离奇但也最容易揣摩的两句，说不好红缨与那些处处不对劲之人真的已被取代，不同的是取代方式不是自己之前猜测的蛊毒或鬼神之流，而是死者附身。
死者。
哪里来的死者？又将如何复活？
这复活是否就是那未知的任务，且与自己或长明教关系密切？
萧长生短短一句话让萧长明思绪大开，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且其中大部分现在都无解。
不过萧长明一点都不难过，正相反，他现在颇为兴奋。
问题不怕多，就怕没头绪，现在已经从一团迷雾中扯出来一条头绪，顺着这头绪走下去，一定能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
“不错，给你记一大功。”心情好起来了的萧教主转摩挲为拉扯，直接把自家影卫抓过来使劲拍了怕脑袋，不吝啬的夸奖道，“有重大发现，我们不必再被动受扰了。”
萧长生顺从的被握住手腕摩挲，乖乖的感受脑袋上的大掌一下下轻拍着。
他站的笔直，身形纹丝不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长明，深处微光闪动，似有千万种感情压抑着不得言。
萧长明忽有所感，与他对视，渐渐也冷静下来。
“说起来，为何你能听清红缨所言，在我耳中却只听得见只言片语？那些重要的关键词语仿佛被打上了什么古怪的印记，让我下意识忽视，下意识不去理解。”
萧长明疑惑又充满好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一个副本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