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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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是空调的凉气，祝余清醒了一些。
尹助理从后视镜中见祝余落座，听到江宇倾开口：“先送祝小姐回祝家。”
“不去祝家。”
“和他们还是关系不好吗？”
昏暗的灯光从车顶落下，祝余神色冷然。只是白皙的面容上微微泛起的红色还是暴露出她微醺的状态。江宇倾收回目光，“想去哪里？”
“去我自己……”祝余的话语顿了顿，不想向任何人暴露自己买的小公寓的地址，那是她的秘密基地。
“算了，随便找个酒店吧。”
江宇倾于是向尹助理报了个地址。
祝余颔首，几秒过后，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转过脸来凝视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他可能是有点热，已经脱去西装外套，此时正打算解开马甲的扣子。当他抬起手，手腕上的陶瓷珠手串反射着莹莹温润的微光。
听到祝余的话，江宇倾的动作顿了顿，略微坐正。
她不记得了吗？
那时他坐在课桌上，弯腰矮着身子，视线穿过祝余顺直的黑发，见祝余在速写本上勾勒出一个房间的轮廓。
她的肩上披着校服外套，仰起脸看她，尽管努力克制，但得意的神色还是从她的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我自己买的小公寓，”她说出地址，语气轻快，“装修好之后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那是她的秘密基地，但她不介意对他开放。
前排的尹助理播了一首柔和的乐曲，把江宇倾从回忆中唤回。
“是你告诉我的。”江宇倾的目光落在祝余上扬的眼角，嗓音微微含笑。沉默了两秒，才哑声补充：“在我出国的前一天。”
出国？
听到这个字眼，祝余的脸色骤然冷下来。
祝余记起来了。
胸腔被膨胀的情绪挤压，祝余攥紧手包，直到手包上的装饰钻石刺痛她的掌心。
祝余的反应也轻易刺痛了江宇倾，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晦涩难辨。
率先别开脸的是祝余，她盯着车窗外灯光组成的艳丽色带，像盯着漩涡一样感到眩晕。
“祝余。”
江宇倾又叫她的名字，祝余急促地打断了他：
“江宇倾。”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或许是因为酒精，或许是车内狭小的空间让她局促难耐，她不管不顾地开口：“你为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
她要问什么？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
她问不出口。
她没有立场质问，江宇倾出国失去联系也好，高调回国继承家业也好，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在柔软的座椅上绷直背脊，只是说：“没什么。”
————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上去就好。”
“祝余。”
路灯下的江宇倾挺拔高挑，修身马甲更显得他肩宽腰细。
祝余在他几步之外，目视着顶上的灯光让他的眼眸陷在睫毛的阴影里。
祝余因为他停住脚步，等待他未尽的话语。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你说了装修好之后要邀请我的。”
远处传来知了的鸣叫和汽车鸣笛声。
江宇倾在祝余短暂的沉默中抿紧薄唇。
“今天太晚了……”话语还未落下，祝余就看清了他的神色。
江宇倾眸光微微闪烁，好像在希冀，但是压抑着不敢表露，准备应对她的拒绝。风头无两的江氏集团掌控人，仿佛被她捉住了软肋，任她宰割。
祝余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和错觉。她露出一个哂然的微笑：“请上楼喝杯水吧。”
虽然这杯水已经迟到了这么多年。
打开门时江宇倾神情微讶，祝余一边换鞋，一边忍不住掀起嘴角：
“江总没见过这么小的住所吧？”
这是一个几十平的小公寓，客厅和卧室之间仅有一个简单的小隔断。江宇倾站在门口，一眼就能望到卧室另一头的阳台。
他难得显露出一点局促，喉咙动了动：“是我太冒犯了。”
他没想到祝余的“家”这么逼仄，他第一次见到开放式厨房和开放式，卧室。
江宇倾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个吧台式的小餐桌上。
祝余倒是神色如常，“没关系，请坐。”
在等水烧开的时候，祝余和他面对面坐在小餐桌两端，近在咫尺的距离。
就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他们都穿着蓝色的校服。他坐在课桌的另一边看着她画画。
祝余盯着餐桌上的木纹，手指无意识绕着发丝。
江宇倾便看到那对璀璨的钻石长耳坠垂落在她圆润白皙的肩上。
江宇倾移开目光，巡视着旁边的书架。
“我可以看看吗？”
祝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书架上挤满了画纸和画本，底下还堆着一些画材。因为定期会有阿姨来清洁，整体看起来倒是干净整洁。
“可以。都是以前画的速写和草稿。”
江宇倾随手抽出一个本子，翻开一页。
一个板板正正的苹果。
祝余经常画这个内容，日复一日，但神情总是专注而认真，江宇倾有时就靠在旁边看着，有时就听着笔尖摩擦着纸业的声音入睡。
江宇倾的眼眸里氤氲出温和的笑意。
下一页。
一个街景速写。旁边有一团水渍干燥后形成的褶皱。
是夏天，江宇倾带着蒸腾的热气走进凉爽的画室，嘴里叼着一支雪糕，并把另外一支贴到祝余的小臂上。雪糕包装袋上的冷凝水淌落到未完成的速写上，祝余给他一个白眼。
下一页。
江宇倾的表情愣住了。
一张速写，趴在课桌上午睡的人影，毛茸茸的脑袋。寥寥几笔，分明是他。
鲜明的酥麻感击中江宇倾。
翻一页，再翻一页，江宇倾的动作越来越快。
潦草而传神的速写、简笔肖像、或站或倚的姿态，都是年少的江宇倾。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祝余曾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描摹着他的身影吗？
江宇倾拿着速写本的手微微颤栗。
他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
水开了，祝余泡了两杯红茶，转身要搁到餐桌上。
一抬眼，看见江宇倾露出古怪的表情。
祝余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却见他面容紧绷，眼角微微发红。
他迈开腿上前一步，掌心贴住祝余的后腰把她拉向自己。他的气息将她包裹，呼吸落在发间，难以挣脱。
“江宇倾！？”
祝余惊呼，被他用另一只手拖住后颈，按向他的胸口。
脸颊贴住他马甲上的面料，隐约传来的热度和清晰急促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祝余下意识地挣扎，却又被他更用力搂住，力气大得好像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肋骨。祝余的面色和温度都像那杯刚泡好的红茶。
“祝余。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
“什么？”
一直都没发现你对我的喜欢，也没有坦白地表达。江宇倾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吐息落在祝余耳边。
“我们在一起吧——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