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捉妖天团》柒拾羽

17、第 17 章

　　“七十四娘，七十四娘，咱们真的要出去玩吗？可是害其他兄弟姐妹失踪的凶手还没找到，姥姥下令不让我们随便出去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七十四娘悄悄从狗洞钻出去，又伸进一只胳膊冲说话人招手，边张望边小声道，“七十五快点出来，你不会想反悔了吧，刚刚是你说想玩我才带你的，要不我早走了。”

　　“别怕，咱们小心点，不会被发现的。我在园里待得都要长毛了，出去逛一会儿，不会太久的，咱们一会儿就回来。”

　　七十五娘纠结片刻，出去玩的欲望还是战胜了对坏人的恐惧，犹豫着爬出了狗洞，“我来了，咱们就玩儿一小会。”

　　“对对对，一小会儿。”
　　七十四娘扶起七十五娘，匆匆拐进另一条街，“跑跑跑，一会儿四舅舅就要巡逻了。”

　　说好是一小会儿，实则闹市好吃好玩的东西太多，二人又憋狠了，逛着逛着便忘了时间，一直从午后逛到日落，全然忘了外面还有个潜在危险。此时，她们在酒楼包厢点了一桌肉菜，正吃着。

　　二人还打算吃过饭再去看灯。

　　七十五娘揪下肥肥的烤羊腿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舒服地眯起眼睛。却忽然感觉有道不可忽视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她猛得转头看向身后，那处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沉闷的红木柜子和小小的白瓷花瓶。

　　她们坐的是包厢，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七十五娘抖了两下，终于想起了那个捉妖贼人。

　　她放下羊腿，碰了碰七十四娘的手，“七十四娘，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们，咱们别吃了，回去吧。”

　　七十四娘十分心大，不以为然道，“不可能，这里是包厢，就咱两，快吃，别瞎想。”

　　七十五娘并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害怕了，“不是瞎想，是真的，我直觉一向很准，别吃了，天已经黑了咱们快回去。”

　　“好吧好吧。”七十四娘被她这么一嘀咕，也没了继续逛的心思，抹了抹嘴当即起身，二人快步过去推门。

　　咯吱咯吱，门响了两声，纹丝不动。

　　“谁把门从外边插上了？”七十四娘气鼓鼓地质问。

　　七十五娘却已然吓破了胆，声音颤抖，“是，是他干了，七十五娘，一定是那个捉妖贼干了。”

　　“别怕，我把门弄开。”
　　七十四娘施法，七十五娘变出尖厉爪牙，强撑底气眼神凌厉在房间四处警惕。

　　“奇怪，怎么弄不开，不应该啊，这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法术。”七十四娘继续捣鼓。

　　一个黑影慢慢显现在柜子上，越来越大，脚步声越来越近，七十五娘看清了，是个高而瘦，胡子拉碴的男人，他完全没想遮挡面容。
　　看来对自己能抓她们十分有自信。

　　她赶忙重重戳戳七十四娘，二人谨慎提防，七十四张着獠牙厉声质问：“是你捉走了我们的兄弟姐妹？”

　　“是，还有你们……我也要捉。”男人一说话，嗓音里带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让人听着难受。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捉到我们两个，我们灵蛇一族可不是吃素的。”

　　“哈哈哈”男人轻蔑一笑，“你们的长辈或许确实棘手，但你们两个区区百年修为的小妖，有什么好怕的。”

　　“来啊，那便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

　　两方斗作一团，但不知男人实力太强还是她俩太弱，没过几招二妖便被摔到门上，发出好大一声响，路过送菜的小二听到动静，走过来隔着门问：
　　“祁小姐，您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七十四娘抬起手，想向外面求救，却被男人捂住嘴，一脚狠狠踩在胳膊上，活生生将胳膊踩断了。

　　“唔唔唔……唔唔！”

　　七十五娘作势要喊，男人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嘴一并捂住。

　　小二迟迟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

　　“没事，你去忙吧。”男人的嘴里居然准确发出了七十四娘的声音。

　　二妖瞪大了眼睛止不住泪流满面，男人则面容扭曲着无声笑起，唇边笑容越扩越大。

　　片刻，黑影消失在窗边，除了桌上吃到一半的食物和碗边放着的银子，一点其他痕迹都没有，好似那场打斗不曾发生……

　　又过了许久，临近打烊，小二不见二人出来，推门进入，见空无一人，拿了银子下去送给掌柜，便也没当回事。

　　与此同时，知府季大人府中，一道黑影从墙头跃入稳稳落在地上。

　　……

　　到达菏凉城，已是次日清晨。

　　“哇——”林姝踏入城门惊呼。

　　“这就是菏凉城，好大呀。”

