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毒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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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节目组提前声明住宿地不提供车位，隔天早上陈在林和周普打车去往学员中心，把那辆二手车留在曹硕家的小区。
《时代之声》的学员中心位于临昭偏北，在安保室处核对信息、办理入住、领取房卡，电动伸缩门才打开。
学员中心有两栋大楼，教学专用楼在前，学员宿舍在后。
入眼的首先是一座圆池喷泉，伫立在U型音乐教学楼中央。不过因为临昭的天气还冷，喷泉池里没有水，只堆积着一些干枯落叶。
周普走在陈在林身边，察觉到这人心情不佳。从早上浏览了下手机后，就一直垮个脸到现在。
于是他问：“你怎么一早上都这个表情，谁惹你了？”
陈在林下颌线紧绷：“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说。”
“导师官宣了。”
导师官宣算什么坏消息？除非导师……周普抿了下唇：“有谢慈？”
“嗯。”陈在林淡声道。
周普顿时感觉手里的行李箱都沉重了几倍。
请哪个导师不好，非要请谢慈这个毒瘤。
又往前走了两步，他长吁一口气。可能倒霉到了一定程度，人就会变得淡定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周普说，“你说谢慈知不知道我们在R站做网红，如果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做什么？”
陈在林表情恹恹的，半晌道：“或许他不在乎。”
周普一愣，旋即轻呵一声，话有点扎心，但确实在理。
他又没证据，能有什么威胁？
有点气愤，侵害这种事，或许只有受害者刻骨铭心，加害人早就不在乎了。
不过这愤恨里也有一丝侥幸，快快发展壮大吧周普，去争夺话语权吧。
“那不是还有其他导师呢？”周普说服自己往好处想，“只要有机会，就值得一试。”
陈在林偏头瞥了他一眼，弯了下唇。
学员宿舍分为两单元，西侧为男寝，东侧为女寝。正逢台阶，他的手轻轻落在周普拉杆箱上。
“做什么？”周普瞬间警惕。
就在他以为这人终于要落实扔掉箱子的打算，却得到温和的一句：“我给你提。”
于是周普怔愣地看着对方一手提一个箱子。手臂因为发力而绷起青筋，步子却仍然稳稳当当。
陈在林表情冷淡，比起说他友善，不如形容为男友力。
周普唾弃了一下这个想法，但又为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小小感动。
“陈在林你怎么现在……”他一边跟上台阶一边斟酌用词，“跟个好人似的。”
“……”陈在林不乐意听了，脚步停下，转头看他，“什么叫现在跟个好人似的，我以前不是好人？”
以前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风评，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当个差劲的人。至少在周普面前不能再这样。
周普：“你以前不是渣男嘛，自己都承认了。”
陈在林：“那我现在不承认了。”
周普：“那你也是渣男。”
陈在林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周普，我的前任……虽然数量多，但都不是同时的。我也没有骗过谁，强迫过谁，也没劈过腿。”
“你要是还是觉得我渣的话，我也认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不会玩弄你的感情。”
一顿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说得好像他们就跟情侣似的。
“哦，没事。”周普无所谓道，“玩不玩弄都没关系，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感情。”
“……“
陈在林头痛欲裂，如果自己的寿命减少十年，那一定有周普的一份功劳。
注意到对方头疼的表情，周普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毕竟拿人的手软，于是他笑笑，改换措辞：
“说你渣男是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我这回不会再插手你的感情了，我们的友谊长存。”
谁知陈在林脸更冷了，冷着脸推着自己和周普的箱子，将人甩到身后。
周普心说：都这么讲了，还不高兴啊？
不过看在陈某人实打实做了好事的份上，就允许他娇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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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分配为两人一寝，选拔赛前随机分配，赛后按组分配。
陈在林和周普同层，便乘着内部电梯到达六楼。
叮。电梯打开。
“行了，到这儿我就自己拿吧，我们的宿舍正好是反方向。”周普手放在蓝色行李箱拉杆上。
“去我寝室坐会。”陈在林没松手。
“有什么可坐的。”周普说，“你室友没来……？”
话没说完，陈在林就挟持着他的行李箱面无表情地跑了路。
周普：“哎你这人……”
其实陈在林还是改不了自己的毛病，要时时刻刻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陈在林寝室的室友还真没到，屋内是整洁的两张床，带独卫、小阳台。
“以后你有事及时来这个寝室找我。但不出意外我们除了睡觉应该都在一起。”
陈在林事无巨细地交代着，转头一看周普坐在板凳上玩手机，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沉迷网络？别相信手机上别人和你说的话知道么。”
他是真担心周普被人骗走。
“知道——”周普拉长声音，“你还说我唠叨，你现在也这……”
“谁在给你发消息？”陈在林适时提问。
“粉丝。”周普突然莞尔一笑，“有人跟我告白。”
……都这么直接了？
