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0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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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心性简单，自祭坛见过符家大少回来，心中郁结好几次都欲言又止。那红艳艳的小嘴不住的开开合合，嘴唇润了数回，话到嘴边终究又吞了回去。
曲大将军对此却是毫不知情，只道，“符家少爷适才还在上京，这会儿怕是已然回了阜城。歌儿你没看到那万人空巷的模样，你那未来夫君可是迷倒了大堆闺秀，亏得爹爹动作快，若是晚些时候可是轮不到我家歌儿！”
长歌咽咽唾沫，便想说她不稀罕。曲大将军如此说，曲夫人却是来了兴趣，斜睨一眼自家夫君，随意接口道，“符家老二倒是深得我心，可惜了，若他还在，歌儿也……”一席话说了半截，长歌听得不甚了了，符家老二？
长歌以为，她此番怕是害了病了，只听到这符字，便就想起祭坛上那只弱鸡，符家老二？可是另一只弱鸡？
长歌此番，便如那花猫掉进了大染缸，本就先天不足，由此一闹，却是越发看不真切了。脑中晕乎乎的，只觉红白两只弱鸡在眼前不住的扑腾。一个唤着“媳妇”，一个唤着“娘子”，一路叫唤着，卯足了劲蹬着爪子，拍着鸡尖子，气势汹汹的朝着她狂奔而来。而她也不再是她，竟是成了母鸡跟着两只弱鸡夫君扑腾着冲上了奔向肥鸡的康庄大道。
奈何是两只？甩甩头，她也不知道。
胡思乱想中，她那精明的娘亲又是开了口，“好些年不曾往来，也不知符家老大成了何等模样？”
也就是一句感慨之语，曲大将军想也不想大手一挥，朗声应道，“文可比崇陌，武远胜弘召。”
一听此言，曲夫人那一双眼噌的一亮，似笑非笑的看着长歌，道，“你爹爹如此说便是假不了了，歌儿倒是福气。”
诚然曲风行所言确也不假。那符大少爷修文文武双全龙姿凤章，乃是扶桑众多待嫁女子追逐已久的佳婿。而曲风行所说的崇陌、弘召便是长歌上头的两位哥哥了。老大崇陌工于心计长于谋算，才名远播，武艺倒也尚可。反观老二弘召，却是半点文墨不识，十数年如一日，潜心专研武功。性子是越练越木讷，肌肉是越练越喷张。
长歌幼时极爱粘着大哥崇陌，小孩子心性，那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再往后注意力又不知怎地被曲家老二吸引了去。硬是日日守在武场边上缠着大将军爹爹教她习武。曲夫人以为，虽是将军府小姐，女儿家到底还是要文雅些，坏了名声，怕是不好嫁人。卯足了劲前后阻了好几次，曲风行却是全不在意，只说自家闺女将门虎女，有他当日之风。
他如此说，曲夫人越发伤感。女儿家便该学些女红，舞刀弄枪的像个什么样子。头两胎都是带把的，好不容易得了个闺女，曲夫人拟定了一大堆计划便想将长歌调/教成当世淑女，温柔美人。可惜了那写得满当当的几大张宣纸，待她准备好了，闺女早已野了性子，拉回来却是难了。
曲大将军复又安慰说，活泼些好，讨喜。幻灭了梦想的曲夫人哪里听得进去，怎么都不依。可是急煞了曲风行，赔不尽的好话，曲夫人这才收了风。估摸着女儿还小，待长熟些，自己也就通透了。想法却是不错，只没有料到长歌这一长就长了十余年。鞭子一挥，不知打跑了多少前来授业的师傅。舞刀弄棒丝毫不输男子，沉甸甸的水磨钢鞭抡起来那叫一个威风赫赫。拳脚功夫大有青出于蓝之势，偏生女工丝毫不会，文墨半点不识。
曲大将军说，女儿威武，沙场跑马定能重现他当年的雄风。曲夫人却是怒了，好好地闺女毁到了这地步，这当爹的竟还喜滋滋半点没有自觉。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长此以往，如何了得？
嘿嘿一笑，曲大将军也知惹毛了自家夫人，抓着头皮冥思苦想半天，终是摊手，长叹一声，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曲夫人也是心软，终是任着闺女去了。也亏得有一家子人的放纵，便是有那美人脸蛋压箱底，也无男子敢登门。将军府长歌小姐的威名早是传遍了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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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曲家众人卯足了劲轮番登场将那符家少爷夸上了天，长歌蹙着眉仔细听着，乘着爹爹唤气的当口偏过头小心翼翼的问道，“符大少当真如此？”
曲大将军全然没有料到自家闺女已然见过了符大少本尊，做足了噱头，摸着下巴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
末了生怕闺女怀疑，曲风行复又威胁的看一眼老大老二，回头对着长歌笑眯眯道，“歌儿不信问问你两位哥哥！今日符大少于祭坛上卜卦敬天，崇陌弘召也是见过的。说出来就怕歌儿你不信，倘是俊俏如你二哥这般的，与那符家大少也是不能比的。”
