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雨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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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我不要一开局就遇到大魔王啊！”
树丛里，穿着迷彩服的学生哇哇乱叫着逃走。
刚落地的俞寻舟：……
哪个系的学生，遇敌先大喊大叫，一定要狠狠地操练。
今日是军事演习的第一天，曼塔星时清晨6点学生投放落地。每人只携带了计分手环、3支营养剂、一把粒子武器、一柄光剑，还有枚用于放弃训练的信号发射器
合格条件是在这颗星球存活7天，额外分则是蚧种与星兽，团队合作分有效。特殊专业譬如药剂学还可以采摘制药材料得分。
曼塔星10点与20点分别投放一次物资，物资为恒温作战服、纯净水、营养液与武器能源等生存类装备。
教官比学生要晚8小时降落，装备和学生基本一致，也就多了几瓶营养剂，穿着恒温作战服。
未免教官消极怠工，军校许诺学生战利品可兑绩点、学分，也可自留至少10%战利品。
而教官战利品纯按市价的50%购入。直接按市价的话，担心教官们丧心病狂不给学生留一丝一毫。
上班时间赚外快，谁不愿意，不过有首席在，这位大魔王还是众所周知的贫穷，教官们纷纷选择避开俞寻舟的降落点。
单走的俞寻舟选了雨林降落。
曼塔星并不大，保守估计只有1/3个首都星大小，主要由海洋和森林覆盖。
因为没有机甲，学生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北半球一块大陆，ai监测这一块是最适合蚧种孵化的环境。
星球自传周期为20个宇宙时，北半球10月平均黑夜时长15个宇宙时，昼夜温差超过40宇宙度。
提前了解每颗星球的公自传、星球昼夜时长，以及星球地理环境等是每个军校生应有的素养。
很显然小部分学生没有这个意识，降落在北半球的学生在度过短暂的白天，很快迎来了零下20度的漫长夜晚。
希望他们学过的野外求生技能能让他们不至于头两天就淘汰。
至少这位逃跑的学生还知道在森林清理出一道真空区再生火扎营。
以防学生夜里乱跑受到额外伤害，俞寻舟在周边探寻了一番，顺带像抓小鸡般把乱跑的学生抓了回来，并在他手环上扣了十分。
还没有积分进账喜得负分的omega：“……教官求放过。”
俞寻舟没有手下留情，扣分时查看了他的名字和院系。
机甲后勤系，李川。
后勤系的学生，却落单，附近没有其他人活动痕迹。
俞寻舟心生疑虑。
omega学生似乎完全没察觉教官的怀疑，很快将扣分一事抛到脑后，大大咧咧摸出已经处理过的野鸡，准备烤着吃。
曼塔星原身是一颗旅游星球，投放了各种可食用易抓取的小型经济类禽兽和小部分观赏类猛兽，当然追求刺激的凶兽也有，数量并不多。
后因蚧种突破西边防线，防线退守后，曼塔星不再安全，很快被联盟富人抛弃。
几十年间这些投放的动物已经完全野化，适应了这颗星球的环境。
但还是很好抓，考虑到这点，军校才放心的只给学生配备3支营养液。
“教官你吃吗？”李川问道。
俞寻舟摇头，直接询问他为何一个人在森林。
李川的回答是军训时就被同学孤立，没有队友，落地后更是直接跟同学走散，只能一个人在雨林乱转。
“后勤系本来大都就是调剂过去的，像我这种一开始就想在后勤系学习奋斗的，难免因为训练和学习太认真被排挤。”
昏暗的火光，李川的模样看不真切，他眼尾有颗红色的痣，随着主人表情变化忽隐忽现。
“前线的战士只需要奋力杀敌，而后勤人员要考虑的可太多了，系里的同学怎么就不理解呢。”[1]
俞寻舟：“……”
偏头看了一眼每个学生身后都会跟随的直播球，希望军训结束后他不会被其他系老师针对，沉默着又给他扣了10分。
李川：“……教官我得罪你了吗？”
首席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领会。
弹幕显然已经炸开了锅，一开始还只是些听说野生学生直播间出现俞首席，慕名来舔屏的粉丝和闻讯赶来的黑子。
李川说完这句话后，配合着俞寻舟微妙的表情，直播间开始争吵。
