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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8章 ...

  •   剧院回家后,我母亲便迫不及待央求父亲来了封信函,说是要接我回家小住几天。
      「你回娘家也好,住上个十天半月的,休养休养。前段时间,你为雕花节没日没夜地布置王府,忙不迭地跑前跑后,也是辛苦了。你放心回去罢,顺便也让储君散散心。」姚金桃把我叫去她的卧房,卫衡文碍于将军府的淫威,坐在当中不置可否,他默认了。
      见到母亲时,她捂着胸口,说她当时是眼睁睁地看着我晕倒,她实在心疼地紧。
      雕花节一般会持续12天,所有人都会在这12天里充分地放松休息。
      「我年轻时候,在虎狄国过雕花节的场景,仍然记忆犹新。」母亲很欢喜我回家,提起的旧事更是比往常多了。
      「母亲,虎狄国民不是很擅妖术法术一类的,怎么还会被南沧国占去了那么多领土?」
      「一言难尽呐。据说是圣天女无德,她一怒之下,为了私欲造下无边杀戮。南沧国当时的国君,也就是无上皇——储君的爷爷,被他得知有无数无妄天劫落在了虎狄国境内,正遭受圣天女的天谴,喜不自胜,便连夜起兵,趁热打铁地打了过来,虎狄国被他趁火打劫。这场由圣天女引发的连年战火,一举将虎狄国打得元气大伤。」
      「圣天女,她为什么会发怒,又是为了什么私欲?」
      「这我也不知,凡人哪能见过圣天女的容貌,还会知晓内情呢?但是,虎狄国的所有逃出命下来的子民,都知道,是她连累了这片土地上的人和生灵。虎狄国本来是圣天恩泽庇护的宝地,虽人人都精于驭术法、驾神兽,可民众一向温顺和平,结果没想到,一场无妄之灾从天而降,数代人正是被他们日夜崇拜并承诺永远庇护此地的圣天女所害,也是讽刺。」
      「那,那位圣天女呢?那场无妄之灾结束后,她怎么样了?」
      「虎狄国的人便不再祭拜她。那些被她害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们,伤心欲绝,把原本供奉她的神位全都砸了,或者坑埋了。」
      「真是可悲可叹。本来应该是庇佑三界的神女,最终却成了妖孽一样的存在。」我感慨地说,手腕上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趁母亲不注意,掀开袖子,看见金线又开始显现了。与此同时,那条金线像是有股越来越强的力量,勒紧了我的手腕,让我呼吸困难,也让我出现了在晁馆中一模一样的反应。
      「沁儿,沁儿······,你头疼么,要不要歇歇?」母亲扶住我的臂膀,轻轻搂住,带着哭腔问我:「是不是太子他们总是亏待你,在王府里把你当个女仆使唤。······哎,都怪你父亲,就是他,从小到大,非要让你嫁给太子。」
      关氏忍不住洒泪下来,我笑了笑,说:「母亲,请母亲不要责怪父亲。如果我不是嫁给太子,之前父亲和我费尽心机地讨好着、维持着,皇室不可能再多容李府一时半刻,还能让我们一家人继续安稳住在这丞相府;保不齐,什么时候,他们随便找个由头,就把整个丞相府给······。女儿何尝不想清清静静地度了此生,可为了保住整个家族,我必须要做这样的牺牲。有了我,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他们利用我做丞相府的人质,我也是利用太子对我的美色和能力,还有所需求、有所图谋的心理,继续跟他们周旋着。母亲,我很清楚,父亲想要的,不止是一个南沧国左右都被掣肘的丞相而已。」
      「沁儿,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了掩藏对我的偏爱,愣是娶了这么多妻妾,生了这么多子女。我和他,当年也是在虎狄国定的情。南沧国境内,严厉禁止一切妖异术法,擅自使用妖法者,杀无赦,同时又视虎狄国如狼似虎,那规矩就是这么来的。而你父亲身居高位,朝堂上颇有人缘,年轻时又在虎狄国长住过,引得皇室猜疑忌惮,是避无可避的。女儿,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没有选择,只有华山一条路。沁儿,如若可以,我真想替你去受王府的苦。」
      「母亲,你说什么呢?人各有天命,你的天命是做我的母亲而我有幸做了你的女儿,受你宝贝疼惜和爱护。可我的天命,则由我自己承担。」
      我也想象不到,如果我的那位前世,她在天有知,定也是希望我如此。
      父亲平日哪怕在府中走动,也谨小慎微,因为丞相府上上下下有几百号人,难保没有皇帝和太子的眼线。
      我回家后,只要他来瞧我,就得回回都差去周围所有人。因为一些话,不能让外人听到半个字。
      「沁儿,你好生养着,不要焦心王府那边,现在姚金桃和眉间锁咬得很紧,你正好抽身避一避风头;那位储君,你就当他是工具。对待工具,不用动任何感情,更不必动气。」父亲坐在床头说。
      「女儿一直按此行事。」我从床榻撑起身来,接过父亲递来的药碗。
      「不要担心,有为父呢。这个南沧国,人人都急功近利、本性沦丧,我们在这独善其身,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唯有伪装得同他们一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本不想喝药,因为金线总让我昏睡的缘故,所以父母硬是逼着我喝。
      昏睡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会渐渐拼成一段又一段的对话,不连贯的对话和场景,在我闭眼后脑门的前方不停地跳闪。
      我知道,那是我前世的故事,可那些不明所以的片段,模模糊糊、无法拼凑的回忆,又格外加重了我体沉目眩的症状。
      「不好,屋顶有人!」突然,门外的家丁叫嚷起来,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扇瓦片碎落在地的声音。
      「是什么人?!」父亲大喝一声,立即叫家丁招呼来了一群家仆小厮们前来我的院中。
      「好像是一只玄猫。这家伙弄掉了一片瓦。 」大家看着房顶,纷纷说,而我则被父亲按在床上,被他挡着,护在身后。
      「你们都看好点,不要一天到晚惊到冰沁。」父亲接着朝门外喊道,他们应答着,就呼啦啦地拿起工具,打算把那站在房顶上嗷嗷叫的黑猫赶下来。
      「都给我住手,影响你们小姐休息了。都散开,白天再去找那只畜生!」父亲对着门外下令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安慰了我一番,才放心离开。
      而我却睡不着了,白日昏昏沉沉睡得过头,夜里这样一闹,便什么觉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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