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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查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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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垂耳兔的指引下,元杝绕过了一颗又一颗的古树,到达了一片平坦的土地。
“他就在这里。”垂耳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着他。
元杝挑了挑眉,他看着偌大森林中藏匿的开阔视野,有种预感,临海之地就在附近。
森林与平原的交际处有一道两三米高的沟堑,元杝没有忘记进入森林的目的,他将垂耳兔塞进口袋后,就踩着一块巨石往下跳。
在他往下跳的那一刻,疾风迅速吹来,修长的大衣被掀起了弧度,冷风贴紧他的身体。
平原的温度更低,风中甚至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在没有树影的遮挡,阳光洒在地面平衡了温度。
这里一望无际,任何景物尽收眼底,平原处和森林地带不同的是,它的土层裸露,被植被覆盖的面积极小,一副荒凉凄惨的景象。
元杝看见这一幕,不经怀疑垂耳兔是不是弄错了,他将视线落到已经睡着的兔子身上顿了顿,选择在附近找一找。
这里并不是处处都平坦,偶尔会出现落差较大的地洞。
地洞内的颜色比上层暗沉多了,仔细看起来,就像是被血液常年浸染成的。
他皱了皱眉,随即抬头望向天空,此时日光明媚,却没有一缕射进地洞。
“……我是…克洛维斯……”话音至此,便没了下文。
元杝听到这道虚弱到快不行了的声音,寻找的脚步也加快了起来。
他从储物袋中找出克莱希留下的魔法书,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他也能看懂一些上面的魔法了。
元杝尝试着念出搜寻咒,发现它只能寻找没有生命的物品,他想到原著断断续续的描述,选择了光明服饰。
咒语在得到他的答案后奏效,下一秒,淡蓝色的光覆盖在平原上,大概又等待了十多秒,光圈范围缩小,最后只剩下他身后一百米处的一丁点儿。
那里存在着一个四米深的地洞,因为没有日光洒入,它如同一张噬人的容器,黑漆漆又没有一点动静。
查理的求助声是从四面八方来的,根本无法确认他的具体位置。
元杝召唤出飞毯后,掏出了一个水晶灯,视野随着它的出现明朗了不少。
地洞面积极大,露出地表的入口只是它的百分之一,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地洞的墙体、地面处凝固的深色液体也展示在他眼前。
他拧着眉,继续朝着光圈的方向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元杝终于在一滩散发着恶臭的小池子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人。
查理红棕色的卷发被打湿,紧紧地贴着他,他死死地皱着眉,用力抿住的嘴唇已经发白了,身上是纵横交错的伤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出来的。
他的旁边还倒着一个留音器,它此刻的状态和查理差不多,正发出嘶嘶的电流声。
没过一会儿,留音器又发出了飘渺的声音,“我是……克洛…维斯王子……嘶嘶……”
原来求助声是它发出来的。
元杝从飞毯上跳了下来,没注意到脚下的臭水坑,跳下去的一瞬间被溅上了不少不明液体。
他嫌弃地瞥了眼裤脚,忍着不适朝查理走去。
一靠近小池子,腐烂的臭味将他包裹住,这还是在有魔法罩的前提下。
元杝同情地看了看昏迷的少年,他也没再管地洞的化学攻击,脚步飞速将人拖到了飞毯上。
飞毯被黏了一身的臭水,光荣牺牲。
它载着两个人原路返回,直到出了地洞,那股如影随形的气味才堪堪消散了一点儿。
在日光的照耀下,元杝彻底看清楚了查理现在的样子——
他身上除了遍布的暗红伤痕外,还存留着一些绿色的粘液,粘液从伤口处渗出,一点一点的往下垂。他整个人被裹在一层极薄而透明的黏膜中。
黏膜似乎还在不停的汲取他的养分。
难怪元杝刚才感觉滑滑的,他还以为是查理身上有臭水导致的。
元杝从事先准备的工具里翻找出了一把匕首,在查理面前蹲了下来,便于将他解救出来。
就在匕首刺入透明黏膜的那一瞬间,失去意识的少年被痛得挣扎起来,他不断的推阻着外界的攻击,用来保护自己脆弱的孕育膜。
元杝察觉到了什么,面色凝重地停下了。
他和黏膜成为一体了。
如果强行将黏膜从查理身上扯下来,那他就离死亡不远了。
日光逐渐暗淡,树影越来越长,甚至盖住了百米开外的他们。
元杝思量了会儿,决定先将他带出森林。
这里温差太大了,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散发着臭味的水浸湿,如果再不走,让他伤上加病就不好了。
去城区说不定能想到办法。
蒂海日随处可见的花香和这片森林,都充斥着诡异,或许这些都和这次的任务有关。
出森林时有飞毯的帮助,没过多久他们就到达了蒂海日城区。
日光渐渐偏移,直到最后一缕完全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元杝总感觉附在查理身上的黏膜越贴越紧了,他拧着眉头,让飞毯载着查理跟上他。
进入城区后,元杝就下了飞毯,以便于更好的寻找居民询问。
可原本热闹充满生气的街道,此时完全沉闷下来,街上零星闪着几盏造型奇特的路灯,在冷色灯光的映照下,街道更显得死气沉沉。
拥挤的街道不再是人挤人的盛景,只留下了冷飕飕的寒风。
元杝预感不妙。
蒂海日是座商人来往密切,旅客成群的繁华城镇,白天的场景让元杝见识到了商贩的热情,怎么一到晚上人全不见了?
