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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罚站的时候带上耳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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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在温城没有朋友,那些人全在南江,她十岁离开温城,现在,她十六岁。
她回到温城已经过了一个月多,她没有去什么地方,但每走到有江南野曾经待过的地方,江挽总是忍不住停下来。
那天在他的石碑哭过后,江挽调整了下心情第二天去看了下柳镇的一些老人。
她那天没注意到远处的墓碑多了几个,去看望他们的时候才知道有几个年级本来就大的爷爷奶奶也去世了。
几年前八十多岁,如今也算是寿终正寝,只有江南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家心善,总是会在巡山的时候帮江南野打扫墓碑,他们看到江挽后很是开心,笑着夸她长大了变漂亮了,还给她看了看她小时候的照片。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笑靥如花,手上拿着一把油菜花,在油菜花地里的中心,旁边的青年面色无奈,眉眼中稍稍透露着宠溺,因为和自己的女儿小吵了一架,忘记是谁先开始的,不过做父亲的总是让着女儿,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
江挽把照片放在手心,胶卷放了好几年边缘已经沾上了其他颜色,她爸爸那时好像是有点生气的,而她现在才看出来,早知道不惹他生气了。。。
江挽在那里住了一晚,陪这些和蔼的老人,他们如今都还在,能陪一会是一会。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
温城一中是省内最好的重点高中,这所学校有着高质量的师资和教育设施,这所中学的教育理念几乎是市内所有中学的教育模板,它不像别的学校升学率是靠艺术生带上去的,温中更注重文化发展,重本率更是一直维持在八十多不掉。
艺术生的成绩也尤为突出。
江挽在南江上学时的中学也是数一数二的高中,转学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学业上的压力。
许从婉没有帮她处理入学手续,仅仅告诉她转到这里来,一切还是得江挽自己去补办。
刚回来时事情太多,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追寻她父亲曾经的踪迹,索性留到开学当天再来办理入学。
温中九月一号开的学,今年的九月一号在周一,给了学生缓冲时间,这里的学生大部分是走读生,小部分是住宿生。江挽第一天来,因为没有穿校服差点被拦在外面进不去,还是在保安亭和老师核对了才放她进去。
她没有穿校服又长的漂亮出挑,一路上不少人往她这看。
江挽觉得,她有必要在去新教室前就换好校服,不然走到哪里都太显眼了。
温中高二一共有二十个班,十个理科班八个文科班两个艺术班,年级有一千多人。
比南江附中还多,多出了一百多个人。
他们那一届中考改了革,高中分科分为历史类和物理类两大科,历史和物理必选一科,再和其他任意两科组合,江挽选的是物化生组合,是理科生比较常见的组合。
那一年滑档的人也多,很多学校都扩招了学生和班级,据说温中专门扩招了两个班。
办完了一系列复杂的入学手续后,已经开始上课了,江挽没有时间去拿校服,温中这几年拓宽了校区,校内建筑错综复杂,这个时候去买校服会浪费很多时间。
她的新班主任是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大叔,孙建伟是国字脸,一副典型的教导主任长相,穿搭也是,格子衬衫总是出现在他们这一类型的老师身上,在和她讲了一些学校的规章制度后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说道:“你妈妈跟我大致说了些你的情况,不用担心啊,你今天刚转来这里上学,可以先不穿校服,明天开学典礼穿就可以了。”
她妈妈对她还挺上心的,微信里发来一大段话,就是没有当面见过,其他班转过来的孩子都是有父母陪同参观校园,江挽还是今天第一次来,孙建伟就这点觉得奇怪,不过如果是有钱人的话没时间亲自来倒也正常。
孙建伟还收到了对方的名片,什么公司的他不太了解,他的教育理念中是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从外观来看这个学生很明显是富养的类型,这种学生他们班也有几个。
江挽甚至和那个孩子有点像。
江挽理科很好,尤其是数学,她高一的时候在南江就作为学校代表参加过数学联赛,拿到了个人联赛第一,双人联赛第二的好成绩。
大部分人的观念是男生在理科方面会比女生强势些,但之前教过江挽的老师都说在江挽的身上看不到这一点。