[疑似吃野生动物中毒发癫，拒绝食用野生动物，从你我做起]
[前线战士失去的只是生命，而后勤失去的可是宝贵的时间和脑细胞啊狗头.jpg]
[前线的alpha生命确实不值钱，一个还没毕业的后勤兵就这么想，联盟对alpha什么态度懂得都懂]
[打拳的又来了，前线只有alpha呢？就事论事该骂谁骂谁，又上升高度，能的你]
[建议了解一下军部各性别占比再来打拳，真当beta群体是死的？]
[补药吵架哇！吵到我欣赏大魔王的盛世美颜了！]
即使公关入场控评，李川的这番话还是飞快传播至星网上，引发了新一波讨论，热度久居不下。
alpha人权问题与各性别间矛盾是恒古不变的争议话题，只不过大部分alpha被限制上网，这些话题最终只会演变为ob双方争吵。
星网上的事暂时与俞寻舟无关，眼前的学生理由有些牵强，无法彻底打消他的怀疑，不过首席面上完全不显。
李川吃饱喝足，直接躺进自己起先搭建的树叶床上，心安理得地让首席大人为他守夜。
反正他一没积分，二没物资，已经扣无可扣了。
过了曼塔星16点，俞寻舟开始行动，他又厚着脸皮跟上去。
“教官你打劫别人时漏一点给我呗，我就一平平无奇后勤生，还没有队友，要是军训没分被退学我就只能回家喂猪了。”
“教官你扣了我20分，你得对我负责！”
“教官！别走那么快！”
大魔王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即使是障碍重重的雨林，俞寻舟也如履平地。再因为身后的催命鬼，他速度快得简直堪比悬浮车。
李川腿都快跑断了，好几次差点跟丢，能再度追上，纯粹因为俞寻舟不想真的丢他独身一人。
看来这位首席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不近人情，李川微扬唇角。
教官专属通讯频道已经有人在分享自己的战果，在这些老油条教官手里，新生们的实力实在不够看。
目前无人发现蚧种卵巢，也无人关注明远小队那边的消息，教官们莫名选择集体避开，不愿意牵扯到一些纠纷里。
俞寻舟早有所料，监护系统没有发出警报，证明被监护人现在还活蹦乱跳，犯不着担心。
教官光屏能看到附近所有学生的行动轨迹，不会显示姓名。
停下来观测光屏，这座雨林除了他身后那位后勤系的学生没有任何学生与教官。
而他后续的行动，可不能让这个学生跟着。
俞寻舟当然不是随机选中的雨林，而是根据俞九在信号被屏蔽的最后一刻发来的坐标。
父亲在曼塔星四处留痕，这一坐标是他待得最久的位置，哪怕是明晃晃的陷阱俞寻舟也要去踩。
后半夜下起了雨，起先只有淅淅沥沥几滴，不多时直接倾盆。
教官服有防雨光幕，雨帘顶多有些影响俞寻舟的视线。
他身后的李川可没这么好运了，演习作战服除了装东西大容量，带点环境拟态功能，其他相当于普通衣物。
俞寻舟原本想将李川引出雨林后再折返去目的地。
因为大雨，李川迟迟跟不上他，计划中断。他打开光幕地图，就发现代表学生的小红点正朝着他的目的坐标移动。
俞寻舟站在雨中沉思了片刻，除非迫不得已，他不想随便杀学生。况且有直播球和生命特征传导芯片，可不像王坤那会简单全身而退。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轮，俞寻舟抬脚直奔坐标。
灵活地在树间几个起跃，不多时，他就看到一座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识的废弃建筑。
这栋建筑隐在树林与藤蔓间，杂草丛生，布满藤蔓的金属外墙隐约可见脱落的漆皮与锈斑，显然已经被弃用已久，在雨夜呈现诡谲的森然感。
父亲来这里做什么？
“教官！快来避雨！”李川就站在大门口的屋檐下挥手。
忍住了又想给他扣分的冲动，俞寻舟从古树上一跃而下，几步间就落到李川身边。
李川淋成了落汤鸡，所幸作战服速干，他脱了上衣正擦湿透的头发。
并不像穿衣时那么瘦弱，李川身躯显然经过持续长久的训练，才能拥有如此流畅的线条。
作为后勤系学生来说，确实有些异常了。
“差点忘了教官服还有防雨光幕，”李川语气羡慕，比起渡劫的学生，这些教官像是来度假的。
空气中除了水汽，还弥漫着股好闻的糖果味，是李川的信息素。
俞寻舟知道这种气味，是玫瑰星区一种特殊的糖药丸。[2]
