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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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弦升上初三，临近大考，他们班经常在放学后仍旧有加课。
景然在校门口等着他放学。
“在看你哥哥的照片啊。”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景然微驼的背立刻被吓得僵直，用力地捏住了单肩包的背带。
穿着熨帖西装的男人很自来熟地拍拍他还在抖的肩，“我们不是见过几次面吗，小朋友你别怕。”
说完，温柔一笑，把刚才在校门口小摊买的甜筒分给景然一个，“请你吃甜筒。”
那男人长得很秀气，笑起来格外亲切，就算景弦叮嘱景然不要和这男人说太多的话，景然还是被他这温和的态度哄得一愣一愣。
不过他没忘记景弦的话，坚定摇头，“我……不能要……谢谢你。”
哥哥要他离对方远一点，虽然他不觉得这个哥哥是坏人，但是哥哥说的话不会错的。想着，景然一点点拉开两人的距离。
观察到自己被戒备的纪在羽挑眉，毫不在意：“你不要的话那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只能丢掉，真可惜啊。”
垃圾桶就在两人旁边，他装模作样地要丢进去，景然虽然没有动作，但脸上胆战心惊又纠结不忍的表情无声胜有声。
小朋友真好玩，比另外一个早熟的小鬼好逗多了。他眼里的笑意加深，把甜筒递在景然手里，看他纠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在唇边比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你哥哥不会知道的。”
“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离别礼物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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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在羽说：“我们和你哥哥谈这么多次，也没谈妥，那边说还是算了，毕竟也没有那么缺继承人。”
景然惊讶抬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放弃了，心里不知道庆幸还是别的什么心情。
他轻轻舔过柔软的冰激凌，甜甜的，可是又冰冰的。
过了今天，哥哥就没有机会再回到他自己的家里去了。会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
之前纪在羽几次上门找景弦谈话，每次景弦都挡住纪在羽不让他和景然接触，让他留下带来的东西，自己下楼去和纪在羽谈。
谈了什么景然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在第一次谈完话的那个晚上，入睡前，景弦如往常一样把他抱在怀里，要说的话，力度更重一些，泄露了他的情绪。
景然当时不敢说话，轻轻地回抱住哥哥已经变得更宽的脊背。
他对于哥哥的事情犹豫过，哥哥如果会选择留下来，一定是为了陪他。
他的父母已经离婚各自组成新的家庭，爷爷也上了年纪，如果哥哥走了，那种感觉就像一直安心的家里破了一个大洞，寒风灌进来，又黑又冷。
可是……如果这样对哥哥就太不公平了。
“小然，你要知道。”
察觉到他的不安，景弦把他搂在怀里，声音轻而坚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哥哥都不会留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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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哥哥，很厉害呢。”纪在羽夸赞的话语打断景然有些乱的思绪。
表彰墙上的基本成了景弦的个人秀。
景然用力点头表示赞同，“哥哥很厉害的！”
“不过，真可惜哪，”纪在羽的话锋一转，“他选择留在这里。”
景然再笨也知道对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很害怕，但是他不能在这里退缩，事关哥哥的未来。
“可、可是，哥哥想要留在这里……和我一起，我想要相信哥哥的选择。”他努力去看对方的眼睛说出这话，表明自己的决心。
纪在羽觉得小朋友这样很可爱，脑子里浮现了情比金坚四个字，不过这样就显得自己像反派一样了。他想。
“虽然是这样，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呢？”他的声音很缓和，引导小孩走向某个圈套，“从小到大，不管有多困难，你的哥哥都可以为你做到很多很多的事情，对不对？”
不理解对方为什么提起这一点，景然疑惑，但乖乖点头。
“你知不知道，他本来可以被保送去更好的学校但他拒绝了呢？”
周遭一切好像被按下暂停键，景然不知道这件事情。
拒绝的原因只会有一个。因为他考不上那所学校，所以他的哥哥想要参加考试去一所将来他能够考上的学校。
为了能够一直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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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妥了以后，纪在羽坐回车上，看见景弦从教学楼走出来，低头和一直在发呆的景然说些什么。
做这份工作实在是太欺负小孩了。他难得良心发现，叹了一口气。
一通电话正好打进来，他接通。“解决了。总感觉像棒打鸳鸯一样，老板您真是恶趣味。”
对面男人声线很低，和景弦的冷淡如出一辙，不过更为深沉，“怪就怪他不够聪明，沉不住气，把底牌暴露得太彻底。”
“是吗？”纪在羽倒不认同，也许还是两个小孩之间太过于纯粹的情感打动了他，“我倒觉得您的这个弟弟比老板您要有人情味一些呢。”
男人没说话，但纪在羽已经能想到对方拧眉的样子，“您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