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神明向我折腰》小儿涂鸦

24、质疑

　　多亏孟笙寒及时注意到江筱枫的病情，给她喂了药，次日早上，江筱枫的烧就完全退了。

　　剧组导演知道后，和孟笙寒简单商量后，决定借用室内的泳池区拍摄其余水中的戏份，后续再靠特效修补。

　　娱乐区域内的空调很足，剧组演员也不需要再吃冰棍来减少哈气，人手捧着一杯热茶等道具组搭建片场。

　　杨娜引着工作人员拿来水果，对正在挪动设备的场务说：“辛苦各位了，先来吃点水果吧。”

　　有人接过一块西瓜，笑嘻嘻道：“不辛苦不辛苦，孟总昨天发的红包能顶上我们一个月的工资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杨娜客气地点点头，走向一旁的休息区。

　　江筱枫已经换好戏服了，室内暖气很足，她身上原本披的羽绒服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秀气的脸蛋上已经看不到病色。

　　杨娜从推车里拿过体温计，递给她：“江小姐，您要的体温计。”

　　“谢谢。”江筱枫冲她微微一笑。

　　五分钟过后，江筱枫将水银柱上的的正常温度拿给小馨看，小馨拧着的眉头才舒展开。

　　“我的烧真的退了，这回可以放心让我拍戏了吧？”江筱枫仰头灌了口热茶，露出的下巴小巧精致。

　　小馨拿着温度计拧着眉，恨不得让自己的视线变成热气，让数字再升高一点，良久，她才开口。

　　“哼，我说不过你，今天叶总就来岛上了，到时候让他跟你说！”

　　江筱枫低低地笑了声，正想开口安慰她，突然听见不远处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不是，江筱枫这也太大牌了吧！不就是感冒发个烧吗，全剧组的人都得跟着她换场地，谁没在冬天拍过戏啊，就她金贵！”

　　“就是就是，还指挥人家孟总的秘书拿东西，只不过演了峰晓的女一号，她不会以为自己已经是峰晓的女老板了吧。”

　　江筱枫的目光穿过人群，循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了一眼。

　　是来片场客串角色的两个小演员，论资历比她大，但是一直不温不火，也怪不得对她敌意这么大。

　　江筱枫没心情理会，兜起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

　　杨娜看见她动作，也朝江筱枫刚刚看过的方向瞥了眼，然后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

　　江筱枫低头玩了会手机，听到片场传来闹哄哄的声音，以为场地搭建好准备拍摄，摘下帽子站起身，却意外看到孟笙寒等人的身影。

　　昨夜江筱枫半梦半醒地闹了他一宿，身上那套西装衬衫揉搓地不成样子，今天穿了一件较为休闲的深蓝毛衣，外面覆了一身黑色呢绒大衣，居家休闲，却难掩他高挑的身姿和俊美的脸庞。

　　看见孟笙寒来，人群中不禁传来一阵骚动，不少女员工边向那边看边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江筱枫皱了皱眉，心道她自己都还没拍过呢，但她随即又回过神来，伸手抚平自己的眉角，掩下内心不该有的情绪。

　　孟笙寒和导演说了几句话，导演招了招手，场务立刻有从外边搬进几把椅子，孟笙寒微微颔首后坐下。

　　导演举起大喇叭，冲人群高喊：“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准备拍今天的第一场戏。”

　　指令一下，人群纷纷散去回到自己的工位，有人拦住前排的员工问：“刚说什么了？孟总怎么坐下了？”

　　那人一脸兴奋：“人家本来就是制片，今天来视察，总算有机会近距离和孟总近距离接触了！”

　　江筱枫闻言脚步一顿，静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走到待定的机位。

　　没有恶劣环境的影响，江筱枫拍的就顺利多了，她之前特地为拍戏练过潜泳，做出的动作专业还有美感，郑总看了非常满意。

　　拍摄工作持续了近七个小时，因为水下的戏份比较特殊，郑总又喜欢一气呵成拍出成片，大家几乎都没吃午饭。

　　孟笙寒特地叫餐厅做了饭团和面包，每人一份，给工作人员临时充饥。

　　江筱枫刚从水里出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剧本背台词，小馨拿着吹风机在给她吹湿漉漉的头发。

　　小馨看见餐车过来，顺嘴问了句：“筱枫姐，你要吃点什么吗？”

　　江筱枫头也没抬：“没事，我拍完一起吃。”

　　她刚说完，面前托盘上的饭团就被人拿走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大明星要是不吃的话，我们就帮你代劳了，忙活一上午，身体实在是有点撑不住。”

　　江筱枫抬头看了眼，是之前说她“耍大牌”的两个演员之一。

　　江筱枫还没回应，小馨已经气地关上了吹风机：“筱枫姐现在不吃不代表一会儿不吃，你们说也不说一声就上手拿，也太没礼貌了吧？”

