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果》FMF

14、礼服

　　比晚会先来的是平安夜。

　　这年，西方平安夜送苹果的礼节在哪个地区都很流行，学校门口也多了好几个个摊贩，卖着苹果，不过是带着精美包装的苹果。

　　叶霂在一个摊贩前挑着苹果，今天显然不能把苹果第一时间送到家里，但先买着，回家给他们。苹果加上外包装要十五元，放到往常，叶霂会再犹豫一下，但上次比赛把钱拿给爸爸一些后，把剩下的存到自己的小金库里，所以也还算可观。

　　给爸妈的两个，给田甜她们三个，还有自己吃的一个。买好后，回到教室，在买的小卡片上写好祝福语，便放一个在潘潘桌子上，跑到田甜的教室给她们送苹果。

　　“哇，霂霂，你也太好了吧，虽然我没有买苹果，但我给你们买了有你们姓的香囊，我当时觉得很好闻，就给你们每个人选了个不一样的。”

　　田甜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香囊，用黑色的针线绣出了叶字。

　　“谢谢甜甜，我很喜欢。”

　　安可也买了苹果，就是一大袋那种。

　　“那我也给你一个，我看今天街上好多家卖苹果的，就买了一袋。”

　　回到教室没多久，叶霂就被班里一个同学叫了出去，是被颂时逮住喊他帮忙叫叶霂出来。男生好像已经等了好久，一靠近就是一股冷气，手里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最近，琴练得怎么样？”

　　上次谈完回来，颂时就告诉叶霂继续练琴，跟老师确认过可以上，也很高兴，听到是一起演奏，也很疑惑，怎么演，但颂时叫她不要考虑这些，就练原先那首曲子就行，叶霂怎么问，他也没有说。

　　“还不错。”女孩嘴角也染上笑意。

　　长得真像，颂时也注意到女孩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手一伸，把女孩的苹果拿了过来。

　　“欸，那是我的。”

　　“别这么小气，一个苹果。”

　　“对呀，一个苹果，自己去买。”

　　颂时看女孩想来抢，自然不会给机会。

　　“还你一个。”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丢给女孩。

　　是个小机器人，跟上次不一样。

　　“我不要。”叶霂收这个东西干嘛，又把东西丢回去。

　　“可值钱了。”

　　这次没给女孩反应机会，拿着机器人往女生口袋里放，放完立马跑开。没有办法，叶霂又只好拿着机器人，回去放到那个箱子，和另一个小机器人作伴吧。

　　教室里，晚自习还没开始，只坐着几个同学，没在的，大多都跑班去送礼物，要么就是在栏杆处聊天。潘潘把好久之前买的手链和苹果塞进陈盛的课桌，附上了一张小纸条，还好教室里人还不是很多，都在玩着手机，没人会注意她的行为。要走时，腿碰到陈盛的书包，书包上的挂件，亚克力材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噪音掩盖了这声。潘潘蹲下，看着手心里躺着两个，一个里面是非洲菊，另一个是绿芯向日葵，那次，她问他，他只说是朋友送的，不知是那个朋友送的，会挂了这么久。

　　潘潘也不知道为什么，把非洲菊的挂件给拿了下来，做完这事，回到座位上，心还有些慌，她不敢拿两个，摸着口袋里的那个挂件，挂件的轮廓在手心逐渐清晰。

　　“你刚去哪儿了，潘潘。”叶霂看着在座位上发呆的潘潘，看到她来了还被吓到了。

　　“我，刚上完厕所回来。”又重回以往的状态，双手撑在桌子上，一脸八卦。

　　“你和颂时，怎么认识的。“

　　“不是给你们说过，之前他帮了我。”

　　“噢~但我看，可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你想什么呢。”

　　潘潘笑笑不说话了。

　　“噢，对了，我听到说，你的节目回来了。”

　　“嗯嗯，幸好。”