她的数学和英语都在南江附中维持在第一名,物理考满分是常事。
孙建伟就欣赏这样的学生,从他见到这小姑娘的第一刻起,他就觉得这孩子不骄不躁,对待师长有礼貌,最重要的是,他带的是重点班,江挽的成绩放在这样的班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可以说,孙建伟很看好江挽。
“我看过你的档案,理科挺好啊,我们这边也有学科之类的联赛或者竞赛,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
孙建伟和自己学生单独说话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南江那边的老师拿到通知后一般直接安排学生参加比赛,江挽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这种老师。
“我们一班的孩子都是些不错的好孩子,但如果你受到欺负了,也一定要和老师说,老师会帮你解决。”毕竟每个班都有些刺头的存在,一班也有,孙建伟还是叮嘱了一下江挽。
他要讲的话都讲完了,唯一有点担心孩子融入不进班级。
江挽点了点头,温暾道:“好的,谢谢老师。”
江挽被孙建伟领进教室的时候是第二节课,他们第一节似乎是自习,第二节是班会。
一中的学生很快就能重新适应学校生活,一个暑假过去,也做好了高二的准备。
有的班已经来了老师,没有老师的班级都比较吵闹。
毕竟是开学第一天,躁动的心不能完全安静下来。
一班一眼放过去,没有补作业的学生,后排的男生翘着腿,时不时抵一下桌角,桌子被他们的动作弄得摇摇晃晃,围成一堆大声说话,看到班主任的身影马上一哄作散,女生则是发出轻声细语的聊天声。
这时正好响起了上课铃,坐在前排女生安静了很多,男生还是继续发出吵闹的声音。
江挽站在门口,她看了班级一圈,已经大概摸清楚这个班的特点。
温中很大,连带着教学楼也是。每栋楼整体以白色为主要色调,环形结构,每层楼的面积更是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教室外种着梧桐树,高高大大的枝叶染的楼道边沿像是被一层淡绿笼罩着。
他们班在三楼,江挽是走楼梯上来的。
孙建伟先进了班,班主任在开学前总是有一堆事要叮嘱这帮学生。江挽并不知道自己坐哪,所以现在门口等着,等孙建伟示意她才进去。
孙建伟在上面讲话,班级靠窗的位置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么快就开学了,我假期还没过够呢。”
“诶,我前几天看那谁的朋友圈,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发一大堆伤感语录,特别搞笑。”
“啊?他们俩不是很恩爱吗,我就说修恩爱分的快,那男的不是在三班吗,一层楼多尴尬啊。”
“谁知道呢,我就想知道她怎么这么喜欢那个男的,长得也不好看,我看她还伤心了好几天,那个女生好像每次分手都这样。”
“小点声,别被老师听到了。”
两个女生坐在班级门口,不在中间所以她们大胆的把座位贴的近了点,从旁边看她俩像同桌一样。
她们注意到门口有人,还以为自己说话被发现了。
“这个女生站在我们班门口干什么,她没有穿校服诶,是转学生吧。”
“我也觉得应该是,她长得好漂亮。”
江挽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很显眼,她本来就漂亮,安静等待的模样乖顺又好看,惹人注意,里面听班主任讲话的人时不时分出心思来看她,猜测她是不是他们班新转过来的,一班教室两侧的窗帘被开到最大挂起来,坐在教室内的人甚至能看到江挽小而翘的鼻梁,鼻头粉粉的。
“老孙怎么又在激情发言,怎么不先介绍新同学啊。”
“太无聊了,下午去打球吧,俞阳。”
坐在后面的男生先是无聊的转着笔嘟囔两句,余光看到旁边的俞阳和他一样没什么事做。
俞阳没应声。
俞阳在桌子底下抵着腿,双臂交叉放在脑后,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对班主任的发言没什么兴趣,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门口女生的身上。
“看情况吧,我要是晚上去岚水巷就不打球了。”
他半靠着座位,前面那几人又长得高坐的直,他只能瞥到一点女生的样貌。
宋铭迟今天又不来,俞阳心里打着注意晚上放学后去岚水巷的台球厅碰碰运气。
“切。”下午约球和晚上去岚水巷有什么关系。
他见俞阳没有想继续说话的样子也不再说话,继续无聊转笔。
黑色的水性笔在他的两根指头间转的飞快。
孙建伟讲话节奏不快,他为了平复这帮学生刚开学时浮躁的心情,特意慢下来讲话。
“上学期给你们布置的作业都写了吧,不要到时候交作业的时候告诉老师你写了但没带,老师教你们教了这么多年你们写没写老师是看的出来的,我觉得觉得我们一班的孩子各个都是非常好的孩子啊,我们今天就先收试卷,今天今天晚自习的时候各科课代表把试卷收齐汇报给学委,学委记得统计好,我要看看哪些人不做作业,好吧。”
“那么晚上课代表帮我把作业收起来好吧,咳咳,接下来,有一件正事要说,我们班......”