　　“我刚刚说了啊，”那个小演员反驳道，随即痞坏一笑，“怎么，你现在不吃还不允许别人吃了？江大明星都没说话，你在这耍什么大牌呢！”

　　这话里有话说的很明显，就差指着江筱枫的鼻子骂了。

　　小馨气地浑身发抖，正要上前理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是我吩咐下去，一人一份，这位小姐有什么不满吗？”众人回头，看到孟笙寒走上前来。

　　那两个演员顿时噤声，孟笙寒的视线掠过江筱枫，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哦对了，我刚出院不久，身体比较虚弱，所以特地把剧组搬到屋内方便我旁观，室内的温度也是我叫调这么高的，您也觉得我耍大牌了？”

　　孟笙寒身姿高挑的站在两人面前，语气平缓，眼神却异常冰冷，那两个演员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没、没没，我们和江小姐的小助理开玩笑呢。”

　　孟笙寒轻笑，低沉开口：“我突然觉得刚才二位演的片段没什么必要，不如就从剧本里删掉吧。”

　　峰晓娱乐公司自成立以来就备受瞩目，这部剧更是投资不少，不论是剧组人马还是选景，都是在热搜前三名，她们这种过气的明星，能混上一个客串的角色已经是烧高香了！

　　两人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就白了，慌忙道歉：“孟总对不起，是我们说错话了，求您......”

　　两人从刚刚的话开始道歉，悔过自新倒是利索，眼看就要自省到说江筱枫的事请，孟笙寒才开口打断她俩。

　　“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两人正滔滔不绝地指责自己，闻言突然顿住，呆呆地睁大眼睛，脸色茫然又惊魂无措，反倒是江筱枫，没忍住笑出了声，意识到太招人厌又强自止住。

　　孟笙寒垂眸看了她一眼，两人视线一触即分。

　　孟笙寒没说话，兀自走了，两个演员向她鞠躬道歉，江筱枫说了句没事，两人也讪讪地走了。

　　片场并未被刚才的小插曲所影响，很快又进入到忙乱的节奏中，江筱枫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抬头看立在身侧的人。

　　“小馨，再帮我吹一下头发吧，要不然......”她却看见小馨一脸崇拜地望着某人离去的方向，“看什么呢？”

　　小馨愣愣地：“筱枫姐，我刚才在孟总后背上看到几个大字！”

　　“什么字？”江筱枫问。

　　小馨把吹风机放到嘴前，像个狂热的摇滚歌手，高喊：“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等全部拍摄工作结束，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江筱枫换完衣服，卸完妆，已经是六点多钟，不远处的餐厅里暖黄的灯光倾泻出来，传出闹哄哄的人声。

　　化妆间门口已经没什么人，小馨旁边站着同行的一个工作人员，见她出来问道：“诶，筱枫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江筱枫抬手示意装换洗衣服的袋子：“我先回一趟房间，你们先去吧。”

　　“好，那我们先去啦。”

　　江筱枫穿过大堂走到电梯间，等了一会儿，身后听到有人叫她。

　　“江小姐，真是让我好找，孟总请您去二楼一趟。”

　　江筱枫疑惑：“有什么事吗？”

　　杨娜客气地笑笑：“这个我不太了解。”

　　江筱枫跟着杨娜来到二楼的餐厅包间，包间私密性很好，江筱枫推门进去，孟笙寒正好抬头看他，桌前摆着饭菜，一眼望去，好几样都是她爱吃的。

　　他的大衣已经脱下了，露出里面白领深蓝毛衣，缠绕绷带的手放在胸前的桌子上，微长的头发软软的垂下，显得温和又居家。

　　“坐下赶快吃吧，要凉了。”孟笙寒边说边往她盘子里夹了一个四喜丸子。

　　孟笙寒这股游刃有余的温情总是能激出江筱枫内心的苦楚。

　　但是没关系，她的职业就是演戏，不过是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妹妹，十分钟一过，她就起身走人。

　　江筱枫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抬腿走到桌子对面，自然地露出一个微笑：“哇，这么多好吃的！”

　　孟笙寒夹菜的手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好好说话。”

　　江筱枫努努嘴：“我怎么没好好说话。”

　　埋头吃饭的好处就是不用说太多话，江筱枫一天没吃饭确实也饿狠了，只顾低头干饭。

　　孟笙寒也不主动找话题，只时不时为她夹菜，偶尔喝一口温茶。

　　江筱枫三两下扒拉干净碗里的饭，打了个虚嗝，说道：“我吃饱啦，先回去休息了。”

　　“站住。”孟笙寒看她，如幽潭一般的眸子深邃犀利，“我最近怎么你了？”

　　江筱枫心里下意识一惊，背在身后的手一下子攥紧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