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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3章 ...

  •   长歌很坦然很放心的跟着沉渊走,不料这一走就走到了烟花柳巷妓院门口。时近黄昏,却也还不到接客的时候,坊间的姑娘们睡觉的睡觉打扮的打扮,以至于他三人到的时候妓院冷清得跟修道院似的。

      长歌抬起头盯着那牌匾看了半晌,刚想说点什么,血玉却是提前开口了,他道,“歌儿想说,果真是好名!”这话说得笃定,他很有把握。
      长歌本就好懂,应对每一种情况的方法都是单调而固定的,她的观念里不存在什么事不过三。她是有一必有二,有二就必有三。

      果然,血玉话刚一说完,便见长歌瞪大眼愕然的看着他,“大哥怎地知晓?”
      嘿嘿一笑,血玉那叫一个自得,他说,“我自然知晓!”
      长歌最是不喜旁人掉他胃口,血玉如此她便有些不高兴了。血玉自也看出来了,狐狸眼一勾他反客为主笑眯眯的问道,“歌儿想知道?”
      长歌点点头。
      “真想知道?”
      长歌复又点点头。

      血玉道,“这样好了,我们交换,我呢告诉你我奈何知晓,你也要告诉大哥是谁教你如此说的。怎样?”
      长歌低头想了想,终究没能扛得住满心的好奇,重重的点下了头。她道,“娘亲说这是基本的礼貌。”
      血玉这才想起来,她从前似乎就说过一次,且长歌此人只一干出什么惊世骇俗事定是有人教的,据他近段时间的观察,那将长歌教得乱七八糟的人很大概率上是她娘亲曲夫人,偶尔也会是她嘴里的阎王脸大哥、白大哥或是英俊二哥。那概率就比曲夫人要低得多了。

      了然的点点头,血玉道,“你娘亲果然威武!”
      长歌为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道,“娘亲说,爹爹才威武,是真男人!”

      红尘里打滚的人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长歌却不大明白,对于众口不一词这等状况,长歌通常很头疼,譬如此刻她又头疼了。
      血玉本想仔细说与她听,又怕越说她越糊涂,东拉西扯的就绕了过去,先前应承下来的事自也抛到了脑后。

      沉渊无奈的看了他二人一眼,径自进了楼去。这种时候楼里面基本上是没人的,只有几个清扫地面的小工。风骚老鸨一路拦人,从大门口追到了楼梯口,招着那艳红艳红的手帕,跟在沉渊身后一个劲猛追,边追边捏着嗓子央道,“哎哟这位爷,这还没到接客的点,您是不是等等再过来,这姑娘们都还在打扮!”

      沉渊直接无视了她自顾自的就往里走,那老鸨在风月楼里不是一把罩也是二把罩的,岂能这么轻易就给人无视了?她追得越发卖力,那一张嘴也是不得了,噼里啪啦跟连珠炮似的。她说,“这位爷,这位爷,您慢些,待会儿再来,莫要坏了我风月楼的规矩。”

      沉渊还是不停,这么一闹上头却是熙熙嚷嚷有人声了。未曾见人,一妖娆女声自楼上传来,“谁这么没规矩呀,大白天的逛什么妓院?还让不让人睡了?”
      这话一出老鸨那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有些微的颤抖,她很是恭敬的应道,“这公子也不说话一个劲的往里闯,我拦他不住。”

      上头那声音瞬间拔高,闯?风雨楼也有人敢闯,妈妈你是在开玩笑吗?还不快些轰出去,吵死人了。”
      话语间护院什么的也已然赶到了,一大堆人将以沉渊为首的三人团团围住,眼瞧着就要手动丢他三人出去。沉渊血玉倒是无甚反应,长歌亢奋了。眼中星光闪烁,她笑眯眯的同围着她的众人打起了商量。

      她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娘说打架不好,河蟹才是硬道理。”
      护院们尚未反应过来,上头那女人倒是乐了,似是忘了自睡梦中被吵醒这茬,悠悠然接口道,“你倒有趣,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也学男子逛起了青楼,小妹妹听话,快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长歌立场坚定,当即否决道,“歌儿是跟着夫君一起来的,夫君不走我也不走。”

      那女人越发来劲了,只道,“怪哉怪哉,这年头还有带着媳妇上妓院的?倒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了!”

      她还没调侃完,沉渊开口了,声音低沉,似在压抑着怒火,他道,“琳娘!”