深深地悌一眼自家二哥，再想想祭坛上那弱鸡公子，曲长歌很是伤怀。便是迟钝些，她也隐约察觉到她爹似在说谎话骗她。个中缘由却不甚了了。爹爹骗她，两位哥哥竟也跟着帮腔，亲闺女生生成了后爹养的。这么想着，便如触了电一般，曲长歌呆立当场。还是，她真的是后爹养的？
猛的摇摇头，大将军爹爹说，娘亲生她的时候险些去掉了半条命，她是亲娘生的，亲爹养的。那白斩鸡果真是个祸害，多想两次脑子都不清醒了。
那一日，长歌终究没能解开心中的疑惑，不对劲，很不对劲，相当难得的，曲长歌选择了静观其变，没有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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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理清楚这弱鸡未婚夫之事，一天天的，长歌十八岁生辰却是近了。每每想起那日大将军爹爹说，“待歌儿你十八岁生辰那日，符大少爷便就上门提亲”长歌便是一抖。饱经摧残之后，那弱鸡未婚夫在她心中的形象竟是越发高大而深刻了。除去爹爹以及两个□□日不停的叨念，祭坛之上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也日日在她脑中重现。这般情形，一日日的越发严重，近几日来，长歌就连晚上做梦，那梦里也全是鸡。是鸡也就够惨了，还偏生都是白毛毛瘦弱芦花鸡，哗啦啦的一大片，那叫一个伤感。
离着生辰还有半月，长歌探寻了无数次，终究无疾而终。
大将军爹爹说，“你娘亲请了素锦坊的师傅明日过来给你裁衣。歌儿你也安分些，莫要乱跑找不见人。”
事实证明了，长歌那出槌的思维模式实非普通人能够理解，便如此刻，大将军爹爹这一句劝霎时间引发了长歌的无限遐想。一旦逼到了头上，人的潜力果真是无限的。
便在生辰前半个月，符家少爷登门的前几日，长歌终于萌生了她自出生以来最为叛逆、最为不孝、最为大胆的想法，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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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大将军接了符大少爷的飞鸽传书，说是再两日便到上京。一时间将军府中欢声笑语锣鼓震天。欢喜过后，曲大将军拉着自家闺女上下打量了半天，刷刷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自家爹爹虽有些不太端庄，平日里大抵也不会如此的。辛苦那么些年，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闺女便要成别人家的了，说不伤感，那是假的。大将军爹爹这般，长歌也不好受，忆及这桩惨事的源头，阜城符家那只白斩鸡，盘算了许久的计策复又浮上心来。瘪着嘴，她可怜兮兮的道，“爹爹如此伤心，或者歌儿就不嫁了？”
这下可了不得，长歌话音刚落，他爹一伸袖子往脸上一抹，当即一个变脸，适才还喷涌着的两股泉水停得那叫一个干脆，便听他震天一声吼，“谁说不嫁？嫁！”
他爹这么一吼，长歌却是委屈了，瘪着嘴泫然欲泣的模样，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爹这般怕是下定了决心了。一时间乌云罩顶，悲从中来。
那夜月黑风高，将军府便如往常一般，其乐融融的用过了晚膳，一家子人相当默契的绝口不提符大少登门之事。
估摸着明日符家那白斩鸡便要到了，长歌将米饭吞得那叫一个汹涌。自家闺女这般反常，曲夫人略微有些不安，却也没说什么，只当是出阁焦躁症。他爹却是眼圈一红，声音也都跟着哽咽了，便听他道，“歌儿啊，符家的吃食不比咱家差很多，提前这么久存粮也是存不住啊！或者待你出阁那日爹爹备上两车给你陪嫁过去？看看，好好一个闺女，都吃成啥样了？”
一屋子人尽数曲解了长歌那行动中的深意，只曲家老大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笑，离席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行至她身边，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夜黑风高，歌儿小心些！”。
长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偏过头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郑重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0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