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Monica梦想有house

2、二

　　高一（10）班，在校内与重点班一样赫赫有名，只不过是负面名声吹得响亮，全校文科班班级评比年年倒数第一，班内同学多半家境殷实，哪怕以后没有工作懒到啃老也不愁吃穿，毕竟家里自然有资产等着他们继承，玩才是他们的主业，学习反而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校霸”就在这个班级，他背后深不见底的家庭背景和粗暴的行事风格令老师甚至教务主任都惧怕他三分，可单单因为他的外形完全满足小言中“狂酷霸道拽”的□□男主形象，因此许多女生是他的粉丝。
　　可外表亮丽内心丑恶的人，终究是恶臭的。被他“荣幸”挑中的“幸运”对象，又有谁听见他们的哭声呢？

　　半个学期过去的一天，白若素转到高一（10）班，她搬桌椅的动作静悄悄，她安静的听课和翻阅课本，班上的同学们丝毫不知不起眼的角落多了个人。直到班主正式上台介绍她时，同学们才发现班里转来新同学。
　　班主叫她过来上讲台，她才慢吞吞地挪过来。即使本人全程低头，也灭不了全班同学的好奇心，好奇的人们各个像长颈鹿一样伸出头张望，尽管她臃肿的身材表明并不是什么大美人。
　　“切，不就是一头猪。”
　　“校霸”吊儿郎当的把两手搭在两把椅子的靠背，一人就占了三个座位，无人敢与他同坐。他嘴里咬着快吸完的烟头，不屑的嘴脸和烟雾喷薄而出。
　　白若素沉默的在黑板上写完自己的名字，她才转过身抬头看着班里的同学们。一刹那，同学们不禁睁大了眼睛：她肥肉横堆的脸上布满了密集的红斑，只有一双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闪闪发亮。
　　那双纯净又深不见底的黑水，看穿了班里的一切。
　　班里瞬间变成动物园，站在讲台的白若素成了可以评头论足的观赏动物，同学们成了围观的游客不停小声嘀咕，时不时用侵略的目光瞟白若素。白若素久久不作声，只是拳头越握越紧。
　　丑，怎么可以这么丑，这是大部分同学给出的评价。连“校霸”都失去形象的大笑，笑还不够，他还从抽屉里抓出一团废纸，展开来写下“白若素”三个大字。写完依旧哈哈大笑，顺手把废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搞不懂令他大笑的是他的鬼画符还是纸上的内容，接下来的话告诉了同学们答案。
　　“这么丑还取那么小言的名字，你妈脑袋被驴踢了吧？！”
　　班主佯装咳嗽以示缓解尴尬，并说明白若素的座位位置。
　　也许班主厌恶她的长相，明明有那么多空座位却偏偏把她安排在最后一排，还是靠近垃圾桶的座位；也许同学们厌恶她的长相，他们欺负她才会欺负得理所应当。

　　平常的一天上午，部分同学却难得的早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同时早到的白若素静静的凑到一边，还悄声询问他们在商量什么，得到恶整老师的答案，白若素立刻捂住嘴巴。
　　“你们这样做……不会被通报批评吗？”
　　“你懂什么？这样才有意思啊。”
　　白若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正准备离开，被一位长发及腰的漂亮女生叫住了。
　　“白若素同学，第一节下课可以帮我去美术室拿颜料盒吗？”
　　那位漂亮女生梨涡浅笑的模样让白若素仿佛看到了天使。
　　毫无悬念，白若素愉快的答应了。

　　直到从美术室出来，白若素的笑容一直挂着，她边咀嚼边回味那降入凡间的天使笑容，心情更加舒畅，嘴角更加上扬。她感觉到回去的步伐越来越轻快，剧烈抖动的厚重肥肉都变得无中生有。
　　白若素一边咀嚼着天使女孩的笑容，还不忘把刚刚听到的一切告诉下一节课的老师。
　　老师大怒，承诺下一节课上完占用十分钟课间，好好说教那些捣乱的同学。

