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雏》人多不可以

2、第二章

　　初中，一个热闹的上午。

　　第三节课刚下课，初一6班门口走廊就汇集了两拨针锋相对的同学。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正battle，battle正在进行放垃圾话的阶段。

　　年级第一松松垮垮靠在水泥灰走廊围墙上，也不嫌脏，不屑且十分嚣张地说：“小垃圾，让你20分也追上我，死心吧。”

　　话音刚落，年级第一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的挑衅动作。

　　年级第一身后的同班同学一脸赞同并厉声叫嚣。

　　“何神可是从小学开始就蝉联第一的人，死心吧你。”男同学崇拜道。

　　“何神就是霸气，年级第二我们不屑！”女同学看他们如同看垃圾。

　　“何哥就是学神在世，不是尔等凡人可以碰瓷的。”女同学不耐烦他们道。

　　年级第二身后的同班同学看他们如此嚣张，什么同学情，在他们眼中这些人仿佛和他们有仇似的，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教他们做人。

　　“我**气死了。”

　　“有病吧这群人，早晚撕了他们。”

　　“真想给每人一巴掌，让他们知道怎么做人。”

　　被嘲讽的年级第二也不是好脾气的，匆忙放了几句甚至略带人身攻击的话，在同班同学的拥簇下冲了过去。开启了battle的第二阶段，推搡阶段。

　　众人两方人多势众，你来我往，推搡打闹，好不热闹。因为太过喧哗惹眼，以初一6班门口走廊为中心吸引了越来越多路过的和听闻来看热闹的。他们把初一6班门口走廊堵得死死的，人声鼎沸。

　　第三节课下课铃一响，不等老师走没走直接趴桌想睡个短暂早觉的现初一6班本班人昭错：啊喂，我***，到底有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

　　怒从心头起，昭错觉也不睡了，用力推开窗，登时一连串牙酸刺耳的声响从右往左发出。

　　很不会做人且没有礼貌的昭错探出个毛茸茸脑袋，一脸“你们真的很吵”的表情，放声咒骂：“他**娘*********。”

　　觉得不尽兴，又口出脏河：“他X***狗***病***脏****。”

　　最后还给了个总结：“他*****逼***死****。”

　　鸦雀无声是个好成语，很适合放在这里。

　　打闹成一团难舍难分的众人很好诠释了鸦雀无声这个成语。不仅无声，还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简直难以置信这个清秀腼腆的男生竟然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是的，昭错看起来很清秀腼腆，因为他性格在慢热和暴躁之间反复横跳，人际交往上一般慢热为主，不习惯和不熟的人打交道，或者说他从来都是别人主动和他玩，然后慢慢发展成好朋友。

　　胡英小学三年级那会和他是同桌。她一看昭错经常独来独往，她主动和他说话，总是神情不自然声音弱弱的。作为称霸小学的大姐头决定在她生日那天心情大好收个小弟。结果，那天对大姐头胡英来说是人生最灰暗的一天。要说感受：痛，太痛了。

　　这该死的反差，一点都萌。

　　神情不自然是因为他是个gay，害怕被细心的女同学看出什么；声音弱弱是因为他怕漏出几句脏话，误伤胡英。

　　昌秋是胡英的发小，也是她裙下头号忠实小弟。后来，他和胡英成了发小，发小的发小昌秋也成了他发小。

　　清秀腼腆的昭错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大清早的正是读书好时光。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不争分夺秒好好念书，努力为自己的未来拼搏出似锦前程，而是在他班门口上演一出各自带着一群打手似的同班同学扮演路霸的打斗大戏。不仅严重干扰正常上学秩序，还阻碍其他同学“上进”，这种不道德的行为绝对不能忍。

　　昭错认为他这是在合理劝学，如果有个劝学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揽兜里。

　　目瞪口呆的同学反应过来，还想对他说什么。

　　一声“嗖嗖”的哨子音急促响起，伴随着“嗒嗒”凉鞋鞋跟的声音清晰地在走廊由远及近逼近。

　　老师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刚才推搡打闹的同学瞬间往自己班级飞去，比他们更会飞的是围观看热闹的同学。

　　“哐”——这是靠窗的同学们在关窗。

　　“呯”——这是靠门的同学们在关门。

　　“哗啦”——这是同学们在划拉椅子。

　　一群人如同鸟兽回巢收拾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企图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

　　昭错只觉得自己神了，竟然可以做到听声辩物。只是可惜了，注定怀才不遇。

　　等老师来了看到的就是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走廊，老师感慨了句：“跑得真快。”