玫瑰星区除了蚧种，生存着种特殊的寄生虫，尤爱寄生人类幼崽，导致玫瑰星区幼崽存活率一直偏低。
直到联盟成立之出，一位omega医者研究出特殊驱虫药丸，能够帮助幼崽抵御寄生，带着牛奶的清甜，深受小孩子喜欢。
李川的信息素正是这种糖丸气味，甜蜜中混合着药味。
不过这种药丸除了玫瑰星区的人，鲜为其他星区的人知。
李川很会察言观色，他敏锐地感知到俞寻舟不仅知道这种药丸，很可能还食用过，“教官不是玫瑰星区的人，也尝过糖丸吗？”
俞寻舟没有正面回答，“你也不是玫瑰星区人。”
资料显示，李川来自西贝尔星区流放星，俗称垃圾星。
李川耸肩，识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将上衣穿好，军校生身体素质虽好，硬抗零下气温也难顶。
他用了粒子枪破坏了玻璃大门，先俞寻舟一步进入了废弃的大楼。
俞寻舟没有冒然进入，先在周围绕了一圈。
夜雨中，很多线索都看不清晰，这里像是一座园区，光从外围看，像是研究所。
曼塔星变为荒星有近50年了，军部每隔几年就会来此扫荡清理蚧种，没道理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要么50年前就已经废弃，要么军部在这里隐瞒了什么。
但又任由学生大摇大摆进入里面。
俞寻舟再度打开教官通讯频道，仍然无人发现蚧种孵化地，频道里还是那些抓弄学生的消息。
未免太松弛了，这些人，俞寻舟脸色微沉。
等他四周转完回到正门，李川已经动作迅速在大厅里清理出一块干净区域，并生起了火。
见到他，李川眼尾的痣都跳跃起来，“教官！来烤火呀！”
俞寻舟一时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表扬”他动作迅速。
没有理睬他的召唤，而是继续探索大厅。
大厅很空旷，除了半枯半绿的植物也只有厚厚的灰尘。
前台已经被虫蛀的工作记录上勉强能看出“白河研究所”几个字，纸张泛黄，这里还在用落后的纸质记录。
“教官你要深入吗？按照惯例这种废弃研究所里通常都封印着实验合成的怪物，只等某一天迷路的旅人误入后被放出！随后怪物身上携带的病毒席卷瞬间感染所有人——”
李川从身后幽幽冒出，因为贴得太近，俞寻舟习惯性将人反制在前台。
“——又或者偷偷附身学生跟上星舰……疼疼疼！教官！我错了！手要废掉了！”
“安静点，你太聒噪了。还有，少看网文。”俞寻舟面无表情放开他。
后者捂着被反拧的胳膊原地哽咽，果然不能因为大魔王一时心软就冒然上前开玩笑。
大厅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又因为学生在此，俞寻舟没有深入。
他看一眼时间，快到物资投放的点了，演练第一天即将结束，正巧此时外面的雨声也渐小。
又瞥一眼躺在地上准备呼呼大睡的学生，命令道：“去找物资。你继续呆在这，我就按消极演练给你扣分。”
李川：“？”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想再度被扣分的某人，将火种彻底熄灭，带着直播球连夜跑路。
确认红点消失在周围百里内后，俞寻舟才逐一戴上屏蔽装置，探索装置，确认机甲纽与武器准备充分。
此时无风也无雨，回廊寂静得像无尽的黑洞。
俞寻舟就站在深渊的入口，凝视着未知的前方。
良久，他终于选择主动踏入其中，很快被黑暗吞噬。
*
曼塔星已经是第二天的一点，雨虽停，但林中温度还在不断下跌，地面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直播球落到地面上，溅起细小的冰渣，随即一双纯黑的军靴踩在球体上，破碎的零件与冰渣混杂着。
军靴的主人逐渐远去，死寂的林中突兀地响起一道失真的电子音，对方的声音透过终端，夹杂着诡异的电流声。
“小鱼儿入套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别心软哦。”
“当然，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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