　　第一节下课的课间还没结束，高一（10）班的门一直紧闭着。
　　现在还是下课时间，也许他们良心发现自己该好好学习吧？也许他们在上自习吧？白若素心情大好，不禁为自己的联想点赞。
　　在打开门的过程中，白若素发现这门有点重，因此她用加倍的力气打开这扇门。接下来，猝不及防的一幕发生了：
　　装满颜料废水的水桶无情地泼了白若素一身，白若素的全身都是好看的颜色。
　　“哈哈，我就说她中计了吧！”
　　“快把钱给我！我赌赢了！”
　　嬉笑声和吵闹声如病毒般蔓延开来，侵蚀着白若素的脑海。
　　原来她才是闹剧中的主角。
　　“你们不要闹了！”
　　又是那位漂亮女生，清甜的嗓音把白若素从现实中拉回来，等白若素缓过神来，手上多了条精致秀美的手帕。
　　“白若素同学，谢谢你帮我拿颜料，这手帕算是我给你的答谢，擦擦你的脸吧。”
　　也许这就是从阴霾中降临的天使，给人间带来光明。
　　白若素紧紧攥着那条手帕，视若珍宝般放在手心。

　　第二节课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室，轻轻推开半掩的教室门，生怕掉进学生设置的陷阱。
　　老师小心翼翼的动作和神情逗笑了学生，同学们疯狂拍照，打算当成班里的快乐源泉分享给其他人。他们却不知道，老师格外明显的动作分明暴露了什么。
　　料想的陷阱并没有出现，老师才松了口气，担心的表情逐渐化为严肃，开始上课。
　　学生终于熬到下课铃声响，老师还没喊下课，在课上打牌抽烟玩手机的同学打算出去，被老师凛冽的眼神吓回去了。
　　“今天占用同学十分钟课间开个班会，不准下课。”
　　同学们面面相觑，依旧不知道暴露了什么，可这句话无疑于导火索，即将在高一（10）班爆炸。
　　首先爆炸的是沈辰。
　　“你有病啊？现在是下课时间！信不信我把你揍到八级残废？！”
　　“老大，算了算了。”
　　几个狗腿子连忙拉住冲动的沈辰，毕竟在全班同学面前看到鲜血也不是光荣的事情。
　　老师识得这是全校有名的“校霸”，吞了吞口水，壮了壮胆，依旧语重心长地陈述事实。
　　“有一名向同学老师透露班里整蛊老师的计划……”
　　这个关键的信息一出，不等老师说完，大堆同学聚成圈子热火朝天地讨论，分析透露的同学是谁。只有白若素一个人，默不作声。
　　黑压压的讨论声逐渐盖过老师的说教内容，老师的脸上逐渐爬满黑线。
　　“安静！”
　　老师带着怒腔的呵斥使一切讨论声停止了。
　　“从没见过像你们班这样……其它班都好好学习争取赢在起跑线，你们班倒好，不学习，天天想着玩！不好好上课……竟然想着整蛊老师！都以为高一离高考很远是吗？”
　　“我们根本不需要高考~”
　　“就是，我们不需要高考！”
　　沈辰阴阳怪气的回应为同学们带了个头，几个狗腿子自然复述了沈辰的意思，跟风的同学也表示赞同。最后，高一（10）班变成了大型复读机现场。
　　“……孺子不可教也！”
　　老师硬生生被同学们气得面目扭曲，离开教室时气得脚步蹬蹬作响。同学们对老师的愤怒置之不理，反而捧腹大笑，同时他们在思考，整蛊计划的消息，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刚刚的整蛊计划明明是针对白若素的，怎么被老师知道了呢？
　　而且为了计划周全，只让白若素一个人出去，全班同学都紧闭教室门，没有其他同学出去，连沈辰都没有出去。这次计划应该天衣无缝的呀。
　　一个短头发女生悄悄跟整蛊计划的策划者“咬耳朵”：白若素有过来偷听他们的计划，为了防止暴露，她只好告诉白若素是整蛊老师的。
　　真相一下子大白，原本只有白若素不知道的整蛊计划还是被白若素知道了，并且在帮林梦兰去美术室拿颜料的同时，顺便去办公室打小报告，这段时间是非常充足的。
　　这段推想被全班同学肯定，刚好白若素正作贼心虚的低着头，一个屁也不敢放。
　　带有怒意和敌意的目光向白若素扑面而来，白若素从此成为高一（10）班的公敌。

