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荒野》蜡幺四

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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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小学的我或许会欣喜若狂，假装不经意地告诉全家。但是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高中生了，我只会觉得羞耻和尴尬。仔细想想，我原本黑色带点营养不良的黄色的头发也挺好的。
　　庄艺白捏起指尖比在自己眼前：“不是全红，没有很红。微红，红个40%吧，没有从头红到尾。”
　　我扶额垂下眉眼作忧愁状：“如果这是一本以我为主的小说，以后主角们一起吃席我都得和玛丽苏坐一桌。一会刮风一会下花瓣各种自然奇观，咋吃啊。括弧，没有说玛丽苏不好的意思，括弧完毕。”
　　庄艺白：“哦，那我觉得你还不够格。”
　　我：“是玛丽苏那部分吗？”
　　“是玛丽苏和主角两个部分。”
　　“……”

　　2
　　霍西眠：“其实现在比较流行直播文。”
　　我：“你的意思是我丧尸101c位出道当上顶流主播吗？”
　　霍西眠：“没有，你算蹭我流量的小透明吧。”
　　我咬着衣角：“我都有些恨你俩了。”
　　庄艺白似乎有些诧异：“你直播打呼噜吗？”
　　我稍加思索：“声音其实很小，可以忽略不计——算助眠白噪音吧。”
　　霍西眠：“我就想问这个梗什么时候能过去。”

　　3
　　庄艺白：“其实你们现在说话声音大点也没关系，隔壁503就一只丧尸，我醒过来第二天就给捅死了。”
　　我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宿舍里能充当武器的所有东西，大概不是水果刀，她前天还拿它切了个苹果呢——以及这家伙试图削皮结果把苹果削成了毕加索看了都直呼抽象的艺术作品，刀工可谓惊天地泣鬼神——那就只有缺了一半叉头的晾衣杆了。我不由得肃然起敬：“用晾衣杆吗？居然刚醒就拿了一血。但是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说？”
　　庄艺白：“主要是丧尸元素的存在感太弱了感觉我们像在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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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西眠还是不敢提高音量，小声发问：“那501呢？”
　　天可怜见的，我们小霍平时是一个多么开朗的小女孩啊！老尸我们家小霍怎么不敢大声说话了？孩子一回宿舍就闷闷不乐耷拉着眼，一问怎么了，原来是害怕吸引丧尸。下次这种R18家家酒我们小霍就不参加了。天杀的，我要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庄艺白：“不确定，一直没动静，可能没人。”
　　我假意抹泪：“所以你挡着两边是害怕我们看见尸体害怕吗？我好感动。”
　　庄艺白的脸色青了又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几欲呕吐：“主要是我不想看。”

　　5
　　【莫尔特……格麦提特那姆……彼尤勒斯……】
　　多熟悉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像俄语，却没有那么凶悍冷硬，而是有几分忧郁缱绻的温柔，就是听不懂。这种不知名的语言总是能莫名其妙地引起我灵魂的共鸣，使我内心战栗，却始终无法参悟其中的涵义。
　　“……莫尔特？”
　　“你说什么？”霍西眠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你刚嘀嘀咕咕什么呢？听都听不清。”
　　我回神过来，条件反射地笑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抚着胸口顺气：“能进去了吗？我快成鱼干了。”
　　霍西眠：“肯定又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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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又活过来了，巴适。
　　霍西眠看着读卡器摇头叹气：“养人鱼也太费钱了，败家子儿。”
　　“难道不是娱海水费贵吗？”我淋着热水，满足地眯着眼哼哼唧唧，“你们着急忙慌把我拖进来的样子让妈咪很感动。”
　　庄艺白挽起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得羞怯，我预感她这张淬了毒的小嘴说不出什么让我舒心的好话——“主要是我不喜欢吃咸鱼。”
　　我就知道！！！
　　我指着她非常夸张地颤抖着手：“你，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肉//体。”
　　她单手支着下巴：“嗯……怎么不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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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拎着热水哼着歌，忽然感觉怀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颗红色的蛋，上面还有一个不知道是骨头还是箭的白色卡通图案。而蛋的主人一手抱着一个透明亚克力收纳盒，里头四颗蛋一字排开，一手三指捏着一颗蛋朝我递过来。
　　庄艺白：“你就只是看着？接着啊。”
　　我：“？”
　　我：“当我露出这个疑惑的表情的时候，不是因为我有问题，而是因为我觉得你有问题。”
　　庄艺白：“轮到你这句话call back了？”
　　我抱着怀里的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的蛋放我这干什么？鸠占鹊巢也没见过当着鹊的面的！”
　　庄艺白把手里那颗绿的往我怀里一塞：“做个对照实验，你这里放两颗，霍西眠被窝放两颗，我被窝里放两颗，看看哪组最先孵出来。”
　　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是我也知道——“三乘二明明是六，还有一颗被你吃了吗？虎毒不食子啊！果然最毒妇人心。”
　　庄艺白呵呵一笑：“在阳台的鸟窝里。”
　　我：“啊？阳台有鸟窝？”
　　霍西眠打着哈欠冒出来：“什么……鸟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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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艺白眼疾手快地抓起两颗蛋塞到霍西眠手里：“来都来了，领取你的心动嘉宾！”
　　霍西眠：“？有病。”
　　霍西眠：“给我换个黄的，我喜欢黄色。”

　　9
　　我：“可以请庄艺白同志分享一下击杀人生第一次丧尸的感想和心得吗？”
　　庄艺白抱着收纳箱盘腿坐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哑着声音低语，恍若呢喃：“就是有点恶心。”
　　她抱着箱子的手紧了紧，似乎想从那些与自己有着奇妙链接的蛋中汲取温暖，眼神有些放空：“我醒过来的时候，她……它从栏杆缝里伸着一只手够我，我想进门就必须先解决它。我不敢，就一直缩在角落躲着，和它僵持。它一直冲我叫，从白天叫到又一个白天，我很害怕，一直没合眼，又怕又饿，想叫你们帮忙，又怕……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想着拼一把。我推着那个X型的衣架反复砸了好几遍，终于把它的胳膊砸折了，抬不起来了。可是它还是盯着我，一直盯着我，一直盯着我！还冲我张着嘴巴怪叫，叫得我心烦，我艹它爹的……”
　　她的脸色阴郁，神情有些扭曲，像是愤怒又像是后怕：“我原来想用拖把杆，但是那个杆太粗了捅不过去，只能拿晾衣杆。它一直在动，不停地动，我捅了好几次都没什么作用，最后……”
　　她浑身颤抖了一下，继续说：“我从它的眼球捅了进去，那个杆子质量不太好，有点脆，我捅了好几次，几乎把整个眼眶都捣烂了，才终于刺穿了它的大脑，它终于安静了……它的脸上都是血，像在哭一样。”
　　最后那张素白的瓜子脸失去了所有表情，但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喊着“我很难过”，眼底似乎有破碎的泪光，她喃喃着：“我从初中就认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