　　“陈盛他也演奏吗？”
　　叶霂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之前发消息有说这事，她们两当时也在互相感叹。

　　“没有欸。”

　　“噢，好吧。”

　　潘潘自己低念着，我还以为能看见他弹钢琴呢。自从上次看到陈盛弹钢琴的视频，就一直想着有机会能亲眼看他弹钢琴，叶霂也是学乐器的，和陈盛自然有共同话题，每次看到叶霂去琴行练琴，脑子里想的就是，她也想去；他们是不是关系很好了，想到两人练琴的画面，嫉妒就涌上心头，身体叫嚣着跟上去。

　　“叶霂，你觉得吉他好学吗？”

　　“你要学吉他吗？”

　　潘潘眼里又亮起星光。

　　“嗯嗯，感觉很好玩。”

　　“吉他不难，好好学的话。”

　　“那我要试试。”

　　距离联合晚会开始，只有不到一周，这几天演出人员，一直跑去体育馆彩排，确保当天流程的顺利。演出在湳城是广为人知的，学生们可以邀请自家家长来观看，由学校印发门票，演唱会规模的晚会，能在舞台上表演，是很多人的期望。

　　叶霂将自己那首曲子反复练习，越临近演出，就越慌。昨天去彩排的时候，第一次到可以容纳一万多人的场馆，从门口走近舞台，叶霂的感受只有，渺小。在偌大的场馆里，自己是如此渺小，踏上舞台时，自己能看到所有的观众，又好像不那么渺小了。
　　这个节目，彩排只有叶霂来拉琴，颂时没有来，之前颂时说的，别担心，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安排。在现场看下调度，灯光，声音，没有大问题，便回去了。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陌生号码，叶霂一般都不接未知号码，挂断，又打来，接通。

　　“喂，你是？”

　　“是我。”

　　颂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丝电流。

　　“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她的号码只给了寝室田甜她们，还有个陈盛。

　　“噢，就是有了。”

　　男生避而不答，可以想象出对面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你晚会的服装选了吗？”

　　“是欸，我还没有。”

　　服装上一直是叶霂头疼的问题，叶霂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礼服，之前表演比赛时，都是租来的，这次得好好看看。

　　“有看好的吗？”

　　“还没。”

　　“有需要的给我说就行。”

　　“没有。”叶霂急声说道。

　　“不过，你打电话就说这个吗？是还有其他事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只能听到男生手指点着桌面的哒哒声。

　　“嗯。”

　　“挂了。”

　　叶霂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一串号码，关掉手机，就让他躺在那吧。

　　颂时的电话也是给她提了个醒，趁着明天周末，那她明天就去店面挑下礼服。计划本是自己一个人去看，田甜第二天没有回家，想着在学校无聊，就跟着叶霂一起去看衣服。

　　出租礼服店的湳城就那么几家还行，今天店里人不多，叶霂看了好几家店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礼服，要么是大露背，要么就款式很丑。

　　逛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礼服，两人都怏了，在外面的长椅上休息。

　　视线左前方，是松雾，是白梅老师开的店。店面不算很大，但装修的很特别，路人看到或许想拍照打卡，但却不会选择走进去。但在那一刻，叶霂萌生出进去看看吧的想法。看看也好。

　　“霂霂，你看这家吗，这家不租借欸。”

　　说这话，田甜也没有其他想法，之前参加过很多次宴会，爸妈拿来的礼服，田甜跟着也是认识了不少，知道这家店的衣服只高不低，以为叶霂想要去租礼服。

　　“不是，就是去看看。”

　　叶霂知道现在她还买不起，但以后她会拥有她的。

　　“你好，来看礼服吗。”店员是位穿着旗袍的姐姐，只要进来看的顾客都给她们倒了一杯水，让她们慢慢挑。真正好的品牌，从员工到老板都是将理念刻在骨子里的。

　　“谢谢。”