　　课间没有结束，林梦兰起身去厕所。
　　林梦兰双手挤满洗手液，并仔仔细细在指腹、掌心、指缝间反复揉搓，最后打开水龙头，流水冲掉多余的泡沫，双手恢复往日的白皙。
　　从送手帕给白若素，到进入厕所，亲切的面具渐渐转换为冷漠的本真。送给白若素的那款手帕，也不过是她最不想要的那一款。
　　白若素帮她拿的颜料，现在安静的躺在垃圾桶里。
　　对于林梦兰，白若素不过是她利用的新一轮棋子，一个可以在沈辰面前带好印象的工具人。从高一上学期开始，林梦兰就喜欢上沈辰了，她很早甩了围绕在她身边的“蚊子苍蝇”，尽量塑造清新甜美的形象，在班内与各类同学打好关系，在沈辰面前各种示好。同班男生看在眼里，妒在心里，奈何沈辰是著名的“校霸”，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半个学期过去了，沈辰还是把她当透明人。
　　看着镜子面前白净的脸庞，林梦兰不甘心的火焰缓缓升起，她不信她拿不下沈辰。
　　现在白若素向老师打小报告，成了全班公敌。自然，林梦兰还要在全班同学面前保持女神形象，她不可能为了白若素跟全班同学作对，更不可能与白若素成为知心朋友。
　　所以白若素这个工具，可以说是没用了，林梦兰现在对白若素的态度，只有冷漠旁观。

　　泼颜料事件仅仅是个开始，白若素被宣布成为全班公敌后，针对她的欺凌就没有停过。
　　课桌上、椅上的粉笔灰和鞋印已是家常便饭，在笔盒发现死虫子的白若素从最开始的惊吓到司空见惯，永远都能在垃圾桶找到自己已被五马分尸的作业本。
　　林梦兰也是，从最初的友好变成冷漠，眼睁睁漠视白若素遭到如此欺凌却毫无所动，甚至还躲着白若素。

　　当欺负白若素成为班级日常，沈辰不甘寂寞，也来参一本。
　　沈辰的跟班瞟了瞟最后一排的白若素，那眼神仿佛在厌恶眼前突然出现的垃圾。
　　“死胖子，老大叫你过去。”
　　此时的白若素正在撕掉贴满她桌上的便利贴，便利贴上无数的谩骂和诅咒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在她的心中划下深不见底的伤口，不停流血。
　　白若素开始陷入幻听，黑暗中看不清同学们的模样，只出现一大堆丑恶的嘴脸，喷洒一大堆丑恶的话语，浇灌在弱小的白若素小人上。黑暗中，白若素黑曜石般纯亮的眼睛失去往日的神采，沉沦在死水中。
　　跟班不耐烦地走向白若素，狠狠给了白若素一记耳光。
　　“你还不快点？！”
　　白若素如同僵尸般丝毫没有感觉，就这样僵在原地。跟班狠狠吐了口唾沫，把白若素拖走了。

　　拖到楼梯西南角，白若素才慢慢恢复意识。
　　眼前阴暗的角落，一群陌生的面孔，不熟悉的一切让白若素拉回现实。白若素瞄到沈辰，仿佛动物的条件反射，浑身颤抖。
　　在沈辰的眼里，那是一个占地面积广大的电动机在发电，动作还非常滑稽。
　　“怎么？在害怕？”
　　沈辰哈哈大笑，一声令下，身旁的一群狗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白若素拳打脚踢，白若素不停挣扎，然而她的挣扎激怒了他们，回报在白若素身上的拳脚越来越重。
　　“看上去，手感不错，脚感也不错。”
　　旁观的沈辰脸上多了意味不明的微笑，此时的他正在吸烟，满足的吐出完整的烟雾。白若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对他来讲是最合适的配乐。
　　拳脚如雨点般往白若素侵袭开来，没有停歇。过度的疼痛和恶心再次使白若素陷入幻觉：
　　无数扇彩色玻璃窗在遥不可及的黑暗中，一只白鸽如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可窗户依然紧闭，白鸽被困在里面。
　　这只白鸽就是被囚禁的鸟。
　　此时的白若素就是那白鸽。
　　漫长的虐待终于停止，白若素身上满是伤痕，多亏身上厚重的肥膘保护，才不至于伤到骨头，可每移一步，皮肉上钻心的疼痛时不时在提醒她受到严重的伤害，过度挣扎流失的大量体力又导致她昏昏欲睡。
　　睡吧，睡吧，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有个声音在白若素的脑海里回荡。像响应那个声音般，白若素放弃动弹，懒在一旁。
　　“这就是针对我们的下场！”
　　说完，沈辰把烟头随地一扔，往白若素身上吐了口唾沫。随后他又大变脸，爽朗的笑声响彻在楼梯西南角。
　　“哥们儿，看你们打得这么爽，这头猪以后就给你们当沙包练了！”
　　“好嘞！谢谢老大！”
　　沈辰的话最终为白若素判处死刑。
　　直到下节课上课，白若素还是没有来。

