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磕一个算啦》至未

4、乌龙

　　“你妈把房子卖了，你以后还回来吗？”

　　“不知道，没什么回不回，在哪儿都一样！”姜琳坐在凳子上无聊的左右摇晃，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叽哇声。
　　视线注意到桌子上的两个相框，拿起来发现其中一个是自己的照片，心想照的不错！看了一会儿又默默把它放回原处。“会回来的，你还在这儿呢”

　　季园得到想要的答案，站起身说“走，吃饭去，我饿瘪了，下午还有生物和物理课！”

　　出门吃完饭，季园还要接着上课，姜琳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脑开始给家教对象肖颉线上补课。肖颉和她家人去海市度假了，只能线上补课，从三点到五点每天两个小时。

　　“琳琳姐，下午好！国庆找你对象去了吗？”肖颉的声音很雀跃，看来在度假玩的不错

　　“下午好 ，昨天布置的习题做完了吗？共享给我看！”姜琳不回她无关的问题，直奔主题。否则以肖颉的话痨程度，不说半个小时不会消停的听课。

　　肖颉虽然正处在十三四岁叛逆期，但是姜琳有治疗季园叛逆期的经验，随便拿出来一点对付肖颉绰绰有余！

　　到点下线后，姜琳针对上课内容勾画几个习题微信发给肖颉，给肖颉当做课后作业，要求她不要马上做，而是等到第二天上午抽十分钟做完，检测对前一天学的知识理解应用程度。

　　上了两个小时的课，姜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随便在屋子里溜达一下，发现溜达不开，决定还是出门走走！

　　这个出租屋太小了，姜琳想找个大点的房子，到时和季园一起合租，还能相互照应，就是得问问季园的意思。

　　走到学校门口旁边的超市买点零食，学校旁的超市也叫超市，但是东西涵盖非常全面，可以称之为小型杂货铺。姜琳进来在最角落里看到了扫把、锅碗瓢盆等，以及内衣裤和睡衣毛巾等用品。

　　买了季园喜欢的黄瓜味薯片、葡萄果汁、柠檬水、橙子味和荔枝味的真知味，拎着一塑料袋零食出了杂货铺。
　　小超市向左拐沿着南北向的小路一直走两百米是出租屋，右拐挨着就是学校大门，姜琳掏出手机看还没到放学时间，不知道去哪打发一下时间。

　　周边也没什么可以闲逛的地方，她只在高三在老城区呆了一年。因为橦城县第一高级中学高一高二都在新城新建的校区里，高三和复读班都在老城区。据说因为老城区的校区紧挨着烈士陵园，风水好，高三在这里读升学率会很高。

　　姜琳也不知真假，但是当年自己常在休息天来烈士陵园看书，因为环境很好。
　　这里的烈士在早些年都搬去了一个更大的陵园里，这里便长久没人修葺，但是早年的环境设施基本都还在，周围的居民便把这当成公园，晚上跳广场舞的人一波又一波。
　　姜琳喜欢这里，是因为林木缺乏管理修剪，都长的郁郁葱葱，柏树树冠茂密，枝桠叠压着枝桠，亭亭如盖，即便盛夏日头正盛时也很凉爽。小路旁放置了石椅供人休息，靠近围墙角落的位置很是幽静，很适合看书，若是有人带着孩子走到这里看到有人看书，会很快的离开到中间的广场地带玩！

　　烈士陵园从南正门进要绕远，但是姜琳知道陵园北墙坍圮了一段，没人修，大家都默认当小门进出，姜琳当年都是从坍圮出来的围墙进出，非常节省时间。

　　现下无事，突发奇想看看那个小门还在不在，身随意动姜琳回出租屋的脚步侧转个方向向右转是一小片荒地，再便走便是那个“门”，那段坍塌的墙体还是没修，并且过了这几个月 ，坍塌的砖块更多，姜琳拎着一袋子零食走进陵园，先围着最外面的小路逛荡，头顶是苍翠的柏树枝叶，层层叠叠，几缕阳光从缝隙中穿过，在脚下的砖道上落下深浅不一的亮斑。

　　姜琳吃着荔枝味的棒棒糖转了一圈陵园，然后找个树荫下的石凳扫了扫上面灰尘和几片柏树碎叶，坐下休息。

　　“姜琳！”一声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姜琳闻声抬起盯着手机发呆的视线，看到了这声音的主人，不等姜琳开口，那人激动道“我是宋茹，初三在你隔壁班，我们经常遇到！你记得吗？”

　　“有些印象！”听她的描述，姜琳费力从犄角旮旯里翻出陈旧的记忆，记忆中是有这么一号人。确实难忘，因为这人追过季园，确切的说是把季园当男生追过，更确切的说是季园初中把头发剪的跟个猕猴桃一样，比男生还帅气清俊，被误会是男生，所以…细想还挺好笑。