孙建伟讲收作业讲了几分钟,又说了点上学期的事,正要介绍新同学,眸光瞥到一抹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熟悉身影,中年人眉毛抽了抽,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栗发男生单肩背着包,不紧不慢地从右侧走廊走到一班门口,他身高腿长,穿的太招摇,校裤是温中的,衣服确是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蓝色。
白色的骷髅头和十字架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喜欢的东西。
宋铭迟今天起床晚了,还好温中的看管不是很严,不然他连校门口都进不去。
他站在江挽旁边。懒洋洋的说了声报告。引得一班的人都朝他们这看。
江挽最先看到的是他高挺的鼻梁再是好看的眉眼,男生看着很高,是高高瘦瘦的那种类型,T恤穿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人的轮廓,温中校裤的版型设计的很好,宋铭迟走动间江挽隐隐能看到他小腿的肌肉线条。
男生声音一出,一班班里的的变化更加明显了,尤其是女生之间细微的变化。
“宋铭迟,开学第一天就给我迟到啊,你给我站门口,第一天就迟到,给新同学笑话是吧,再迟到你的手机还有你的备用机就得在我的保险柜里待到高三毕业!”
宋铭迟上学期还和孙建伟保证了这学期开学一定来,而且不会迟到,结果九月一号的上午,都第二节课了,他才不紧不慢的到达班级。
还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就这样进了学校,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过,但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学生会和领导都查的严,宋铭迟这样子生怕领导看不到他没穿校服似的。
孙建伟两眼一黑看不到未来。
让作为班主任的他不生气都不行。
“你还穿自己的衣服,明天开学典礼前必须给我换回去!”
音量都提高了好几个度。
一班的同学早就习以为常,宋铭迟这位大少爷有钱,上不上学都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换句话来说,要是他们家这么有钱,他们肯定比宋铭迟这位大少爷还要猖狂,直接不上学都有可能。
听到新同学三个字,江挽眨了眨眼睛,孙建伟提到了她,迟到的男生现在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个江挽,他无所谓的朝新同学的方向瞥了一眼,江挽听着孙建伟生气的声音正好对这位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同学有些好奇,她抬眼,恰好对上了宋铭迟看过来的眼睛。
江挽觉得自己呼吸的速度慢了下来,周围一切的细小声音都能听到,连带着自己的心跳声。
宋铭迟书包只背了一根肩带,红色书包的包带衬的他肌肤冷白,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宋铭迟的眸子颜色很浅,浅棕色,和江挽不同,他眼皮的褶皱很浅,延伸到眼尾,眼尾狭长,有微微上扬的趋势,低头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很凌厉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迟到被批评的原因,江挽觉得他看她的时候很漫不经心。
简而言之就是他看人的时候像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她不太喜欢这个迟到的同学。
走廊外面的阳光这时透过薄薄的绿叶打在高二一班门口的墙上,一部分正好照在了男生比女生宽的背上,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斜斜的映在温中教学楼白色的地板上。
宋铭迟和江挽的影子像是交织在一起,一班的教室里这时还吵吵的,吴乐和几个男生大声的喊着宋铭迟的名字,没太听清,但也大概猜到了是哪几个人在喊他,宋铭迟只看到了江挽大大的右眼下面有一颗很小的痔。
点缀在大大的眼睛下。
有点好看。
宋铭迟收回目光,朝班里面几个男生挑了挑眉,江挽正在想他要去干什么,这位迟到了还很无所谓的男生就用行动向她证明了他是怎样罚站的。
他靠在离门口几个身位的地方站着,说是罚站,其实就是吊儿郎当的换个地方待着,宋铭迟半靠在墙上,这会已经很熟练的和教室里面的人打招呼,一看就是被罚站了很多次。
他当着江挽的面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
江挽:......
她该说她看到了吗。
对方丝毫不在意江挽有没有看到,他觉得新同学不会这样做,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江挽完全没往告老师这方面想,只觉得对方行事挺独特的。
已经有几个刚才吵闹的男生开始嬉闹起来,但更多人的目光开始转移到江挽身上,转学生在开学第一天永远不会缺少目光,尤其是没有穿校服的转学生。
宋铭迟引起的吵闹也不少,毕竟这位大少爷开学第一天能来到学校实在是太过于稀奇。
他们俩刚才站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得很养眼。可能是两人都长得好看。
江挽生的好看,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夸奖。江南野年轻的时候长得帅,不然许从婉也不会和他在一起。她爸是典型的东方美人外貌,许从婉则是张扬明媚的类型。江挽遗传了她爸妈优良的外貌,她右眼下方有颗泪痣,使得她又软又委屈的眼睛又多了勾人的意味。
她小时候就漂亮的和个瓷娃娃一样,要不是经历那件事,江挽的朋友绝对会很多。
转学生身材高挑,面容白皙,鼻梁高挺鼻头圆润小巧,眼尾的泪痣显得她冷漠又疏离,九月份是入秋的季节,她没有穿什么引人注目的衣服,上身一件印着英文logo的黑色T恤,她太瘦了,把T恤都穿出了空荡荡的感觉,淡蓝色牛仔短裤包裹着两条笔直细长的腿,脚踝纤细白皙。
她光是站在那里,就引得别人对她频频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