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质》青见茶

92、遛弯

　　澄清声明发出去后，掀起不少流量。本来阿乐乐队名气也就是小圈子里爆火，因为这次的瓜还上了微博热搜前15。

　　严哲没有微博，所以大家都去看他的音乐账号，还把他更新简介截图发了出来。吃瓜群众对“小方”两字定义都有不同看法，都在猜是男是女。

　　“你什么时候改的？”方礼拿着手机问严哲。

　　严哲一脸玩味，“喜欢吗？”

　　“喜欢什么？”方礼捏了捏严哲得意的脸，“今天刚发声明，你就乱写，又要被人讨论好几番。”

　　“两位大哥又没有方字，这不比你捣鼓声明有用得多。”严哲不服气嘟囔嘴。

　　方礼其实是喜欢的，但也不想严哲太过胡来。

　　“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严哲凑过去说：“在你家，或者在出租屋里过也行。”

　　“那叔叔阿姨呢？”

　　严哲没忘记父亲说的那些话，撇撇嘴说：“他们愿意一起就一起，不愿意就我们俩过。”

　　大学这四年，每年除夕他们都是分开过。方礼就算回去，都挑年前或者年后的日子。

　　方礼不想严哲因为他而跟家里生分，就说：“你先问问。”

　　严哲直接给妈妈打过去电话，然而严哲妈并不在意这些，说他们回不回来都行。

　　“听到没。”严哲耸耸肩，”要不就在这边过年？”

　　“给你爸也打一个。”方礼知道严哲妈好应付，但现在问题关键是在严哲爸爸身上。

　　”啊？“严哲听到后脸垮下来，”他肯定不想我回去。”

　　”怎么会。“方礼安慰他，”别自己瞎想。“

　　又纠结了一小会儿，严哲在方礼劝说下，还是把电话拨通过去。

　　接通后，严哲先喊了一声“爸”。

　　对面敷衍回了声“嗯”。

　　“我……”严哲边说边看向方礼，”我今年可以带方礼回家过年吗？“

　　方礼这时候也屏住了呼吸，留意着严哲表情变化。

　　爸爸沉默好几秒，语气透着冷漠：”问你妈，别问我。“

　　”哦。”严哲听不明白这算什么意思，不解地对方礼摇头，“那……先这样。”

　　刚说完，严哲爸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说？不同意？”方礼看严哲表情不太好，就往坏的方面猜。

　　“也没说同意不同意。“

　　方礼觉得这个回答不算坏，”那就回家过年。“

　　严哲瞪大眼睛，”我还以为你想在这儿过年。“

　　”这其实算房东的家。“方礼亲昵挨着严哲，“在别人家过年不好。所以得回自己回家。”

　　”那是……“严哲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家。

　　方礼严哲脸颊，说：“你家，不也是我家吗？”

　　后来严哲又打了个电话给妈妈，说跟方礼一起回家过年，严哲妈别提多高兴了，就说要给他们包饺子吃。

　　他们年廿八就去坐高铁，但先回了方礼的家。给方爱民装香后，两人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才离开。之后，两人就慢慢走去严哲家。

　　“其实，有点紧张。”严哲有些不安，毕竟自从上次跟父亲吵架后就没回过家。

　　方礼其实也有些担心，但没表露出来，就牵住严哲的手说：“有我呢。”

　　用钥匙开门时，严哲深呼口气才把门推开。

　　“妈，我回来啦。”进门后，严哲就喊了一声。

　　严哲妈面带笑意走过来帮他们接行李。

　　“阿姨，这是省城酒家的老婆饼。”方礼说着递过去个大礼盒，“严哲说你最爱吃这个，特地排队去买的。”

　　“哎哟，自家人还送什么礼啊！”严哲妈赶忙收下，“过年一起吃！”

　　严哲环视家里一周，没见着爸爸，就凑过去小声问：“爸不在？”