　　自己和季园关系比较亲近，见过宋茹几次，每次宋茹都低头红着脸把饼干饮料矿泉水一股脑塞给季园，再在周围起哄声中红着脸跑开。
　　季园起初以为宋茹是想跟她交朋友，还回赠过礼物，也是饼干、饮料、矿泉水的送！姜琳觉得这俩跟火车一定有特别的缘分。

　　“你也复读了吗？”宋茹问到，一脸不可置信

　　“没，放假回来看看”

　　“这样啊，你在哪里上大学”

　　“京市”

　　“她呢？”

　　宋茹没指名道姓，但是姜琳肯定知道是在说谁“旁边学校复读呢！”

　　“真的啊，我也在这个学校复读怎么没见她”宋茹有点不敢置信

　　“嗯，可能是因为你俩缘分没到”姜琳没了耐心，站起身说“先走了”

　　“哦，好”宋茹看姜琳心情不好的样子，没在搭话。

　　“跟谁聊天呢？”一个男生拿着几瓶水走过来，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宋茹在跟一个高挑的长发女生聊天，等自己走过来那人正好起身离开。

　　“没什么，一个好多年没见的同学”宋茹接过男生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走吧，去牌坊街吃东西，再带你认识几个朋友”男生说着揽住宋茹的肩膀摩挲

　　宋茹掩下眼底的不耐烦，冲男生嫣然一笑“好啊，反正上课没什么意思，走吧”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亲亲热热往陵园南门走出去。
　　牌坊街是离学校比较近的一个热闹的小吃街，说是小吃街周边卖什么的都有，各种商铺，早些年算是老城区最繁华的的地方，扩建出新城后，这边依旧热闹只是对比新城的建设显得比较破旧，路也很窄，却是这边的学生放假休息时最爱去的地方。

　　“我还有五分钟下课，你到校门口那家李记羊肉粉占位置等我”季园悄悄在桌子下盲打给姜琳发消息。

　　课间休息不知道谁在吃酸辣粉，季园闻着辣椒的香气特别想吃羊肉粉，终于等到下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刚说“下课”，季园已经抓起手机窜出班级。

　　姜琳刚跑进羊肉粉店，正准备找姜琳的位置。

　　“季园”找好位置坐那点好两碗羊肉粉的姜琳喊了一声，季园看到姜琳点好了粉，笑眯眯的快步过去，一个跨步坐到姜琳对面。

　　“哎呀呀，已经点好了”

　　“刚给你拌了一下，没那么烫，可以吃了”姜琳抽出一双筷子拿纸巾擦了一下，递给季园

　　季园也没跟她客气，接过筷子开吃，刚下课季园就跑过来，所以学生大军正在靠近，还没到店里，姜琳看着一心埋头干饭的季园，犹豫该不该把刚才碰到宋茹的事告诉她。

　　“你还记得宋茹吗？”

　　“嗯，初中同学，给我送过零食，后来转学了，怎么了”季园挑起一块羊肉吹吹说

　　“刚才在陵园遇到她了，还跟我问起你，你俩现在一个学校”姜琳意味不明的说

　　“我见过她，有次买早饭看到她了，变化挺大的，不过没跟她打招呼，不熟”季园一遍嚼嚼嚼一边说

　　“不熟吗，她看着挺想见你的”

　　“快别说了，见我干嘛，我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学习，考学，考学，不交朋友”季园讲完口号，继续扒拉剩下的半碗粉，顺便把赠送的酸包菜全部吃掉，起身准备再夹一碟酸包菜。

　　发现学生已经塞满了这家小小的羊肉粉店，排队买羊肉粉，端羊肉粉以及夹免费酸包菜的学生排成三排，季园不喜欢挤，也吃的差不多了，放弃再吃点酸包菜的想法，跟姜琳出了羊肉粉店。

　　“你放心吧姜琳，我知道我在干嘛，一定不会被其他事情影响学习”季园右手拉住姜琳的左手做着前后摆臂的动作。

　　“嗯 ，我相信你”姜琳伸出右手提着的零食袋说“喝饮料吗？”

　　“好”季园也没客气打开袋子挑了葡萄汁慢慢喝着“去陵园溜达一下消消食吧，我有点撑”

　　“宋茹不在那，我走到北墙那回头看她和一个男生走了”

　　“滚蛋”季园无语片刻“我回出租屋行吧！”

　　“行，趁这几天再给你补补课。”

　　“谢谢您啦！姜琳老师”

　　“不客气！”

　　说不去陵园，两人还是在小路上走了几圈消消食，顺便站在陵园旁的土坡上去说些有些没得的废话，将近六点时还一起看了场日落，隔着近处的树木以及低矮的平房，伴着晚风和归鸟，看着落日，难得的温馨时刻。

　　“OK，放风结束，走吧，回家。”季园大声宣布。

　　“好”

　　季园跳下土坡，伸手接过姜琳的手，撑着她跳下来，一起回出租屋。

　　两人走出荒地，走到回出租屋的小路上，一条两百米长的小路只有一个泛着暖黄灯光的玻璃灯泡，灯泡上一个破铁皮的灯盖，下面的木头桩子看着颤颤巍巍随时要断掉，一根表皮几处破损的电线缠绕着木桩连接上那个灯泡。

