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忧郁的农村人

5、第五章 开学典礼

　　江挽回到班上，他们第二节课下课后似乎是大课间，原本有很多人的班级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刘雨萱坐在座位上，手上拿着笔，桌上一张印有黑色字迹的纸估计是铺着试卷，看到江挽回来后，女生的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雀跃了一下。

　　“你回来啦，我本来想带你去图书馆的，但是我的暑假作业还有好多没写完，今天晚自习就要收作业了，我怕来不及就没陪你去，呜呜呜。”刘雨萱和江挽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落下，笔尖在卷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答案，补作业补的飞快。

　　重点班的学生也不一定能在放假的时候控制好自己的玩心，刘雨萱也只有几张试卷没写而已，她年排前一百，补起作业来也很快，她不可能真的什么作业都没写。

　　刘雨萱是补作业的“惯犯"了，和她玩的好的女生都知道她一到开学前就喜欢熬夜看小说，用她的话来说，“现在不抓紧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开学后就什么都玩不了了，那样太亏了。”黄依月和刘雨萱是室友，听到她和江挽的对话后忍不住过来“嘲笑”刘雨萱两句。

　　“就喜欢熬夜看小说，小说被孙建伟收起来就老实了。”女生语气中透着亲近。

　　“让你早点把作业写完你不写，非要留到开学才补是吧，还好我早就写完了，不然现在和你一样惨。"说话的是邹以沫，她和刘雨萱的关系也很好，两个人高一上学期就是一个班的。

　　刘雨萱见他们都在聊天索性也不写了，反正距离晚自习还有好几节课的时间，大不了她课间和中午都不休息了，这作业肯定补的完。

　　她撇了撇嘴，“算了我先不写了，邹以沫你就喜欢嘲笑我。”接着她看着江挽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江挽你穿校服的样子好漂亮，我很少见到有人能把温中的校服穿的这么好看，和小说女主一样。”

　　围在这里的是几个女生，她们同样注意到了换了校服的江挽。

　　她比较早熟，同样的年龄身材却比其他十六七岁的女生更加凹凸有致，偏偏一张脸又纯又幼。

　　江挽把散在耳旁的碎发挽到耳后，脸蛋精致又小巧，白皙的脸上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晕。

　　有个正在涂唇膏的女生抿了抿唇，状若无意的开口：“刘雨萱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不过我也觉得江挽穿校服也很漂亮，比那个夏允好看多了。”

　　江挽后面才知道一班的女生和十七班的女生有矛盾，是因为宋铭迟。

　　宋铭迟不在班级里，就早上还出现过教室外，是被罚站的，一下课就见不着人。

　　刘雨萱说宋铭迟是学生会的，学生会刚开学有很多事要帮老师学校做，但是宋铭迟就不一样了，谁也猜不到他是真有事还是跑到哪去了。

　　你可能下一秒就能在他的朋友圈看到他在上学的时间在其他地方。

　　她说完这话后，江挽注意到这些女生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这时，站在邹以沫旁边的一个女生开口说道：“别说夏允了，我前几天还和她们班的女生吵了一架，一提到她就生气，她们班的人就那样，我们不理就好了。”

　　邹以沫抱着双臂，哼了一声，还是没忍住说了两句：“夏允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宋铭迟不还是没和她在一起。”

　　“确实，宋铭迟可不是她能谈到的，”

　　……

　　温中每年九月开学都会举行一次开学典礼，江挽跟他们一样，穿的礼服，白色衬衫和格子短裙，一双黑色后底皮鞋和白色过膝袜衬的她身材高挑又好看。

　　吃完饭后自己站到本班点位，她没碰到自己班的人，有点脸盲。

　　有个男生好像看出来她找不到自己班位置，以为她长得软是高一新生，走到面前问了下才知道是高二的。

　　男生见她长得好看一个人，没忍住上来搭话。

　　江挽自己也不太清楚一班在哪，全校加起来上上下下有三千多人，她就跟着这名男生走。

　　路辰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他长得白，一米八出头，身材清瘦，笑起来时像那种狗狗眼。

　　听到江挽说话都有点不太相信她是高二的，“你真是高二的，我是高三的，你们高二的位置在中间，我带你过去。”

　　江挽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路辰是高三年级广播社的，曾经当过学生会，现在高三学业压力大只能当一个社的，一路上好几个男生和他打招呼，看到旁边的江挽还以为是路辰新认识的高一学妹。
　　他好像有挺多事要忙，江挽早上出来的点很早，距离要求的时间还有近十分钟，路辰给人带到了地点就被人叫走了，临走前给江挽留下了联系方式，江挽是转学来的，有什么事不懂可以问她这个学长。

　　毕竟对方把自己带到了位置上，江挽点了点头收下了他给的小纸条。

　　......

