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空》俟一

8、听风追雨

　　风声雨声读书声，小时我最常听到的是风声和雨声。
　　风声，在田间地头里，在各家各户大门洞开的间隙中，在夏秋季节定期造访的台风怀里，在天还未亮时我赶路去上学的途中。有迎面而来的微风，有跟随我走的行踪不定的气息，算不算风？有站在台阶上和它互相角力的台风一角。太熟悉，但并不是太了解，上山下水，捉鱼摸虾，一下子吹风，快乐了，也感冒了。
　　雨声，在早上天未亮时，跟晨雾一起到来，或者夏天的午后，跟潮热一起到来，又或者是上学天的路上，和匆匆的步伐合奏。还要入夜后，和缓和的呼吸一起，进入好梦。
　　很想淋雨，总被父母阻止。
　　风有时候可以被喊来，叫一声，吹个口哨，就在你身边。雨只能等待，或者干旱的日子，等待晴空中的好几道白烟，聚集又散开，希望能带来甘霖。
　　庄稼看天吃饭，不能太冷不能太热，不能太多雨不能太少雨，需要风但不要大风，需要温柔得刚刚好。
　　雨天的伞下是微扬的嘴角，淋湿的裤脚和停不下来的踢踏步伐。
　　风吹过，有些事忘不掉也随风而去了。不过生活中常常很难随风而去。
　　狂风暴雨到来的时候人肯定有直觉，温风细雨的时候常常浑然无觉。
　　一般不会说去淋细雨，要的是情感的宣泄，狂热的出口，所以一定要瓢泼大雨，狂风大作，跟自然作对，也不能说是作对，跟自然对话，任凭一切汹涌而来。身体素质好的时候淋了之后洗个热水澡，安稳睡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身体不好的时候喷嚏鼻涕一起来问候，第二天睡醒头脑只觉昏昏沉沉，迷糊提醒着自己确实昨天淋过了一场大雨，这个时间没有在记忆里被抹去，以后时间拉长后会不会消失不见，那不可知。
　　等风等雨太被动，追风追雨不现实，一年四季变换，人站在中央，不曾改变。
　　活着的感受是什么呢？
　　明天依旧没有降温，还是会有太阳、乌云、微风，还好没有大雨，昨晚飘了一点点小雨，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