　　叶霂把每件礼服都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这件杏色的礼服上，礼服是丝绸加上纱面材质，从外观上就如流水般静谧不失灵动，质感很舒服，脖颈处是露肩设计，但还有纱料肩带，整件礼服很修身。

　　很自然地目光就停留了很久。

　　穿着旗袍的店员，轻声建议。

　　“不如上身试试呢。”

　　“额，不用了，我就看看。”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你穿上会很好看的。”

　　叶霂有将近一米七，脸型小，骨架小，这件礼服很合适。

　　“试试呗，霂霂。”田甜也想看叶霂穿礼服。

　　“嗯嗯。”

　　旗袍小姐姐帮忙拿礼服去了试衣间，店里暖气开得很足，脱下包裹着自己的厚厚的外套，小心翼翼将礼服穿了上去。礼服的面料贴在皮肤上的那一刻，还是有点冰凉的。叶霂反复检查肩带弄好没，袖子处盖好了没，做好心理准备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哇噻，霂霂，绝美。”

　　女孩本身肤色就白，在杏色的礼服衬托下，显得女孩整个人在发光，长发刚好到肩膀处，将背部遮住，柔美，优雅。

　　“真的很好看，你是第一个穿上它的。”

　　叶霂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里面的自己，这也是她第一次穿这种礼服，很好看，很喜欢。

　　“能问下价格嘛。”

　　“这款是新上的，标价为5380。”

　　对于叶霂来说，这价格就几乎是她的全部存款了，它确实很漂亮，好在自己已经感受过它了，没能买也不遗憾。

　　“江姐。”

　　伴随风铃清脆声传来，店门被推开了。

　　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生。

　　女孩看到还有其他人在，似乎是想到刚才那大声叫唤，尴尬的笑了笑，吐吐舌头。

　　“嘿嘿，江姐，我来拿我妈上次落这的那条项链。”

　　“好。纪风别踩到我的毯子。”

　　店员姐姐指着坐在沙发上的男生，男生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捡了起来，这两个人应该常来这家店，关系很熟。店员姐姐招呼叶霂她们再看看。

　　“没事，你们先试着，我给拿东西。”

　　叶霂看向女孩，发现女孩也在看着她，发现叶霂看过来了，当即夸了一句。

　　“姐姐，你穿着很好看。”还竖了一个大拇指。

　　“谢谢。”

　　想着也该走了，叶霂就回试衣间去把礼服换下来。

　　纪风从一开始进来就注意到穿着礼服的叶霂，当即和记忆里KTV那个女孩的脸连线起来。坐在沙发上，悄摸拍了女生去试衣间的背影，发给那个要睡死了的哥们。

　　在手机上叭叭打着字：这不是上次那女孩。你妈店里。

　　发了两条还没回消息，多半真睡死了。

　　发着消息，感觉到旁边的沙发有人坐了下来，纪风以为是她妹，没在意，哪想女生凑过来。

　　“你是不是偷拍我朋友了。”

　　纪风抬头找他妹，人估计跑后面去了，“我。”支支吾吾，因为他确实拍了，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变态。

　　“你最好给我删了，未经他人允许，偷拍照片。”

　　“我发誓，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绝没有其他意思。”

　　男生很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那你快删了。”

　　纪风也是服了，第一次拍人还被抓包了，这账得算颂时头上。

　　“没了。”

　　男生把相册拿给女生看，女生又把头凑得近了。

　　“哥，走了。”

　　纪媛拿着盒子走出来，看到他哥又勾搭上一个女生，真是无语。

　　“你再到处拐卖女孩子，到时候我要告诉妈妈，渣男。”

　　纪媛扯着他哥就出去了。

　　“你说谁拐卖，纪媛，你不想要零花钱了是吧？”

　　纪风轻掐住女孩的后颈。

　　“切，我找爷爷要。”

　　叶霂出来就看到田甜望着外面发呆，咳嗽几声拉回她的心思，叫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