　　天色昏暗，灯光朦胧，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牵着手低头默默走着。

　　回到出租屋，姜琳先去洗漱，季园坐在书桌旁开始刷理综试卷，不确定的题目标个下划线，不会的题目标记个问号。等姜琳洗漱完出来，季园已经迅速把试卷做完一大半，姜琳没打扰她，坐床上看了会儿手机等着她把试卷全部做完。

　　“啊，写完了，我先去洗澡，姜琳过来帮我看下试卷，有几道题不会还有挺多不那么确定的对错的”季园伸伸懒腰，边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边说

　　姜琳放下手机走过去拿起试卷，先大概扫了一遍，然后回到书桌旁开始，检查错的题型以及相应知识点，针对性的对照自己做给季园的笔记圈圈画画。季园洗澡很快，等她擦着头发出来时，姜琳刚整理好季园的试卷。

　　“你一会儿把卷子上的题看看，你不清楚的我标注了知识点，错的是基础知识理解不透彻，标记了笔记页码，你再看看。”

　　“好的，我现在看”季园头发剪短后随便擦擦差不多干了，毛巾随手搭肩膀上开始看题。

　　姜琳打开电脑看自己的大学老师推荐的课程，一时间屋子只剩笔尖在纸上游走的沙沙声和键盘敲击声。

　　等两人学完习躺到床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觉得我这头发剪的怎么样？好看吗？”季园剪完头之后一直期待姜琳能给点什么评价，谁知道这人一句话不提她的新发型

　　“好看，你长发短发都好看，行了吧”

　　“真敷衍”黑暗中的季园撇撇嘴道

　　“好，那我就不敷衍的详细夸夸，你，季园同学，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眼神清澈，气质不凡，不论什么发型都轻松驾驭。不愧是一高刘亦菲！”

　　“眼神清澈什么鬼，你想说我眼里有清澈的愚蠢吗？还什么刘亦菲，看我九阴白骨爪”季园伸手挠姜琳痒痒肉，姜琳反击，两个人双双笑作一团。姜琳最怕被人挠后腰的位置，被季园一顿挠痒痒，实在受不了，只好翻身压在季园身上，两只手抓住季园作乱双手固定在头顶，双腿叉开跪在季园腰两侧，笑的整个人皮肤泛红，隐忍笑意低吼“够了，我认输。”

　　“真没劲，这么快就认输了”季园使劲挣扎一下，发现挣扎不开“松手吧，我不闹你了，我…”

　　‘咣当’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姜琳还没来的及从季园身上下来，两人被声音惊到，双双向发生处看去，窗外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因为还没关灯睡觉，所以为了透气窗帘还没关山。

　　“妈”季园喊了一声，

　　姜琳反应过来 ，赶忙从季园身上下来，然后反应过来忙下床去开门，“李阿姨”。

　　李梅看了姜琳一眼，那眼神里有一丝了然和厌恶，让站在门旁的姜林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 ，脸色尴尬的通红。

　　“季园 ，跟我出来一下”李梅没进门，只是不明情绪的说了一声 ，转身走向外面。

　　季园坐在床边闻言起身怎么跟着走出去，走到门口说“没事 ，我出去一趟 ，你先睡”

　　姜琳微微点点头，不知季园看没看到。

　　季园跟着李梅走到出租屋外面的小路上，刚喊了一声“妈”

　　‘啪’的一声季园觉得右边脑袋蒙蒙的，耳朵也是一阵耳鸣，随后脸上升起一阵剧烈的疼痛感。

　　“你果然跟你的父亲一样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李梅眼中闪着可怕的光，恨恨的说，眼睛仿佛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

　　随后不等季园反应，冲上去又是一个耳光，随后一边痛苦的叫喊着“恶心，垃圾，剑人，去死”等以及一系列恶毒的诅咒，一边拿手里一切东西砸想懵懵的站着不知所措的季园。
　　季园边伸手挡边往后退，不知被什么绊住，身体摔倒在地上。李梅还站在那里骂的起劲，手里的东西都扔完了。季园一脸麻木的看着她。

　　“季园，季园”

　　季园还在地上坐着愣神。

　　“季园，看着我，我是姜琳”

　　“姜琳”季园下意识呢喃了一句，随后眼神逐渐清晰，看到姜琳抱着自己一脸焦急。

　　“季园，没事了。”姜琳看季园停止数数，松了一口气。“能起来吗？”

　　季园笑笑，扯到嘴角的伤口，又是一痛，在姜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害的”姜琳看着季园脸上的肿起来的五指印和身上被撕扯的凌乱不堪沾满脏污的衣服。

　　“别，跟你没关系，估计是我爸又刺激到她了，不敢跟我爸发疯，就过来找我了，怂！”季园忍着疼，一瘸一拐的走向出租屋。

　　姜琳转身看李梅早已没了身影，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清醒过来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