　　方明宿也是第一次来，“是呀是呀，有永康城两个大了吧。”

　　菏凉城是典型的江南水乡，桥边是柔美垂首的柳树，楼阁高低错落装饰华美如画，人群熙熙攘攘行色匆匆，画舫悠悠划过平静河面，连其上摇曳的红灯笼都透着一股子诗意。

　　一路走来，林姝目不暇接。

　　“请进。”祁青宿推开厚重的大门。

　　“哇——”林姝和方明宿跟土老帽头回进城一样发出第二次惊叹。

　　不怪他们没见过世面，如此奢靡豪华的大庄园，对，是大庄园，不是大宅子。这可比张老爷的大宅子大多了，层层交错的拱门，数不清的假山置景，还有数个风格迥异的园子。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宫也莫过如此了吧。

　　陈瑟和沈寤生之前便来过，因此没有他二人那么大的反应。

　　见祁青宿带人回来了，远远游过一条人身蛇尾的妖精，穿着长袍，并没有裤子，那白色尾巴是裸露在外面的，一甩一甩。

　　这是……美人蛇蛇。

　　“二哥，你终于把人带回来了。”祁白轩神色急切，匆匆朝四人拱手，“小七十四和小七十五偷跑出去玩，又失踪了。”

　　“什么……我走之前不是让四舅舅看着他们嘛，怎么又让人跑出去了。”

　　祁青宿气得原地踱步，猛猛给自己扇了两下扇子，“她俩怎么这么不听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罢了，准是又被抓走了，你去，让四舅舅直接把他们都给我困在阵里，没抓到贼人之前，不许放出来。我先带人去见姥姥。”

　　林姝听他们对话，关注的重点不自觉偏了，七十四和七十五，这是有少个孩子呀。

　　不过蛇蛇的话，好像也正常，一次生好多，蛇妖生命漫长，应该能生好多次吧。这样算来，他们生的还比较克制。

　　祁白轩注定要跑空了，因为几人到姥姥住的园子时，方踏进去，便听到里面的训斥声。

　　祁青宿并未敲门，直接走了进去，银发黑裙的年轻女子正叉着腰，手拿细藤条教训地上跪着的黑发男子。

　　“啊，我让你看好他们，你给我喝酒，喝就算了还喝醉了，又让两个孩子跑出去了，我要你有何用！”

　　“娘，我错了，是我错了，一会儿再打行不行，先说正事。”黑发男子跪地抱头，讨饶道。

　　……娘！
　　乖乖，别告诉她眼前这个雪肤红唇，凹凸有致，看起来甚至和地上那人年龄差不多的大美女就是祁青宿口中的姥姥。

　　你们做妖精的别太过分了！三代人一个年龄段啊！

　　“姥姥。”

　　“青宿回来啦。”她又抽了黑发男子一下，“给我跪着，等会儿教训你。”

　　“姥姥，四舅舅跪着也是无用，还是让他去看守其他人吧，别让他们再跑了。”

　　“行吧”她踢了黑发男子一脚，“快滚。”

　　“好好好，我现在就滚，青宿说得太对了。”他冲祁青宿挤了挤眼睛。

　　“小家伙们，你们好啊。”

　　沈寤生朝她颔首，“祁夫人。”

　　姥姥坐回主位，端起架子倒确有一家之主的风范，行事俨然同普通人族大户人家的主母没什么区别，“见笑了，想必族中小妖失踪之事，你们都知晓，我就不多说了。这个麻烦当然越快处理越好，你们这便着手调查吧。”

　　“有什么想知晓的找青宿，族中小妖之事他最了解。”