陈在林：“说这话的都是骗子，想把你骗走。”
“骗子吗？不是吧。我觉得她挺认真的。”周普视线落回屏幕。
陈在林偏头看向周普的界面，他就要瞧瞧是哪个ID又来骗他家小孩。
一个顶着女生头像、唯美名称的ID说：［老公！我特别喜欢你的歌，也特别喜欢你的穿搭，觉得你超级帅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老公，你可以做我老公吗？］
“……”
再往下一看，周普拒绝得认真：［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做你的老公。］
陈在林这才稍微放了点心。
私信不止一个，周普还在蹙着眉认真琢磨如何拒绝，看上去有些苦恼。
陈在林顿时心更软：“她就是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认真的回答。”
但周普说：“万一是认真的，总不能不搭理。”
陈在林在心里哭笑不得，又耿耿于怀道：“那现在还有人给你发腹肌照么？”
“腹肌照？哦对，你还记得这事呢？有呢，你看这就有个刚发的。”周普坦诚地把相片翻给他看。
照片上的男人一看就是三四十岁了，露着一排聊胜于无的腹肌自拍，头发还焗油，就挺装的。
“这种人就是想勾引你。”陈在林一眼看穿，“喜欢年纪比他小很多的高中生，可能没安什么好心。”
“勾引？不是吧。”周普一愣，本能地护粉，“而且就算是喜欢，也可能是才华粉，不能一概而论成不安好心，你说这种话也像没安好心。”
你还护着这种人。
陈在林视线幽幽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说：“我确实没安好心，因为我就喜欢清纯男高。”
“……”周普一噎，简直要惊掉下巴，“好家伙，原来是你的亲身经验？”
陈在林垂下眸，心想，如果他们只是不算好人，那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坏蛋。因为他不仅喜欢，还有更过分的想法。
周普试探着问：“薛荣还在上学？”
果真如此的话，那他可能要站薛荣了。
“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
冲动在陈在林口腔里转了一圈，又咽回去。不过话说到这份上，难免心旌摇曳，于是适当地表达了一下内心的想法：
“不过，你看男粉丝的照片，我其实不是很高兴。”
不等他说原因，周普划拉手机的指尖一顿，抬头看他：“你不高兴？”
你不高兴，你算老几？
虽然很想这么怼，但想到他们已经建立了友好的同盟关系。
“你不高兴……”他迟疑道，“你也想看？”
“……”陈在林头疼，“不是。”
周普却当自己没给陈在林分享他就不高兴了。
于是举起手机让对方看得更清楚，把八块腹肌怼到陈在林脸前。
“你想看这个么，我存几张给你发过去。”
周普觉得自己做的很对，高中时期交朋友的必备技巧——分享。
但陈在林很干脆：“不用。”
不用？
周普思绪一转，立刻明了。
“你不喜欢这种的，其实还有露骨一点的。但我感觉那种照片给你看有点侵犯个人隐私了。”
陈在林的要求让他有些为难，
“你要是想看不如就在自己手机上看……你干嘛去？不看了？”
陈在林似乎没有兴致，转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保温杯递到他手边。
“我本来没说要看。”他说，“喝水休息会，这东西看多了伤眼。”
“哦。”周普关闭了私信窗口，在对方莫名其妙又善解人意的目光下，痛饮一杯温水。
而陈在林在心里直叹气。
自己也是活该被误会，暗示什么呢，周普又听不懂。
滴。
闲聊间，房门被刷开。
染着蓝发的年轻人推门而入，瞧见屋里有两人，似乎有些惊讶，于是推着行李箱抬手打招呼：“哈喽……朋友们？”
周普和陈在林纷纷问好。
青年卸下行李箱后，查看微信消息说：“节目组安排面见导师环节在楼下大厅，节目素材用的。”
在登记入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扫码进微信群，方便统一管理。
“导师的暂时居住地和我们不在一处，应该比我们还要高档一些，平时见一面挺难的。”青年转身，又侧头问，“你们不走的呢？难道不想要个签名？”
还真的不太想。
然而最后还是下楼了，五十个左右男生，甚至还是分批下去的。四个导师分别是严鸿彬、舒曼笙、沈燃、谢慈，都到了现场，摄像机还在一边记录着这“激动人心”的赛前盛况。
有的歌手本身就是追星族，甚至参加这个节目，都是冲着某个导师来的。所以就直接围在某个歌星身边要合照。
陈在林和周普倒是不追星，站在一边等这个流程过完。
就在这层层围叠的间隙里，周普又看到了那张熟悉又欠揍的脸——谢慈。
毒蛇一般粘腻的视线越过重重人群，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普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抡他两拳。
陈在林感知到他的情绪，伸手轻轻一揽，把人挡在身后。
一根头发也别想看。
随后，他迈步向谢慈走去，灵魂也一步步撕裂成了两个，此刻在不分上下地在身体里争夺地盘，一个在阴暗地叫嚣着让他去死，另一个却在回头看身后的人，十年前是曹硕为他承下了那一刀，现在呢？难道真让周普余生都去探监？
最终，他只是在镜头下从容地伸出手：“谢老师，我是你的忠实粉丝。”
谢慈有些意外，以为这人终于决定向他屈服了。
目光便贪婪地放在了他身后，暗示般低声说：“那你的诚意呢？”
陈在林笑里藏刀地说：“改天请您吃螃蟹。”
谢慈顿时就想起少年那句“我对你好吧，过年绑螃蟹用的。”
被五花大绑、打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往事，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看。
这是一种无声的挑衅。但摄像师还在旁边拍着，无论是谁都不能有出格的举动。
谢慈只能维持着温柔的微笑，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
一身潮牌的导师沈燃，因为站得近，自然而然地听到了两人对话的末尾。
他饶有兴味地偏头，眼波不动声色地在他们之间流转。
一般说请吃饭就好，为什么偏偏要强调吃螃蟹？他这个圈内人都不知道谢慈的喜好。
那么，他们原本就认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