　　老师走近初一6班，敲了敲走廊靠窗同学的窗户，打探情况。

　　同学打开窗户，装作一脸书呆子的样子，手里捧着一本在同桌桌肚随手抄来的练习册，温温和和地跟老师汇报：“刚才我在做题，只注意到年级第一和第二在吵架。”

　　说得一脸真挚，就怕老师不信。毕竟不能说他在看热闹吧。反正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他们吵架了，他们躲不过去，他还想躲。

　　老师还追问了几句，但同学说不出什么了，只得放弃，踩着夏日凉鞋“嗒嗒嗒”走远了。

　　老师是走了，但这件事没完。昭错对这件事的后续并不关心，也就不知道他的名声在校内大噪。

　　昭错彻底没了上课的心思，把一节语文课混了过去。

　　下了课，开了窗，风灌进来。他就把脑袋搁窗沿上吹风，风是热的，夏日热风徐徐在他脸上轻拂。

　　昭错被风吹得舒服的眯了眯眼，这时一团阴影笼罩下来。原本昭错被风吹得昏昏欲睡，此时清醒了不少。

　　抬眼望去，一个身形修长、穿着合身校服、身高大约1米7的同学靠在他的窗外边，也不嫌晒，大半阳光倾洒在他身上，手里拿了瓶了矿泉水，里面的液体在阳光下显得不似白水。

　　昭对也不说话，拧开瓶盖，对着瓶口灌了一口。

　　是酒，昭错闻到瓶子里散开的一些酒气了。心想难道这年头的学生都流行用矿泉水瓶装酒喝？谁知道，反正他不想知道。

　　昭错原本是不打算管这只酒瓶子，又想到万一这只瓶子喝蒙了，拿他消遣咋办。

　　“昭错同学，我是昭对同学，交个朋友。”昭对慢悠悠说完，靠在教室外墙壁又灌了一口酒，整个人眼神迷离，脸色酡红。

　　还好，这只姓昭酒瓶子意识还清醒，他刚开口想驱逐昭对。

　　下一秒。

　　一根手指戳进他口里。

　　昭错大脑一片******，无数脏话飘过。

　　“呸呸呸——”他连忙把口中含着的手指吐出来，还扶墙恶心地呕吐了起来。

　　有病还爱喝酒，这是昭错对昭对的初印象。

　　“抱歉。”昭对轻飘飘夹带酒气吐出来两个字，他便沿着墙壁缓慢滑下来。

　　昭对没有理会痛苦的昭错，最终在教室墙根缩成一团。他双手抱膝，头深埋膝盖，一副“我错了”的自闭模样。

　　刚呕吐完的昭错不管昭对怎么自闭，他立即起身离开座位，远离昭对这个死手贱。

　　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后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找厕所洗口，中途还不忘给昭对撂下一句狠狠的脏话：“他****你****逼********。”

　　厕所。

　　昭错校服领口半湿，下颔都是水珠，脖子一片水湿，形容非常狼狈。

　　进出厕所的同学都好奇昭错为什么洗那么多次口，纷纷猜测昭错早上出宿舍时是不是没漱口之类的。

　　“昭错同学，我认识他，打架很厉害。不过，他漱那么多次口干嘛？”

　　“可能早上出宿舍时没漱口？我看他经常迟到也正常。”

　　“可能懒，我宿友就是。”

　　“不刷牙会口臭吧。”

　　“也不一定，隔几天刷一次应该没问题。”

　　“那不刷牙到底会不会口臭？”

　　同学们从昭错为什么不漱口的问题偏到不漱口会不会口臭的问题。

　　无意了解同学们都在瞎说什么的昭错趴在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水流白花花落入洗手池，溅起大片水花。

　　他偏头用口接了水，清冽的水落入他的口中，口里散发的冷意让他的脸色更冷漠，浑身充满禁欲气息。

　　昭错简单漱了一次口，把口里的水吐出来，关了水龙头。这是他第7次漱口，已经漱到口腔有些麻木了，一想到到昭对这个祸害就想骂脏。

　　昭错用手解了一颗扣子、撇了撇湿透的领子、抹了抹脸上的水。

　　他从厕所走回初一6班教室时，看到自己座位窗沿放着一个已空矿泉水瓶，还有一个浑身酒气、流泪、胡言乱语的昭对。昭对不仅缩成一团在地上模仿蘑菇，而且手指还在意味不明地画圈圈。