　　从姥姥院里出来，众人回到安排好的园子收拾包袱。没错，他们每个人都住了一个独立园子，之前在张府也只是每人一间房，这里真的很土豪。

　　林姝被分到的院子，拱门处挂着的木牌上刻有“扶桑”二字。进院第一面，她的视线便被那棵鲜红如火的吊垂扶桑树吸引。
　　形似朱红灯笼的扶桑花一朵朵俏生生坠在枝头，掩映在茫茫绿叶中。房间也是依着这棵扶桑树来装饰的，屏风上画着扶桑花。桌椅同梳妆台应是一套定做，刻有扶桑花纹。床上挂着层层叠叠的红纱床幔。

　　白瓷瓶中的花是今日现采的，花枝支棱着很新鲜。

　　林姝拿出单薄包袱里仅有的两身干净衣服打开柜子，没想到里面已经被琳琅满目的新衣服塞满。勉强将自己少得可怜的衣服挤进去，放一块一对比，她那衣服跟褪了色似的，衬得灰扑扑。
　　幸而她进来后就让女婢们都出去了，不然让人家看见，多尴尬。

　　安顿好，众人于沈寤生园中集合。

　　大约七八天前，最初失踪的是最小的两个孩子。当时他曾派人打听过，他们最后出现在西市一家卤牛肉摊位，买完肉之后便不知所踪。事后他在邻近的一条暗巷之中找到了那袋卤牛肉，正被乞丐们分食。

　　“我问过那几名乞丐，他们并没有见过两个孩子，但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有被施术的气息，遗忘术，看起来似乎是人族术法。”

　　“也就是说，此人极大可能身份同你们一样，是名道士。”

　　沈寤生若有所思，“那几名乞丐可还在？”若真是同修，那遗忘术他便能解开。

　　祁青宿骚包地一展折扇，表情七分得意，三分犯贱，“早知道你要这么问，我一早就把他们都招到府里做帮工了。怎么样寤生兄，我厉害吧。”

　　沈寤生冷着脸让他说正事。

　　他招来下人去将几名乞丐带来，沈寤生对他们施下解咒之术，居然真的有用。

　　几人回忆起那天下午的情形。

　　“回少爷，那天下午我们几个确实见过两个小姑娘被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带走了。”

　　沈寤生：“他可有何显著特征？”

　　几人摇头，“都是满脸褶子普通的很，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可以了。”沈寤生冲几人点点头。

　　祁青宿挥手，“你们下去吧。”
　　待几人走出几步，又忽然将他们叫住，“等一下，让管事带你们去领钱，多领一月的，明天不用来了。”

　　“啊……少爷。”其中一人不想离开，还欲争取，剩下人拖着他走，都能白领月钱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把主家惹毛，闹不好钱拿不到不说，还得挨打。

　　“为什么不让他们干了，他们干的不好吗？”林姝小声问了句。

　　“并非是此原因，只是我这府中大人孩子还有奴婢侍卫全都是妖，他们中有些人，例如白轩。”

　　“白轩你还记得吗？就是今早那个人身蛇尾，我弟弟，他就不喜欢用腿走路，所以没办法了。”

　　哦~她明白了，原来是怕把人吓着，理解理解。

　　眼看话题跑偏了，沈寤生重新把重点拉回来，打断道：“还有谁失踪了？”

　　“之后是小八十二，他在茶楼包间听书，当晚没回来;再就是小七十四和小七十五，她俩在酒楼包间吃饭，便在里面失踪了。”

　　前前后后居然失踪了五个孩子，这人可真是，逮住他们一家可劲儿薅。
　　“府里肯定被盯上了。”林姝道，“不然他怎么能恰好抓到出去的孩子。”

　　“嗯嗯，有道理。”方明宿点头，“那他一定在附近留了眼线。”

　　“不错嘛，好聪明，也有可能在蹲点。”林姝歪着嘴给他比大拇指。

　　祁青宿：“二位说得倒是有一番道理。”

　　“城中可还有其他妖户丢过孩子？”沈寤生道。

　　“这我也打听过，并没有。”

　　“既是独抓灵蛇一族，便定然看中了你们身上的某些特质。”

　　他继续说：“灵蛇一族蒙受先祖庇佑，又以天地灵气修习，福泽深厚，凡人进食其灵肉，可延年益寿，是大补。”

　　听到这话，林姝双手捂住嘴，“你是说，他是要抓起来吃，吃掉！”

　　现代有些人喜欢用蛇来泡酒，虽然狰狞，但能忍受。这里的蛇都修成了人形，便同人是一样的，若还要吃他们的肉，如何下得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