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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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不知众人心中所想，血玉与沉渊也不在乎旁人心中所想。沉渊掩了掩那瞬间爆发出来的抑制不住的狼狈之色，温润的又抿了一口茶，他道，“歌儿起来了。”血玉于一旁愣了半晌，终于克制不住出声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的。”
长歌一听这话，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德行？娘亲只有在训斥下人的时候才会用这词，应该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吧？欢喜之色褪去，她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她开口问道，“不好看么？”
好看？血玉道，“歌儿很好看！”
二愣子也能听出这话里头有话，血玉这厮明显没说实话。
长歌难得的犀利了一回，一针见血的道，“大哥忽悠我！”
尴尬的咳了两声，血玉改口道，“大体上很好看！”
什么叫大体上很好看？
隐藏于这话背后的深意沉渊倒是听明白了，有些无奈的笑笑，他也不多嘴，径自捡了些精致的吃食往嘴里放，好笑的看着一旁的那一对儿活宝，紫衣本就有些小孩子心性，遇上长歌之后两人一拍即合，竟挖掘出了他全部的潜能，不择地点，不定期的，两人每天都要这么来上几回，或者是长歌妥协，或者是紫衣噎住，那结局往往是不可预测的，只因长歌此人便是不可预测的。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养出如此异类的姑娘，铁血将军曲风行？还是那传说中一人专宠手腕高杆的曲夫人？勾唇笑笑，他很有兴趣。
任他二人再说下去却是不好，天已经不早了，本计划着早些上路，那计划随着长歌懒床破了产，如今再不上路，保不准符修文就要追过来了。这么想着沉渊道，“歌儿坐下吃饭，早些上路才好。”
长歌本还想说些什么，沉渊既如此说了，她很乖巧的闭了嘴，拉开凳子就坐了下去，笑眯眯道，“我听夫君的，吃饭吃饭。”
血玉气闷，沉渊与长歌胃口倒是很好，沉渊吃得斯文，只吃了几口就停了筷子，长歌却是凶猛，每次吃饭都能让人有饥民进城的感觉。显然，她自己不知道。
小小的个子如此吃得，旁边几桌的人险些吓掉了眼珠子，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已然习惯成自然，能吃才好。
饱餐一顿之后，三人便就上了路，此番却是弃了马车，骑马而行。
客栈门口拴着两匹骏马，沉渊绑好了包袱不发一言径自翻身上马，血玉跟在后头，笑眯眯的看着长歌道，“歌儿小心些，大哥带你。”
长歌虽没文化，骑射什么的却是拿手的很，哪需血玉操心。回了血玉一笑，她撑着马鞍一翻身就跃了上去，坐稳了之后，她低头傲然的看着边上的血玉，道，“歌儿会骑马的。”
是了，血玉后知后觉的想起一盆回锅肉引发的惨案，难得的一批好马不就是给她生生的喂死了。当然，除去这个不说，牵着马出门的人自是会骑马的，他们多虑了。
眼看着沉渊便要动身，长歌也扬了扬手里头的鞭子，血玉可是着急了，忙不迭的道，“你们等等我！”不知是他天生没有存在感还是这话没有影响力，沉渊顿也没顿一下，一马当先跑了出去，长歌也不甘落后，对着血玉惭愧的笑笑，鞭子一扬就追了上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天下第二楼的门口孤零零的只剩了血玉一人，烈日当头，他那一颗心拔凉拔凉。
血玉追上去的时候，两人已经畅快的跑了好几里地，听见身后有“嘚嘚”的马蹄声传来，长歌笑眯眯的回过头，扬声喊道，“大哥你真慢。”
这么说算是客气的，沉渊那厮头也没回，只说了一句，“丢脸！”声音不大，那话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随着血玉那已然很稀薄的面子里子一块儿消散在空气中。
该死的木头！该死的沉渊！
这一跑就跑了三天，第三日的黄昏，三人终于到了扶桑与玄月接壤的变成巴库。
进去的时候倒还顺利，并没有什么异状，到了城里方才发现，里头的人多少有些人人自危，戒备之色很是明显，城中该是出事了，贸然打听却是不妥。
沉渊道，“今日便在这城中歇下，明早再行动身，出了扶桑地界往前再过几座小城便该到沐城了，过了沐城再往前就是星绒，也就奔波这几日了。”