　　他走过去伸腿踹了一下缩在地上的昭对，结果被昭对抱住大腿。

　　昭错嫌弃得仿佛腿上沾了污泥，甩泥点子一样大力抖抖腿，试图抖下一个脏包袱，还用看尸体一样的眼神冷冷看着昭对。

　　“我妈没了，呜呜呜呜……”昭对放声痛哭道。

　　“啊——”昭对在发酒疯。

　　昭对无视昭错想杀人眼神，并且大喊大叫，试图用自己悲惨的经历打动他。

　　“有病吧。”昭错看经神病一样看着昭对，上下打量昭对一番，看看是哪里缺了什么关键零部件。

　　“昭错同学……”昭对脑子里都是酒，一晃就洒的那种，但醉眼看到昭错不清白的眼神想为自己辩解。

　　周围的同学纷纷探出头想看好戏，眼神中想看热闹的炽热光芒挡都挡不住。一个个叽叽喳喳的，活力四射。

　　眼看周围同学都要好奇地围成一个圈了，昭错想速战速决。右手提起昭对的领子，把昭对甩在教室墙上，发出让人肉痛的“咚”的一声。

　　“啊——”昭对疼得弓起身子，痛叫道。

　　昭对的校服原本在地上擦了个来回，现在在墙上摩擦染了个色。整件校服脏乱差，是放进洗衣机担心，放进垃圾桶安心的那种。

　　昭对的眼睛是标准的杏眼，水汪汪、圆圆的。可爱是很多人对这双眼晴的赞美。今日，可怜的眼睛已经被昭错这个大魔头盯上了。

　　昭错沉默地用左手冲昭对左眼眶来了个直拳。

　　他们距离很近，昭错拳头带着劲风有目地地袭击昭对的左眼。

　　校服袖子细碎音、拳头的劲风让昭对危机感上升，难得酒醒判断出昭错想干嘛。他反应过来忙不慌用左手遮挡眼睛，企图想救下自己的左眼。

　　可惜昭错技高一筹，成功让他得逞了。他打中后挑衅地冲昭对笑笑，还给了昭对一个阴狠的眼神。

　　昭错瞬间从清秀腼腆的男高中生变成不怀好意小混混。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

　　昭对被打中后捂眼痛呼道。

　　昭对左眼红肿不堪，一道道被疼痛刺激出的生理性泪水淌满脸，像只脏兮兮的大花猫。他宛若一朵被暴风雨摧残得只剩败叶残花的小白花，现在被昭错摧残得凄惨不已的小白脸上尽是痛色。

　　疼痛刺激着昭对的神经，难得脑袋清醒了一些，语气带有服软意味，可怜巴巴地说：“昭错同学，求放过。”

　　说是这么说，昭对却一脸倔强，半点没有求人的意思。

　　昭错玩味的看着他：“装什么清纯倔强小白花，老子现在打的就是你。”

　　说完，他并没有放松右手而是懒懒靠在窗边看着昭对痛苦的挣扎。

　　昭对校服领子被昭错右手勒紧，脖子泛出一圈红痕，头被迫仰起如同缺氧浮出水面的鱼。

　　昭对不舒服地扭了扭头，抗议、挣扎昭错的暴力行径。挣扎半天徒劳无功后，他用没被昭错绑架的右手暗中戳了戳昭错的左手。

　　料定昭对不敢继续作妖，给昭对个教训就放过他的昭错没料到这茬。他大脑没反应过来，左手先于大脑，敏捷作出反应，捉住了昭对修长白净的手。

　　双方都愣了愣。

　　昭对心里话：昭错的手，不错。

　　昭错心里话：他*****操操操******。

　　昭错不仅心里这么想，还直接恶口相向：“死手贱，他****烂****操********。”

　　……

　　昭对彻底惹毛了昭错。昭错怒骂三分钟，既不喝水润喉，全程也不带停歇的。

　　昭错不仅骂的脏话内容十分丰富，连表情也十分丰富。

　　周围同学耳朵不堪受辱，忍不住议论纷纷，说话声传入昭错耳朵里。

　　“昭错同学不仅暴力还会骂人咧。”

　　“昭对同学喝醉就动手动脚，不是什么好人。”

　　“昭错同学和昭对同学都不是什么好人。”

　　“昭错同学骂人之恶毒仅平生之所见，不知说啥好。”

　　……

　　昭错根本不在乎身边同学们的议论。他一手提住昭对校服的领子，一手抓住昭对的脸，威逼昭对跟他对视，神情认真且狠厉骂道：“没妈就回家找妈妈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