　　“在店里忙呢，估计晚上才回来。”严哲妈说得挤眉弄眼的，让他别再问。

　　“要不我跟严哲去店里帮忙？”方礼提议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事做。”

　　“刚回来就别出门啦，店里有老伙计看着，是他爸非要回去守着。”严哲妈推着他们进屋，“你们去收拾房间，本来今天就要搞卫生。”

　　严哲笑嘻嘻拉着方礼回房，这房间方礼来过一两次。因为严哲少回来，所以东西都很整齐，不怎么需要收拾。

　　“我拿多张被子过来啊。”严哲妈在门外说了声。

　　方礼一听就走出客厅果断地说：“阿姨，我不跟严哲睡一屋，我睡客厅就行。”

　　“为什么！”严哲发出惊叹。

　　方礼给他投了个白眼，做了个“嘘”的手势。

　　严哲妈顿了顿手上的活，接着又笑起来说：“让严哲睡客厅，你睡里屋。”

　　方礼开心地回了句：“也可以。”

　　严哲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才是妈妈的亲儿子。

　　在严哲爸回来之前，方礼都在帮严哲妈打扫卫生。两人让严哲自己回屋里玩，别在旁边帮倒忙。

　　“我自己能玩什么？”严哲抱怨起来。

　　“那你看动画片。”方礼拿着遥控器给他调到儿童频道让他看猫和老鼠。

　　严哲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但看着方礼和妈妈相处得有说有笑，就很安心。

　　可是晚上严哲爸回来，氛围一下就沉了许多。

　　方礼看到严哲爸就主动上前招呼，可这次严哲爸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热切地叫他“小方礼”，只是点头，眼神还有点闪避。

　　“爸，店里忙吗？”严哲努力找话说。

　　但严哲爸都不说话，轻微摇头当作回答。

　　“快过来坐，先吃饭。”严哲妈拿着碗筷出来说。

　　方礼懂事地过去把碗筷都分好，然后等着严哲爸入座。

　　“别等他。”严哲妈拉着方礼坐下，然后递过去一碗汤，“先喝碗鸡汤，在省城就喝不到咯。”

　　方礼喝了一大口，笑着说：“阿姨，这汤好靓呀！”

　　“你喜欢就好。”妈妈乐呵呵的，无视在餐桌旁的两位严家父子。

　　“爸，你坐下吃饭吧，不然我都不敢动。”严哲拉开位置示意父亲入座。

　　严哲爸不悦地看他一眼，但也慢慢坐下了。

　　餐桌上就方礼跟严哲妈聊天，时不时严哲搭一两句话，严哲爸全程无声夹菜吃饭，也没有好脸色看。

　　“严叔叔。”方礼觉得不能冷落严哲爸，就起了头，“明天店里忙吗？要不我跟严哲帮你去打下手？”

　　严哲爸愣了愣，还是摇头没说话。

　　“店里的事，你们就别管了。”严哲妈说，“放假就好好放假，好好吃好好玩。”

　　“我们闲得慌，就让我们去。”方礼在餐桌下用脚碰碰严哲，让他说句话。

　　严哲接收到讯号就放下要夹菜的筷子，“我也很久没回店里看看，我带方礼去。”

　　看他们这么积极，严哲妈也不劝了，随他们去。

　　“别来。“严哲爸突然发话，“店里人来人往的，让别人看到怎么办？”

　　严哲听懂父亲话中带刺，不忿地说：“看到又怎么样？”

　　“我是为你们着想！”严哲爸声音大了些，“你以为人人都接受你们这种事吗？”

　　“全世界就你接受不了。”严哲刚怼一句，小腿就被方礼踢了一脚。

　　“没事，叔叔不喜欢就不去了。“方礼赶忙打圆场，虽然听到严哲爸这么说心里有些难受。

　　”爸！“严哲还是坐不住，”你现在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方礼，你到底哪不满意？”