　　操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很多人，每个班都一样，男生一队女生一队，各站一排。

　　江挽一米六五，在女生中是正常的身高，但因为她身形好，看着比其他一米六多的女生要高些，就站在了中间靠后的位置。

　　开学典礼无可厚非就是听校领导讲话，校长讲话，再加上学生代表和家长代表，每年都一样，没有什么新的变化。

　　学生们都不喜欢听这些啰嗦的话语。

　　还不如把这些时间让他们补作业和学习用。

　　九月份的温城已经有了秋天的清凉，温中这块地方可没有，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学校操场都设计在能被太阳照射的地方，温中的学生在操场上被阳光照了个遍。

　　已经有女生开始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脸上的汗，抱怨太阳怎么这么大。

　　人群中渐渐有了说话的声音，太阳大，孙建伟也顶不住，抱着个保温杯让班长看好班级秩序，自己则站到男生队伍后边躲阳光。

　　江挽神色淡淡的，脊背笔直，碎发在她两耳处像是装饰一样，站在人群中像个漂亮的白孔雀。

　　引得周围的男生不断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小，像是刻意让女生听到。

　　“那个女生是别的学校转过来的吗，怎么感觉没有看到过。”

　　“好像是吧，听梁永涛说她是一班的。”

　　“靠！为什么是一班的啊，怎么不能转来我们班。”

　　“你在想什么，听说人家成绩很好，我看你就是觉得她好看想追她。”

　　“我昨天在老班办公室听到他们说话，这个女生转学前是他们学校的年级第一。”

　　“不是这才过多久你就知道啦？”

　　“这不是他们班的人告诉我转来了个美女吗，正好去办公室给我听到了。”

　　......

　　他们又扯了几句话，见江挽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聊起了新的话题。

　　“诶，听说昨天宋铭迟来学校了，他不是不来上学吗。”

　　又是宋铭迟。

　　“对啊，我昨天也迟到了，我还看到他们家的车了呢，宋铭迟是真有钱，上学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坐的车还是迈凯伦，听说要好几百万呢。”男生想到自己昨天迟到被门卫说了几句有点不满，“不是凭啥我迟到就被门卫说，年级第一啥事没有，班主任就算了，门卫也说我。”

　　“你自己都说宋铭迟是年级第一了，你也考个年级第一保证老周不说你，说不定还会说你学习累了多休息呢。”

　　江挽的头有点晕，这些人的聊天话题中好像永远都有宋铭迟，她下意识地捏了捏手腕。

　　温中的校长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头上只有周围一圈有头发，中间秃的什么都没有。

　　校长永远是第一个开始讲话的。

　　江挽听了一会，觉得这个校长说话和念经似的，特别慢。

　　这个学校有一个习惯，每年高一新生入学时都会有一场欢迎仪式，说是欢迎仪式，高二高三的学长更愿把这个称呼为羞耻测试。

　　“欢迎新生入学，新学期，新气象，新风貌，伴随着金秋九月的到来，我们学校迎来了一批朝气蓬勃的高一新生，接下来，让我们欢迎这些高一新生走过我面前通往温中的道路，请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为他们鼓掌！”

　　人群中顿时更吵了。

　　闹哄哄的一片。

　　校长倒是站在升旗台处和其他领导乐呵呵的看着下面。

　　站在江挽前面的刘雨萱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回头笑着和江挽说：“这算是温中的特色了，虽然我一年前也经历过了，我当时尴尬的要死，现在一看感觉好搞笑呀，我们班的体委说这校长指定有点什么副业，笑死我了，还好你没有经历过。”

　　江挽旁边的男生也忍不住吐槽起来：“槽，这也太尴尬了，我们校长怎么这么喜欢玩尬的。”

　　“笑死我了，一年一度的羞耻测试来了，那群新生肯定后悔来温中了。”

　　男生说话总是很直白，吴乐和郑宇豪这几个班上最吵的男生就站在江挽旁边，他一边和几个男生开玩笑一边把视线挪到江挽身上。

　　她太漂亮了，她就这样站着，青春期男生的目光就会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伴随着一阵鼓动人心的强烈音乐，其强烈程度似乎能够让整个操场都震动，高一所有新生迈着步伐从人群中出现。

　　排在第一位的是刚选出来的体委，举着班牌像是什么羞耻的服从性测试。

　　他们有的低着头，肩膀耸动，有的直接绷不住嘴角扬起，边走边笑，他们估计也是第一次知道温城最好的高中居然会搞这么抽象的欢迎仪式。

　　人群中的嬉笑声更大了。

　　这时身上的不适感愈发强烈起来，直冲太阳穴。江挽摸了摸额头，他们已经顶着太阳站了半小时，江挽有胃病，早上不吃东西胃就会疼的厉害，她的头从刚开始就有点晕晕，再加上被太阳照了这么久，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滴落在塑胶地上。