这些地名长歌都是头回听说，觉得新鲜，具体情况她却全然不了解，只傻乎乎的点头。沉渊说话的时候长歌终会笑嘻嘻的点头，这种趋势一日日越渐明显。长歌本人不觉有什么不妥，两个男人却很清楚，长歌对沉渊的依赖越发重了。像是虔诚的教徒面对万能的真主，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彻底的膜拜和全然的信赖，不质疑，不辩驳。
长歌这般没出息，血玉自然很是不满，明里暗里总爱和沉渊斗上，斗着斗着长歌就插了进来，结果几乎是不用考虑的，长歌护短，大哥哪比夫君，沉渊说的话就是圣旨，血玉他就是个P。
再说这两人之中，论对长歌的关心程度，血玉显然要更甚一筹，虽默许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唤法，于心底里，沉渊对长歌却还是不完全认同的。于黑暗中一步步爬起来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长歌那自以为是的感情之路，有够坎坷。
两人付出的不对等，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长歌是期望，沉渊是责任。与感情问题上，长歌迟钝，更深层的意思她不太明白，她隐约觉得沉渊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将要丧气的时候又总能想起娘亲曾经说过的话，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她与沉渊已然共了枕，也眠了，这是上天赐予的福祉，要珍惜，做不到只因为不够努力。
长歌总想，她若喜欢沉渊十分，沉渊能不能回她八分，事实上沉渊只二分待她，便是如此她也满足了。
血玉道，“从巴库到沐城恐还有四五日的行程，路上多荒凉，经过的也都是边塞小城，这巴库还算好的了，歌儿你且好好休息，之后的几日还有得苦吃。”
长歌不是那些安分的闺秀，出门在外风餐露宿也是有过的，有血玉守着沉渊看顾着，这一路虽然艰苦，比之她孤身闯江湖之时，这已是很好了，什么都不用顾虑，也需不着她操心。
血玉这么说她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末了兴冲冲的问道，“大哥大哥，你说的沐城是他国的城池么？”
血玉这才想起他二人的计划一次也不曾说予长歌听。三人牵着马慢悠悠的一路前行，沉渊查看着城内的格局，血玉闲得无聊好心做了一回大百科全书。他道，“沐城与星绒都是扶桑邻国玄月南边的富庶城池，青楼画舫，歌舞升平。”
说起玄月，长歌是知晓的，这多亏了她那声名赫赫的大将军爹爹，扶桑皇帝好战，预谋了好几次早想拿下玄月，亏得实力悬殊军饷不足等等才做了罢，他爹每每说起这事总是摇头叹气，铁血将军的名号便是于战场上出生入死数十年换回来的。
驻边的将领们短的三五年不归，长的十数年。能回去也是好的，战争过后，有好些只能捡回去一张军牌，更有甚者连军牌也找不到了。出去的时候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留在战场上的是哀鸿遍野，是战火连天，是驻边将领们未寒的尸骨，回去的是一张张冰冷的讣文。
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明白，人命如蝼蚁，也只有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方知晓，生命曾可贵。十年如一日，曲大将军便是那么过来的。
青楼画舫，歌舞升平，贵族们奢华的生活都是他爹爹带着将士们出生入死换来的，这么想着，长歌高兴不起来。
她终于问出了纠结了许久的问题，“大哥你说，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血玉妖孽的笑笑，“适才不是已经说了？我们要去星绒。”
“为何？”
为何？难不成要说受黑心眼妖女使唤前去符家窃物？不妥不妥。眸光一闪，他道，“自然是去看美人！”
嗷嗷，美人！
先前那一点悲伤在听到美人这二字之后立马就去了。她道，“比大哥还美吗？”
血玉尚未开口沉渊就不厚道的笑了，他道，“比你大哥还美！”
美？美什么美？美你个大头鬼！
长歌又道，“大哥你不是扶桑人么？”
难得她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血玉点点头道，“自然不是！”
“大哥乡归何处？”
抬头遥望东方，血玉道，“沐城！”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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