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戏[无限]》悬音映余晖

5、落日工厂5

　　南亦明白了什么叫出来混，迟早是要死外边的。

　　他看了看娄君怀的拳头，又看了看娄君怀不怀好意的笑容，弱弱道：“老大，你一拳真的是把我打的半死不活，而不是直接干死吗？”

　　娄君怀保持着笑容：“是啊，我怎么可能会把你打死呢？”

　　南亦接着犹豫道：“老大，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事情，你想找个理由揍我?”

　　娄君怀道：“难道你做的蠢事还少吗?”

　　也是，要是想揍按照娄君怀的性子不用找理由，直接上手便是了。

　　虽然有治愈类的药物存在，离开梦境之后伤势也可以愈合，但是娄君怀揍人有多痛苦他是见识过的。就是排除那个已经碎了的季云兄弟，这一拳干下去，他大抵也是要体会一下骨折的爽感。

　　南亦抖了抖，欲哭无泪：“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娄君怀冷淡道：“别浪费时间。”

　　南亦一脸赴死的神态：“我有最后一个条件。”

　　娄君怀抬下巴示意：“讲。”

　　“可不可以让竺哥揍我?”

　　南亦满怀希望的看着娄君怀，比起这位大哥，可能二哥的杀伤力会低很多，也不用那么痛苦了。

　　娄君怀只是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又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竺暄风。竺暄风依旧是抱臂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意见，见娄君怀看过来，也只是平淡的对视回去。

　　“你确定要让暄风打你?”

　　“确定！我确定！”见娄君怀松了口，南亦明显放松了些。

　　因为现代社会太过严苛，竺暄风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对人动过手，但是确确实实训练过。

　　在寻找自身追求与理想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在体能领域发展，没准能够有出色的进展，虽然很明显失败了，但是锻炼的成果尚在。

　　娄君怀肯定不知道这些，竺暄风能看出来娄君怀的犹豫，应道：“打他还是可以的，不会有多难办。”

　　娄君怀的眉头没有松开，“嗯”了一声：“其实我倒不是担心你打不残他。”

　　“那你担心什么？”竺暄风不理解。

　　“算了，先打吧，打了就知道了。”

　　竺暄风眨了眨眼，也不多说废话，得了示意便飞速闪身，结结实实的给了南亦一脚，踹在了南亦腹部。随后又是手劈加挥拳。动作利落，身手矫健，不拖泥带水，整套连招一气呵成。

　　南亦没有防备的挨了三下，除了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他竟感觉头也疼痛不堪，仿佛要炸开。

　　看不清……已经看不清了……

　　好像有什么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大脑，在撕扯他的神经，反复蹂躏摧残。南亦痛苦的跪在地上，比起身体上的剧痛，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更令他难以忍受。

　　竺暄风不知道南亦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担忧的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人。在南亦感觉自己已经要被折磨的意识模糊之时，传来了时钟的响声。

　　“铛！”

　　成功了！

　　娄君怀拉住竺暄风，飞快的拎起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南亦，一阵白光乍现，再睁眼，天色已然变成了黄昏之时。

　　巨大的血阳初露江河边际，庞大又瞩目，同季云描述的一模一样。

　　娄君怀顾不上看血阳，立马给南亦灌了两瓶药。药物的作用下，只约摸十几秒，南亦就恢复了之前生龙活虎的模样。

　　他回想那疼痛绝望的折磨，看竺暄风的眼神都带了些畏惧：“竺哥……你好恐怖啊……比老大的更令人害怕。”

　　竺暄风低头握了一下手：“我也没想到三下能把你打到半死不活。”

　　娄君怀解释道：“因为灵识。在梦境中，你的攻击附带的还有你的精神值，也就是说你的精神值越高，灵识越深厚，攻击出来自然有精神打击。”

　　南亦抖了抖，问道：“灵识是随机的吗？看个人意志?”

　　“意志算一部分吧，其实更多的和执念有关，执念所存在的意义越有价值，精神值就越高，毕竟梦境源于此。”

　　竺暄风歪歪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执念是什么，明明是一堆问号，你却好像很了解我?”

　　娄君怀哈哈一笑：“猜的，毕竟太低的话也就没必要打问号了。”

　　竺暄风还想问什么，但很明显娄君怀并不想继续说了，他刻意的避开这个话题，转而指向了远处的血阳。

　　“那个东西，季云说看见就有很强的吸引力，但我目前没什么感觉，你们呢？”

　　“我也没什么感觉。”南亦立马应道，竺暄风也跟着摇摇头。

　　“那奇了怪了，季云连死都是运气好碰巧遇上的?”

　　倒也不用如此碰巧……

　　竺暄风道：“也可能是，他出来的时候又遇到了什么事。”

　　同样巧的很，竺暄风话音刚落，周围树影处出现了许多黑色人形虚影，飘飘忽忽的向着他们走来。

　　“当心！快走！”娄君怀立刻喊道。

　　三人跑了许久，那虚影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娄君怀思索片刻，冲出去踹开了现实中A-c4的门。又是一阵刺耳的“吱呀”声，破旧的铁门在风中晃了一下，竟直接倒了下去。

　　南亦：“……”

　　说好的低调行事不想惹人注目的参加副本呢？

　　这一声巨响，怕是整个工厂都听见了。

　　南亦此时此刻只希望这破工厂里面没人。

　　但很明显，幸运女神似乎无视了他们几个的幸运值，随着尘烟散去，里面九个人正拿着各自的武器戒备的看着他们。

　　一个不落，都在这。

　　“嗨~”南亦尴尬的笑了笑。

　　“天国的人。”九人中一个戴面具的矮个子的女声碎碎念道，“娄君怀也在这?”