　　有了沈辰的介入，班里欺负白若素的力度愈加放肆。
　　每天课间，白若素就要被拖到楼梯西南角忍受惨无人寡的虐待，上课时再带着满身伤痕回来，还要预防同班同学各种各样的恶作剧。
　　可接下来的事，不仅仅是对白若素身体的摧残……
　　也是她不再信任任何人的契机。
　　林梦兰认得拖走白若素的人是沈辰的跟班，一想到白若素如此极品竟然被沈辰“临幸”，不高兴完完全全挂在脸上。
　　林梦兰吃醋了。
　　为什么沈辰对每个女生都友好微笑，却只对自己冷漠？
　　尽管白若素每次被粗暴拖走定没好事，尽管白若素吸引沈辰的点只是因为她是耐打的“人肉沙包”而已。一开始她只是把白若素当成棋子，一颗能给沈辰好印象的棋子，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棋子能越过自己吸引沈辰？
　　醋意之火缓缓升起，林梦兰想出一个对策。
　　一个让白若素不再出现的对策。

　　上天仿佛怜惜白若素的遭遇，就在白若素忍受人间艰苦时，天使出现了。
　　课间，沈辰的跟班难得没有拖她去楼梯西南角遭受日复一日的酷刑。就在白若素低头看书时，林梦兰递给她一张纸条。
　　收到林梦兰的纸条，白若素心怦怦跳，像小心翼翼打开宝物般，双手展开。
　　纸条上的内容，约定地点让白若素不寒而栗：
　　西南角楼梯间见
　　无数次被拳打脚踢的课间，无数次被侮辱的日常。白若素闭上眼睛，不忍回忆。
　　但是林梦兰约好西南角楼梯见面，白若素不可能不去，而且她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问林梦兰。
　　那次泼颜料事件中，林梦兰叫白若素到美术室拿颜料，故意支开她，是不是林梦兰也参与到整蛊计划的一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她被大家嘲笑后，林梦兰并没有置之不理，反而还阻止她们嘲笑？
　　也许她良心发现，他们做得不对。
　　也许她想与自己成为知心朋友，却碍于全班同学的脸面不敢跟她交往。
　　毕竟告诉老师的自己已经是全班公敌。
　　想到这，白若素心情愉悦，身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原本被白若素看成独木桥的楼梯西南角，现在是能通向前进方向的阳光道。