他耳边不断传来风穿过树丛的沙沙声,明明是在远处,却又像是在他的耳后响起。
他猛地往后看去,视线的终端是一颗扭曲得变形的古树,它被风刮得树枝乱舞,像是夜幕下的舞者,怪诞又神秘。
元杝掏出了魔法杖,他轻轻啧了一声,这到底是魔法世界还是灵异世界啊。
“主人,这里是哪里啊?”
垂耳兔睡醒了,它从口袋里爬出来后,看到的就是一副阴森森的场面,它记得他们来的是人很多空气很香的地方,怎么一睁开眼就变了。
元杝没回答它,他将垂耳兔重新塞进了口袋,命令飞毯往高处走。
出于直觉,他觉得离地面越近越不安全。
就在飞毯向上加速的下一秒,地面轰然震动,伴随着巨大刺耳的声响,街道修葺得整齐的石砖裂开了一条条缝隙,缝隙不断扩大,最后扩展为了能吃进一个人的宽度。
元杝迅速往离裂隙更远的空地跑去,不料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轰隆”
一道沉重的雷声骤然响起。
最初清晰可见的星星,现在在阴云的笼罩下不见方向。
他抬头匆匆看了眼翻滚的乌云。
浓重大量的云将这一片的天空遮盖得严严实实,漏不下一点儿月光,它就像一块不透风的黑色屏障,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感觉像是被关进了盒子里。
裂隙突然停止延伸,深不见底的缝隙中传来低沉的古怪嘶吼声,仿佛是从未听过人类语言的怪物想要表达些什么。
元杝脚步生风,远离了这个事发地,带着垂耳兔往居民建筑里跑去。
和他猜想的一样,尖塔建筑里没有任何人,蒂海日的居民全都消失了。
毕竟如果还有人的话,碰上这种场面他们不会依旧安静无动于衷。
建筑大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呈现出屋内的情形。
入门的圆桌上放置着四处倒散的杯具,没来得及熄灭的蜡烛燃烧到了尽头,只剩下一小滩还没有凝固的液体。
或许他们刚消失不久。
元杝将门掩上,透过明亮干净的窗玻璃往外看去。
耳边仍然传来怪异的低吼声,声音一会儿远一会儿近,最终一声比一声大。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脑袋缓缓爬上了地面,然后是它的身体——
这是一个身长三米的食人花!
它红色的脑袋上处处都是黑色腐烂的斑点,巨大的齿牙在嘴里层层分布,尖锐而又森白的牙齿上沾满了残剩的肉渣和鲜红的血液。
它的身体由极其粗壮的根茎支撑着,嘶吼声在来到地面后愈发明显。
元杝面色一凝,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食人花行走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笨重,此时它正停留在原地,丑陋血腥的脑袋向四周扭动着,像是在找着什么。
而下一瞬间,元杝知道它在找什么了,因为食人花正在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轰!”
就在元杝想要跳窗离开这栋建筑时,一个半人高的火球猛然从外袭击而来!
他迅速跳了窗,因为太过突然,落到地面没有站稳滚了几圈。
嘿,他以为这食人花是物理攻击,没想到还会使用魔法。
建筑受到了火球巨大的威力,颓然坍塌,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元杝借着建筑倒塌激起了厚重的灰尘,趁食人花没注意,立刻跑到了其它地方。
他现在还不了解食人花的攻击力,不能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