　　餐桌其他三人都震惊看向严哲。

　　“从小你就说方礼这好那好，这下怎么就见不得人似的？“严哲直接放下筷子，就是想跟父亲再掰扯清楚。

　　”你回来就是想跟我吵是吧？”严哲爸重重放下筷子严声地问。

　　“我不是要跟你吵架！”严哲一脸认真，“只是我搞不懂，我们到底哪得罪你了？”

　　严哲爸一听把桌子一拍，“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家就你一个儿子，这都要绝后了！”

　　“那你自己努努力再生一个不行吗？”

　　这话一出，方礼迅速用力揪起严哲的脸，”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疼疼疼！”严哲皱巴着脸说。

　　”吃饭！“方礼呵斥一声松开手。

　　严哲马上拿起筷子夹菜，把肉都往嘴里送，然后给方礼夹菜。

　　妈妈在旁边哭笑不得，调侃说：“那妈妈努努力。”

　　“别听他瞎扯。”方礼着急跟严哲妈说：“他就是说话，不经大脑。“

　　严哲爸看到这一幕很惊讶，打量了几眼严哲和方礼，注意到严哲的脸红了一大块，看来方礼刚刚手上力度不轻。

　　晚饭后，严哲爸没留在家里，说出去遛弯。

　　严哲等爸爸出门后就坐在沙发上吐槽：”没事遛什么弯？不就是不待见我嘛。“

　　方礼用抱枕打了一下严哲，“你要给点时间叔叔接受，多理解他。”

　　“你今晚。”严哲欲言又止，“真睡客厅？”

　　“你睡客厅也行。”方礼挨着沙发边说。

　　严哲趁妈妈在房间就小声问：“为什么不能一起睡？”

　　方礼轻轻捏严哲的脸，“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都睡大半年了，没有你我都睡不着。”

　　“你几岁啊？”方礼语气带着嫌弃，“还要人陪你睡觉。”

　　严哲把头昂在沙发上，眼神特别纯真地说：”我只要你陪我睡。“

　　方礼忍住笑意，拿着抱枕捂严哲欠揍的脸。

　　晚上，严哲没舍得让方礼做厅长，自己盖了个大棉被窝在沙发玩手机，还不太能睡得进去。

　　直到晚上12点多，严哲爸才回家，还被沙发上的严哲吓了一跳。

　　严哲打了个哈欠问：“你怎么这么才回来啊？”

　　“你怎么睡这？”严哲爸问。

　　“等你呗。”严哲随口说，搓了搓脸，“担心你，大半夜遛弯。”

　　“方礼走啦？”

　　“没，睡我屋呢。”说完，严哲又打了个哈欠。

　　严哲爸瞅了一眼，就说：“回屋里睡吧，客厅冷。”

　　“方礼不让我跟他睡一屋。”严哲说得有点委屈。

　　爸爸第一反应问了句：“闹矛盾？”

　　“没有。”严哲摇头，“他觉得睡一起不好，他本来说要睡客厅，我怕他感冒。“

　　爸爸听出来了，其实儿子根本没在等他，就打算转身回卧室。

　　“衣服给你备好了。”严哲从被窝里出来，拿起沙发上的睡衣递过去。

　　严哲爸刚接过，又被悄悄从房间出来的方礼吓一跳。

　　“严叔叔，这么晚回来，没事吧？”方礼轻声问。

　　碰着方礼，严哲爸就不太敢看他，“你们怎么都不睡觉。”

　　“有点担心。”方礼说，“你也没跟阿姨发消息说几点回，所以不太敢睡。”

　　被两位后辈这样关心，严哲爸不太好意思，摆摆手，“快睡吧。”

　　等严哲爸进浴室后，方礼就走过去沙发边问严哲，”冷不冷？“

　　严哲打着哈欠摇头，”你快回去睡。“

　　方礼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才回去房间。

　　严哲听着洗澡声没能睡进去，就拿起外套站在浴室门口等。

　　严哲爸出来看到严哲杵在门口又惊了一眼，“要干嘛？“

　　”我们聊聊？”

作者有话说

　　[猫头]故事快要结束 ，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