　　西南角楼梯间一如既往的阴暗冷清，可喜的是没有碰到沈辰那些混蛋，白若素准时到达约定地点，却没有看到林梦兰的身影。
　　白若素身上的红斑如预感般开始发痒。
　　林梦兰依旧没来，白若素正犹豫要不要下楼看看。电光火石间，白若素身后被一个人拍了拍肩。
　　“白若素同学……”
　　是声音有些怯弱，看起来很不安的林梦兰。
　　“同学……”
　　白若素还不知道林梦兰的名字，只能以代词称呼。但看到林梦兰的一刹那，白若素又惊讶又欣喜。
　　她自认为，林梦兰这样女神级的人物是不会见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的。
　　接下来的内容，更让白若素大吃一惊。
　　“白若素同学，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欸？！”
　　林梦兰的一双杏眼蓄满了泪水，每多说一个字，眼泪如流水般哗哗流出。
　　“那次泼颜料事件……我想阻止他们的，可是……可是……他们非但不听，还威胁我！于是……我也被迫参与进去……所以……我叫你帮我去美术室拿颜料……也是支开你的一步……”
　　果然，如白若素猜想的一样。
　　“所以……我只能……只能在你被嘲笑的时候，做些什么……虽然根本没法补偿什么……还有……还有……我是非常愿意跟白若素交朋友的！后来……你已经成为全班公敌……”
　　“我不能对抗大家……所以……我只能躲着你……白若素同学，你能原谅我吗？”
　　白若素被林梦兰的眼泪和话语打动，她心软了。对她来说，林梦兰在这个班迫于多数人封杀白若素的立场，无疑是弱小和被动的，为了保全自己，林梦兰只能躲着白若素，一系列做法和逻辑，情有可原。
　　林梦兰在白若素心中就是名坠天使，她的翅膀已被折断，也许不能用更多力量做更多善事，但她依旧在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在人间撒下天间的温暖。
　　而且林梦兰在白若素被嘲笑的那一刻，还是不顾同学们的反对威胁，阻止他们的嘲笑，并给了白若素一条能擦去污垢的手帕。白若素对此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认为林梦兰做错了呢？
　　“你并没有做错，并没有。”
　　白若素抱住抽泣的林梦兰，宽大的身躯给这个拥抱带来温暖，也带来安全感。
　　“说起来，同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在怀中的林梦兰缓缓抬头，脱离白若素的怀抱，拿出手帕细细擦掉自己的眼泪。
　　随后，优雅的微笑和话语同时出来：
　　“你好，白若素同学，我叫林梦兰。”
　　“林梦兰……”
　　白若素低头用左手在右手手掌上划出林梦兰名字的笔画，却没有注意到林梦兰下一秒阴森的笑意。
　　“白若素，久等了。”
　　林梦兰不再与白若素面对面，转为与白若素同样的方位。
　　同一时刻，白若素被一股猛力推下楼梯。
　　白若素全然不知自己离下去的楼梯只有一纸之隔，一旦跌落，那就是从十四层阶梯滚下万丈深渊。原本白若素的体重优势也被站的方位削弱，完全背对林梦兰的她为了便于跟林梦兰谈话，转为斜侧向林梦兰。
　　摔下楼梯的白若素隐隐约约瞄到林梦兰飘扬的长发和裙摆，她的心已坠入冰窖。
　　即使有浑身的肥肉保护，白若素还是落下不小的骨折，加上红斑狼疮症复发，情况严重到白若素无法来上课，不得不申请休学。

　　身为始作俑者的林梦兰就这样旁观着白若素滚下楼去，等到楼下毫无动静，才准备离开。
　　“喂。”
　　沈辰来到楼梯西南角，碰见林梦兰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冷漠和不屑。
　　“沈辰，我不叫‘喂’，叫我梦兰。”
　　林梦兰看着眼前的沈辰，是她朝夕暮想的人，是她可望不可即的星星，无论她对他多好，哪怕她警告了他多少次不要跟其他女孩子交往，他依旧毫不所动。
　　“是你叫他们停手的吧？然后实施你的陷害计划？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在吃‘人肉沙包’的醋。”
　　“没错！”
　　林梦兰的嗓音含着恼羞成怒的不甘和醋意。
　　“你明知道我们两家定亲了，你还到处沾花惹草！？你明知道跟你太接近的女生有什么可怕的下场，却还玩心不改，满足自己的私欲，厚脸皮着泡妞！”
　　“那是老头子的意思，与我无关。既然已经定亲了，你应该知足，结婚那天我迟早是你的，至于我喜欢谁，你管不着。所以，你根本没资格来干涉我的人际交往！”
　　林梦兰气得两行宽泪冒出来。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却不肯回过头看看我？莫非，你对白若素……”
　　“屁！你的脑子被醋填满了吗？竟然还在吃那肥猪的醋！”
　　沈辰冷笑，对他来讲，小清新的装扮和楚楚可怜的模样是眼前女人的最好伪装，而这正是沈辰厌恶甚至恨她的原因。
　　“明明心是黑的，还假装一副天使模样善待接近我的人，最后她们被害还傻傻给某人数钱，你可真是‘恶毒不过妇人心’呢。”
　　“不过你就别想了，我不会喜欢你的，我才不跟一个恶毒的女人交往。”
　　沈辰看都不看林梦兰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辰的话“我不会喜欢你的”不断在林梦兰耳边复读，气得林梦兰使出吃奶的力气不停踢墙，直到她的双脚发出疼痛的无声信号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