　　现在想要离开是不可能得了，人太多，她只能在内心祈祷这个典礼快点结束。

　　江挽两眼有点发黑，她听到站在前面的刘雨萱在喊她。

　　“江挽，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

　　刘雨萱见后面的人半天没说话，一回头发现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晕倒一样。

　　“感谢李主任的发言，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学生代表高二一班宋铭迟同学，为我们讲讲他对于学习的理解。”台上的主持人是名广播社的同学，说话是标准的播音腔，在读到宋铭迟三个字时，声音明显声情并茂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江挽还没听到刘雨萱说完话，就被一群女生的尖叫打断了。

　　此时骄阳正好照到江挽的脸上，刺的她视线一片模糊，生理性的水雾遮挡了目光。

　　她抬眼，借着烈阳看向升旗台的那道身影。

　　脸上热意不减反增。

　　换了个人。

　　校长不在那，站到后面去了。

　　起初领导发言时学生们的掌声稀稀拉拉，从宋铭迟这三个字的出现，掌声明显热烈很多，再到少年整个人的出现，边上和中间甚至响起几个尖叫声。

　　少年人高腿长，今天倒是穿了校服，拿着话筒站在上面有一种开演唱会的架势。

　　他的双眼皮褶皱很浅，不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冷意。

　　阳光这时散去了些，江挽察觉到眼睛的痒意，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了台上的人。

　　宋铭迟站在上面，面部没什么表情，似乎因为台下人的吵声面色冷冷的。

　　江挽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生是不太好接近的那种，开学典礼没什么好听的，但她也不能提前就走，只能跟着周围的学生一起把目光放在宋铭迟身上，她视力好，能看清少年站在上面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铭迟明明是冷着脸色，却给了她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可能是他的校服领口只寄了一个扣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升旗台上的男生瞳色和发色都很浅，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那种大型金毛毛茸茸的颜色。短短的发梢翘成了卷毛，眉眼深邃，没什么表情，但就是给人一副散漫的模样。

　　总感觉有点眼熟。

　　“啊啊啊啊啊宋铭迟，他真的来学校了！”

　　江挽想了半天没想到这人是谁，直到周围的女生发出尖细的叫声她才想起来昨天他们班迟到的那个男生。

　　迟到的那个男生叫宋铭迟。

　　那个很有钱的少爷。

　　宋少爷开学第一天就在学校待了一个小时不到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江挽只大概知道他们班有个经常迟到的男生，但她不知道具体是谁。昨天听他们班女生的议论也只是知道了个大概，江挽被太阳刺的眨了眨眼睛，宋铭迟站在人群之上，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刚开始是一个女生不顾教导主任的尖叫声，紧接着高三那边的女生也传来了更加大的响动。

　　掌声越来越热烈。

　　不像是学生代表，倒像是明星的见面会。

　　顾校长摸了摸下巴稀稀疏疏的胡子，看着宋铭迟站在上面跟开演唱会似的，底下一群学生弄出的声音用夸张点的说法就是人声鼎沸，完全没把他这个校长放在眼里。

　　顾校长的内心又是无奈又是自豪，这个男孩子家里很有势力，宋家几乎垄断了大半个温城的商业链，给学校捐了很多教育设施，成绩还特别优秀，是典型的家长口中别人的孩子，老师口中的优秀学生，但顾文平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有钱有背景的大少爷怎么能够做到每次大考小考都拿年级第一，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他这个校长的身上，站在他一旁的汪主任都感觉他的头发变得更少了。

　　汪哲倒是对宋铭迟很欣慰，但他也不能校长面前表现得特别明显，只好顺着顾文平的脸色开口："每次让这个学生作为学生代表发言都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虽然他调皮是调皮了些，但是成绩每次都能考到省内第一，是我们温城一中的骄傲啊！”

　　汪哲上学期没分班的时候带过宋铭迟的他们班的物理，这学生虽然总是翘课，但成绩一直是保持在第一名，从来没有掉下来过，并且每次都拉了第二名几十分，几乎是断层式。

　　顾文平又摸了摸下巴，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话，像是很忧愁：“主要是这孩子每次上台发言都会把那些女学生迷的不行，我们温中早恋的情况怕是会被他一己之力提高好几个度。”

　　正在想着怎么接话的汪哲忽然感觉自己头上冒出了几根黑线，旁边的其他几位老师也是。宋铭迟平时都不怎么来学校，这些老师都知道，校长怎么还会觉得那些女学生会因为他早恋。

　　看着顾文平异常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老师们只能以赞同的笑容回应他。

　　江挽看着这少爷散漫的站在升旗台上，耳边一阵轰鸣，操场上实在是太吵了。

　　江挽还没来的急有更多想法，台上的男生就给她展示了一下什么叫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