      长歌有点亢奋,这就是传说中的老情人见面?想想又不对啊,自己夫君和老情人见面她高兴个什么劲?更诡异的是白大哥说干这档子事都该是花前月下夜黑风高,这夜还没黑,风也不高,月亮还没出来,唯一的一朵花还是那老鸨头上奄奄一息的牡丹花,情况不对。

      接下来发生的事全然推翻了长歌本来的设想,沉渊一开口上头那姑娘低呼一声有些狼狈的冲了出来,三两下奔下楼,她低垂着头恭敬的立于沉渊身前,肃声道,“琳娘见过公子!”

      知错能改,态度也好,沉渊也就没多说什么,只道,“罢了,我三人自阜城前往星绒,经过巴库准备歇一夜再走,你安排安排。”
      女人点点头,说“好”。

      想起城里那些异状,沉渊又问,“这巴库是否出了事,一路过来情况似有些不对。”
      女人向那老鸨悄然递过去一个颜色,老鸨很是机灵的去到大门外守着,及至大门关上,女人才带着他三人径直往里,去到后院一间隐秘的厢房。她道,“据我们探来的消息,曲家小姐私逃出门曲大将军明里不动声色,暗里派人守住了自扶桑通往另外三国的所有边城。且那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噢?”沉渊并没有多说什么,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女人又道,“这事不知还要持续多久,那曲家小姐似乎是逃婚出来的,可惜了他那未婚夫,那可是一表人才,扶桑谁不想嫁?也就曲家那位眼光独到,可惜,真可惜。”

      那女人如此说,长歌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记忆中爹爹娘亲也曾说过,那符大少是金龟婿,顶好的归宿,女儿们都想嫁的,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祉能够嫁给他。她那时不信,现在看来爹娘也确实没有骗他,那符大少除了身量上有些不足以外,别的倒真是不错,功夫不错,脾气不错,便拿退亲这事来说,他能如此爽快的应承下来,人品大概也不错。除了偶尔爆发出来的一点恶趣味,总的说来他却是算得上及格男人了。

      摸头嘿嘿一笑,长歌问,“琳娘你喜欢符大少?”
      符大少?难不成还有符二少?有些纳闷,她道,“你说符公子?”
      长歌点点头。
      妖娆的笑笑,女人道,“喜欢啊,你上街头随便拉个姑娘问问看看有谁不喜欢?”
      瘪瘪嘴,长歌小声的吐槽道,“我就不喜欢。”
      她以为她说得已然很小声,边上的女人还是挺清楚了。

      “你不喜欢?”涉及信仰问题,琳娘女士当即炸了毛,知道,“你说你不喜欢,你为毛不喜欢,你凭啥不喜欢?你说!符公子哪里不好?”
      又是一瘪嘴,长歌道,“与夫君相比,她哪里都不好。”

      嗷嗷,暴躁了,狂怒了,琳娘道,“你说你夫君是谁?”
      小心翼翼的指指身边的男人,长歌道,“他!”

      嗷嗷,琳娘本卯足了劲想要争辩到底,顺着长歌手指的方向瞄一眼她身边的人,蓦地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想她言行虽然乖张,心思倒也缜密,适才竟险些于长歌说入了迷,忘了边上那地位尊崇的男人。一个不小心险些就犯了上,琳娘虽不知沉渊于门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看门主待他的亲厚模样,两人竟似平起平坐一般,暗门门主是谁大家都知晓,这男人是谁就无从得知了,她也曾旁敲侧击问过,门主当即就冷了脸,只说不该问的别问,那之后她就学乖了,这男人很危险,绝对是个雷区。

      怪只怪她命苦,七楼七坊十二阁里怕是只有她如此命好,竟能近距离的欣赏到这男人数次。面上一副恭谨的模样,琳娘打心底里半点不欢喜沉渊,就怕不小心犯了太岁,诸如他们这类门里的高层,于普通弟子面前那是不得了得存在,遇上门主那等身份的人她就是渣。在自己统筹的范围内好好干才是正道,她又没啥野心,少于上头的人接洽好好保护头上那颗脑袋才正途,别的都是浮云,浮云啊浮云。

      谦恭的低下头,琳娘道,“琳娘一时忘情,冒犯了小姐,请别见怪。”
      对于她突然改变态度,长歌很不适应,她执着的追问道,“琳娘你真的喜欢符大少?”

