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ior.》痞作

6、第六章：耀眼

　　林初一开始一直以为许淮和自己一样，性格孤僻，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为人阳光开朗，只是不善言辞，不容易与大家打成一片而已。
　　高一第一次月考，许淮凭借年级第一近乎满分的成绩名扬整个学校。许多人只为目睹这名学霸的真容，林初坐在门边，经常能看到门口有花痴学姐或同届的别班同学来看许淮。
　　他们看许淮看得明目张胆，不像自己，从来不敢把那么明媚炽烈的目光光明正大地放在许淮身上。
　　有些大胆的，则会拿着习题请教许淮。许淮的眼里看不出情感，但会平静地将一道题讲完，有条有理，不紧不慢。他逐渐与更多人的关系变好，但这些人里，不包括林初。
　　林初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慢慢的，她发现，厚厚一本日记本，无一不是在叙说她对那样一个遥不可及的少年的暗恋情愫。她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多，于是她在学校门口买了一沓印着红色线条的信纸，开始没完没了地写信，写了一张又一张，全部压在了自己家里的那口木箱里。

　　林初与许淮第一次有交流的时候，是在一个阴雨天气。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天她的病发作了。
　　她的病在半年前被确诊，或许是因为离中考越来越近，又或许是家里的情况实在严峻，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发病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突发的经常让自己猝不及防。虽然医生只说个中度，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所谓的中度。

　　天气阴阴沉沉，她坐在靠门的位置，脑袋倚在墙上，耳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只觉得自己胸前有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把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甚至不想见到光。每次发病都是这样，她想逃避一切。
　　前门进来了一个顶着大肚子的中年男性，那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孟老师，他为人较和蔼，是学校里的主任，负责的事务很广，一般有什么任务分配到他头上，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的班级。
　　林初手指轻轻一勾，耳机线便落了下来。
　　她看着男人在讲台上讲的神采飞扬，一时间竟走了神，整个世界都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林初？林初！！”
　　她的同桌叫柳时，是个成绩很好的乖巧女孩，两个人当了一段时间的同桌，向来是有事便帮忙，无事不会互相打扰。
　　林初回过神来，抬眸看着人。
　　“老孟说让我们去四楼空教室搬桌子，搬到五楼杂货间去，每个人都要去，好几间空教室呢。”
　　柳时已经站起了身，很明显已经做好准备要去了。
　　林初垂下眸子，把耳机线塞到口袋里，把蓝牙耳机连好塞在耳朵上，一脸阴沉。
　　她下意识看向许淮的位置，他们那边有一些男生不在，现在正好是大课间，他们都去篮球场上打篮球了。

　　孟老师身为主任，学校什么杂务都让他干。什么换教学楼搬工具，所有包干区卫生检查打扫，杂物间整理，办公文档输入，总之一切苦力落到他头上，最后总会落到一班头上。
　　她跟着同学走到四楼其中一个已经开了门的空教室里面，看着大家已经撸起袖子搬桌子出门，她走上前也抬起一张桌子跟随着大家走出门，上五楼。
　　几个来回，手臂酸痛不堪。
　　铁桌椅也是有点重量的，又要反复上下楼梯，还不能放在地面上拖，孟老师两双揣兜站在旁边监督，林初差点想直接撸起桌子往他头上砸。

　　“快点啊，最后一间教室了，老师说搬完可以早点去吃饭！”有同学在前面吆喝。
　　林初认命，抬起一张空桌子走到楼梯间。
　　体力已经不支，她的力气本就不大，加上发病的后劲没过，她甚至觉得有点头晕犯恶心，额头泛着汗珠往下滴落。她一晃神差点没站稳，桌子落在阶梯上咚的一声巨响。
　　“唉！”
　　一只手扶住了那张铁质桌子，紧紧扣着林初半截手指才稳住它没往下掉。
　　林初猛地抬头，眼前人也刚好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那瞬间她便认定了她不会忘了那个眼神，事实上她到很久以后也确实没有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