　　声音不大，但身旁的人也刚好听得见。黄昏时的夕阳透过工厂狭窄的门，给刚进门的三人镀上了一层闪耀的光，氛围感直接拉满。

　　这b，不装也得装了。

　　“哼，娄会长好大的排面，竟狂妄到梦境中也要搞事害人了吗？”九人中的一人冷笑道，“半天不来，岂是又找到了坑人的法子。”

　　娄君怀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奖过奖，你自己也说了，是人才有的坑，我总不能路过看见只狗还无缘无故踹两脚吧？”

　　“你！！你这样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是我我就有点眼力见，遇到比自己厉害的跪下来求两下，而不是狂吠不止。”娄君怀拍拍手，笑得肆意。

　　那人没压力到娄君怀还被憋了一肚子气，脸青一阵红一阵，带着自己的人转身就走。

　　有认识的人不免劝阻：“老余啊，工厂里面我们还没去看过，万一遇到鬼怪了咋办?别赌气啊。”

　　被叫老余的人指着娄君怀嚷嚷道：“要么他走！要么我走！我和他必不可能呆在同一屋内。”

　　娄君怀道：“那还是慢走不送吧。”

　　老余本想让其他人跟着他一起道德绑架一下娄君怀，但很明显实力的确是硬道理，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想和娄君怀杠上，都默契的将目光放在别的事物上。

　　他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拉不下面子死皮赖脸的呆在安全点位，哪有前一秒才吹的虚立刻就破的道理。

　　老余甩身就走，全然不顾身后的两名队友。本不想闹矛盾好好休息一下的两个人就这样被迫探索危险地了，一个个也都幽怨无比。

　　竺暄风的目光目送三人离开，又落到了娄君怀身上：“他们……”

　　“不用担心，撑死了花几个保命道具而已，敢在团战梦境对我出言不逊的，必留了后手。”

　　“你……”

　　“我你也不用担心，暄风，他们奈何不了我。”

　　竺暄风忍无可忍，一拳打在娄君怀胳膊上。怕娄君怀也像南亦那样出意外，他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力道。

　　“我没在担心他们，我只想问如果他们先一步探寻了未知地，抢先拿到了好东西怎么办？”

　　娄君怀依旧笑着，慢条斯理的拨开了竺暄风握紧的拳头：“哦，那就干回我们一开始的老本行啊。”

　　南亦问道：“什么老本行?”

　　“打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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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着您这么悠闲还不想引人注目归根结底的原因是你想去打劫其他人啊！南亦指着娄君怀，欲言又止：“老大你这也太……”

　　竺暄风以为南亦要斥责娄君怀：“没想到你还挺有道德感。”

　　“老大你这样太棒了！”南亦兴奋道，“我早就想试试打劫是什么感受了。”

　　竺暄风：“……”

　　是了，娄君怀都是这样的人带出来的南亦能有什么好趣味。

　　三人交谈甚欢，丝毫没注意到那名最先认出娄君怀身份的人。黑色的外袍遮住全身，就连脸都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正凝视着他们。

　　竺暄风能感受到人群有视线袭来，但几个人刚刚做了轰天动地的事，很难不被注目。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令人感觉很奇怪。

　　简单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面具少女的身上。

　　正想走过去搭几句话，便被南亦打了岔：“他们得了好道具一定会很珍惜，我们要怎么抢劫?”

　　娄君怀道：“这真是个傻问题孩子，拼智商，他斗不过我们，拼实力，他斗不过我们，拼单纯，他……心眼子比你多，毕竟你是没有的。”

　　南亦：“……”

　　“正面抢反面抢都是抢，为什么不随心所欲一点呢？”

　　南亦：“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老大，下次能不能别拐弯抹角骂我缺心眼。”

　　娄君怀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姿态：“既然你不是缺心眼，那就帮我个事情吧。”

　　南亦问道：“什么事?”

　　“这个地方。”娄君怀从道具栏里拽出了一个地图，指着两人先前在梦境深处呆的地方，“找到一个浑身伤疤服饰破烂的女人——当然，她可能不一定是活人。然后你去开导她。”

　　“昂。”南亦看了会，随机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开导一个鬼啊！”

　　竺暄风柔声安慰道：“因为你心眼子最多，孩子。”

　　“噗嗤。”像是想到了什么，娄君怀笑着又道：“如果这地方有什么实验报告什么的东西，也都偷……拿过来，多拿点。”

　　南亦：“……”

　　竺暄风明白娄君怀的意思。因为先前在梦境深处女人把他们排斥出去了，再遇到说不准就不会愿意和他们说什么，所以娄君怀打算让人先去探探风头。

　　南亦知道这是娄君怀的任务，装模作样临时戏精上身悲痛的搂住竺暄风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哇哇哭：“竺哥，你要为我做主啊竺哥……娄老大压榨人民啦——”

　　“那真是抱歉。”竺暄风摸摸鼻子，“我是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