      当着高层的面讨论诸如此类儿女情长的话题,她才很不适应,都说烟花柳巷的女子放得开,这姑娘显然比她更放得开,她那模样似于符公子很亲近,说亲近吧她似又不太喜欢符公子。万人迷符公子诶。琳娘觉得,她就是个圣女看到符修文也该动心了,还是此女非是圣女,乃是石女?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说的就是这类?

      这么大的浪也没掀翻她,还说什么符公子不如这身份诡秘背景成谜的男人,他虽是自家高层琳娘还是觉得他比不上符公子,不对,不是比不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能比。
      当然,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这些话当着沉渊的面说出来,她还没活够,还想多蹦跶几年。

      小心翼翼的瞄一眼边上的男人,琳娘还在犹豫。谁告诉她,说实话会不会死?
      长歌等得不耐烦了,复又问了一次。沉渊终于开了金口,道,歌儿问什么你回答便是,无论说了什么,我自不会往心里去。

      嗷嗷,这就好了嘛。上头的人都这么说了,定是不会于她这等小虾米计较,捂嘴窃窃一笑,琳娘道,“扶桑姑娘哪个不喜欢符公子,琳娘自也不能免俗。”
      长歌道,“为何?”
      “什么为何?”
      “符大少哪里好?”

      这话就不中听了,什么叫哪里好?听着跟摊上捡完了没人要的一样,含噌带怨的看一眼长歌,她控诉道,“你说他哪里不好?”

      哪里不好?这说来话就长了,总结了一下,长歌道,“性格恶劣,自以为是,还有点,恩,有点爱占姑娘便宜……”
      “胡说八道!!!”爱占姑娘便宜?姑娘们都争着赶着送上门去给他占便宜,他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这叫爱占姑娘便宜?他要真好这一口也就好了,省的一干人等天天谋算着如何勾搭他。
      长歌对于别人质疑她的信誉一贯很容易炸毛,她道,“我没有胡说。”
      琳娘那脸上摆明了写着四个大字,“我!不!相!信!”
      她道,“你且说说,他占了哪家姑娘便宜。”
      反手一指,长歌道,“我!”

      琳娘有些接受不能,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长歌那小脸都鼓噪了起来,再开口那叫一个铿锵有力,她道,“我!”

      不!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符公子占她便宜?
      来道天雷劈一劈,让她去死一死吧!
      符公子会占她便宜?

      琳娘很伤感,她说,“姑娘,幻想过度是不好的。”
      长歌道,“我没有幻想。”
      “你说符公子占你便宜不是幻想是什么?”

      长歌来不及辩驳,血玉却是怒了,狐狸眼一瞪,他道,“该死的他占你便宜?”
      长歌缩了缩脖子,唤一声,“大哥”。
      “早知道他如此人面兽心我一掌劈了他!留着这祸害也是为害人间。”
      长歌说,“大哥你淡定。他其实也没占我太多便宜。歌儿没事,没事。”

      琳娘道,“姑娘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姓曲,名长歌!”

      呃~~“你是曲长歌?”
      长歌点点头。

      “传说中的曲长歌?”
      传说?有传说么?有些不确定她还是点了点头。

      “将军府的曲长歌?”
      长歌继续点头。

      “与符公子定亲的那个将军府的曲长歌?”
      长歌再次点头。

      “抛爹弃娘逃婚出来的将军府的曲长歌?”
      长歌终于有些扛不住了,有些僵硬的笑笑,她道,“琳娘你莫要问了,你说的大抵应该就是我了。”

      琳娘终于扛不住了,她内牛了,她满面了。她道,“符公子是哪里不好啊?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亲事,你丫的竟然逃婚!你竟然逃婚!”
      长歌想说符大少不好,棉絮其外败絮其中,她不敢说,情况有些不对。
      “你说啊,符公子哪里配不上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长歌道,“这个,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血玉道,“你问那货?那货他哪里都配不上我家歌儿!”

      嗷嗷,琳娘怒了,鄙视的看一眼血玉,她道,“别以为穿一身红衣服你他大爷的就是新郎官,你凭啥说我们符公子,你说你凭啥,啊凭啥?”
      嗷嗷,血玉也怒了,闯荡江湖这些年还没人敢这么与他说话,第一个被人看得如此的扁,血玉受了长歌与沉渊的刺激本就心中郁结,如今一个俺们的小卒子也敢与他呛声?果然是绮罗那厮调-教出来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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