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吝》饭景

1、第一章 初遇

　　“喂，哪位啊？”
　　“是我，姚琛于。”
　　夏日的空气过于闷热，陈文蔺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卷子上，有些无聊的转着笔。风扇吱呀的响着，透过传声筒到姚琛于的耳中。
　　“你没开空调？”姚琛于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感冒了啊，不能吹。”陈文蔺还是转着笔，看着摆在卷子旁边的相框“打电话干嘛，怎么了。”还是很热，即便是将风扇放在旁边，最高的档位，还是吹着热风，陈文蔺扯了扯领口。姚琛于那边有些嘈杂，似乎在外面。
　　“爸说让你来吃饭。”
　　一直转着的笔停了下来，落在了桌面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算了吧，生病了去不了。”说完，他没有一丝犹豫便按下了挂断键。
　　挂断电话后的陈文蔺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姚琛于的父亲。桌子上的卷子还没有写完，明天又要交了，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准备起身下楼去买点东西吃。
　　刚打开门就迎上了姚琛于的脸。
　　“你…”姚琛于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手势，他看着眼前的陈文蔺，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配了件校服短裤。
　　“你怎么来了？”陈文蔺手上还各提着一袋垃圾，他没有戴眼镜，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眯了眯眼。对面的人也不说话，他弯了弯膝盖，碰了下对方的大腿“说话呀，站着干嘛。”
　　对面的人穿着运动长裤，上衣穿了件Polo衫，如同穿校服般一丝不苟的将扣子系到最上面，额头的汗，顺着他肤白的脸庞划过眼角处的泪痣，最后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来接你去吃饭。”
　　听闻，陈文蔺的眉头皱了皱“不是都说了不去吗。”说完也不管姚琛于什么反应，便往他的身后走去。门被他带上，挟着一阵热风，打乱了姚琛于的头发。
　　“等等。”
　　刚准备走下楼梯，却被身后的人拽住了胳膊，可陈文蔺的重心在前，猝不及防被抓住了，有些不平衡地就要往前倒去。
　　塑料袋的结，被里面的垃圾冲开，零散地洒落在阶梯上，阳光照在落出的的易拉罐上，反射的光闪的陈文蔺有些睁不开眼。他一只腿的膝盖跪在地上，被拉着的手腕紧握在另一方手里，好不容易借着姚琛于的手站起身来，看见膝盖的位置有着擦伤。
　　“到底干什么。”陈文蔺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他拿着扫把从房间走出来，准备将垃圾都清理好。姚琛于站在一旁，想要伸手接过扫把帮他清理。察觉到这一举动，陈文蔺更加无语，冷着脸对他开口“说话啊。”
　　“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到你楼下了，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哪一间，只能一间间打听找你。”姚琛于比陈文蔺要高一些，现在却低着头站在他对面向他解释。
　　有些血从陈文蔺的膝盖处溢出，城中村的房子年代久远，木质的地板早已裂开，边缘处有些早已露出木屑。他打扫完垃圾，期间姚琛于想要帮他，但都被陈文蔺拒绝了，膝盖处陈文蔺不打算处理，弯腰准备拎起垃圾袋的时候，还是被痛的“嘶”了口气。垃圾袋被接过，姚琛于边走边说“我帮你吧。”
　　陈文蔺还站在楼梯上，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反正有人帮他丢了，他也懒得下楼便一个转身就又回去了。
　　等姚琛于下到一楼，把垃圾丢在门前的垃圾站，又站在路口停顿了许久，这才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眼，发现陈文蔺根本不在他的身后，他平静的神情有些裂痕，又看了眼四周，想要再次回到刚刚的路口，最后他有些沉默地坐到了路边的椅子上，按下了陈文蔺的电话“你可以来接一下我吗？我迷路了。”
　　“你家不是有司机吗，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陈文蔺还在洗着中午剩下的碗筷，将手机放在水池边，随手拿了几个，准备去洗。
　　“路太窄了，车进不来。”
　　“…管我什么事啊。”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又急促地传来几声道歉。
　　“你那，怎么了？”陈文蔺将碗搁置在一边，又有些犹豫地拿起了手机。
　　对面并没有及时回应，他听到姚琛于说了声没事，又窸窸窣窣地把什么东西扶起，姚琛于这才回应陈文蔺“有人骑车摔倒撞到我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陈文蔺的心又被攥紧了些，对方如果受伤了，到时候姚家又要责怪自己。他只好对着电话说“你那里有什么标志物，我去找你。”
　　“这里有一个石拱门，旁边有一颗很大的榕树。”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陈文蔺还是提拉着拖鞋，飞快地下楼，牵扯到了刚刚的伤口处，他咬咬牙，还是跑出了老楼。
　　“小伙子，真的很对不起啊，刚刚是我打电话没看路。”一位女人推着辆自行车，明明自己的胳膊都擦出了血，却还是向着面前的人道歉。
　　姚琛于抿了抿唇，干净的长裤上落下了一道脏印，轻轻用手拍去又没有任何痕迹。
　　“没事的，我说了很多次的，没关系，是您太客气了。”
　　“诶呀，是阿姨不好，真的对不起啊，小伙子。”女人比面前的高中生低了不少，唯唯诺诺的弯着腰，嘴里吐出一堆话来表达着歉意。
　　“姨母？”陈文蔺终于找到姚琛于的路口处，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他姨母的身影。
　　被叫到的女人抬起头，眼里顿时有些光亮“蔺子呀，快过来，刚刚姨母不小心撞到这个小伙子了，”说着又看了姚琛于一眼“真的不好意思呀小伙子。”
　　“姨母，你自己都受伤了。”陈文蔺从陈忻的手里接过自行车，车筐里装了许多新鲜的菜。
　　听到这话的陈忻也只是笑笑，摆摆手说没关系。
　　陈文蔺转过头对向姚琛于“你等下穿过这个拱门，再往前走，那里有一个湖，到那你家车就可以开进来了。”
　　姚琛于还未开口说话，陈忻便接过话“你们认识啊，蔺子？”
　　“不熟。”
　　“对。”
　　两个人同时开口，姚琛于跟在他们旁边，看着陈文蔺推着自行车。
　　“阿姨你好，我叫姚琛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