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夏当当的猫

11、第 11 章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在市中心一个小区门口停下。许佳下了车，江子敖也跟了下来。许佳指指身后小区：“喽，我就住这里。今天晚上谢谢你请我看电影，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就是觉得时间过得有点快，真希望时间走慢一点。”江子敖说。
　　“记得下次别老顾着拍我了，你这样会错过很多精彩情节的。”许佳冲江子敖眨眨眼。
　　原来许佳一直都知道他在偷拍她，江子敖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忍不住嘛！”
　　许佳调皮笑笑，她又怎会不知面对喜欢之人无法自控的身体语言。尽管她刚才认真看着电影，可她又何尝没留意到江子敖的一举一动。
　　江子敖双手插进裤兜，若有所思般低下头陷入一阵沉默，仿佛又在酝酿什么。这场景令许佳顿感熟悉，上次江子敖就是这么跟她表白的。这次他又要整哪出？
　　江子敖沉思一会后终于抬头问许佳：“你昨天答应跟我一起看电影，我还挺意外的。你说，这算不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呢？”
　　对啊，算吗？许佳问自己。其实她的心早就给出了答案，否则她也不会轻易答应和江子敖一起出来看电影。
　　许佳轻轻点点头。
　　江子敖开心极了，他激动地向许佳伸出双臂：“那现在，在你上去之前，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许佳再一次点点头，江子敖一把搂过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这让许佳想起有一次咨询临走前江子敖给她的一个拥抱，这个拥抱跟之前的拥抱完全不同。这次的拥抱好紧好紧，就像对方生怕她一不小心会消失一样。
　　许佳的心开始突突狂跳，她听着江子敖在耳边的呼吸声，就像在那个反复出现的梦里，马背后的“他”把头靠在“她”肩上时深重的呼吸声一样。
　　许佳内心那股无法名状的悲伤感再一次袭上心头，她不自觉也伸出双手紧紧搂住江子敖，就好像他也会一不小心就消失。
　　江子敖察觉到许佳抱住他，把她揽得更紧。
　　许佳被江子敖结实的双臂紧紧环绕，她整个上半身贴在江子敖怀里，两人严丝合缝到似乎是长在一块。
　　许佳头偏向一侧，耳朵刚好贴在江子敖胸前。她听着江子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忽然很想哭，眼泪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为什么她感觉她等这一刻已好久好久，似几辈子那么长。
　　这时她的内心突然浮上来一个声音：没错，就是他。她等了好久的那个人，他终于出现了。
　　江子敖应该和她感觉一样吧，否则他怎会将她搂得如此紧，如此难舍难分？
　　夏天的夜晚，总算没有了白天的潮热。丝丝晚风掠过，许佳的心不仅没有凉快下来，反而随着江子敖的呼吸声变得愈加炽热。她多想给时间按下一个暂停键，就这样一直靠在他怀里，再也不要分开。
　　过了好一会，江子敖终于慢慢松开许佳，他摘下口罩依依不舍地轻轻给了许佳一个吻，然后歪着头调皮地说“Goodbye kiss!”
　　“这么快就要离别了？”许佳心里一紧，一股更深的悲伤感涌了上来，她忽然很担心江子敖一转身就再也不会回来，紧接着她眼前又浮现出小时候母亲转身离去的那个瞬间，那个永远都没有再回来过的背影。
　　她难过地脱口而出：“不要走。”
　　江子敖带着些许不解地看向许佳：“我还在这呢，我还没有走。”
　　许佳忙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她竟说了那样的话。
　　她知道这一切来得有些突然，可时间突然就将她扔回小时候被母亲抛弃的那个下午，她再次深陷离别悲伤，她不想这么快就分离。
　　她也知道接下来她将要说出的话会更突然，可这“分离的创伤”瞬间就压碎了她心房，完全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她不由自主又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
　　江子敖听到许佳发出的邀约，心跳狂飙，他之前何尝不想留下？只是他觉得第一次和许佳约会就提出这样的请求太唐突，他不想让她对他有任何不好的看法。
　　江子敖大脑飞速旋转，他努力思索该如何回应许佳，才能既表明他心意又显得礼貌得体。
　　“如果你一会还有事，就算了。”许佳见江子敖没有回答补充道。
　　“没有没有，我一会没事，其实我今天一整晚都没事。明天的戏是下午场和夜戏，所以我明天上午也没事。”江子敖一口气说道。
　　许佳望着江子敖有点着急的样子，害羞地低下头拉着他的手进了小区。
　　进了家门，许佳放下挎包，问身旁的江子敖：“你要喝点什么？”
　　“有矿泉水吗？我要矿泉水就可以。”
　　许佳拿出两瓶矿泉水，走到沙发边，脱了鞋在地毯上坐下，江子敖也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
　　江子敖环视一周许佳的房间：这是一间布置得简约温馨、以蓝绿色系为主带点地中海风格的房子，房间墙壁贴以浅灰绿布艺纹理壁纸，全屋浅胡桃色实木地板，客厅靠近阳台的一侧墙面放置了一个大书架，还有一张灰色单人布沙发和一个白色落地阅读灯，阅读灯旁还摆放了一大盆龟背竹。
　　江子敖情不自禁走到书架前，随手翻看书架上的书，那里摆放的大部分都是心理学相关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外国诗集和小说。
　　接着江子敖又走到阳台，只见许佳阳台两头各摆放一个浅蓝色三层实木花架，一头花架上种满各色各异花草，另一头花架上摆满形态各异的多肉。
　　江子敖又坐回许佳身边：“我好喜欢这个房间的色调，因为我自己就特别喜欢绿色和蓝色。”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喜欢养花花草草。”江子敖指着阳台和客厅里的绿植说。
　　“因为我喜欢所有跟大自然有关的东西，我不光喜欢植物，我还喜欢山川、河流、大海，还有各种动物。跟它们呆在一起，会让我内心特别平静。”
　　“我甚至想等我退休后，一定要去一个有山有水安静的地方过亲近自然的慢生活，然后再养些动物朋友，简直完美。”许佳单手撑头两眼放光，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江子敖撒娇道：“那到时候也带上我呗。”
　　许佳好奇地问：“你也喜欢这种生活吗？”
　　“其实去哪里对我来说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江子敖深情地望向许佳。
　　许佳看着江子敖望向她的深情眼神，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空气的温度悄然开始上升，许佳慌忙打开空调。
　　这时江子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刚才你让我不要走邀请我上来，我真得有点意外，但是特别开心。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接受我。”
　　许佳想起她刚才的反应，江子敖跟她告别时她突然就被一股要离别的悲伤感湮没，控制不住就脱口而出那些话。
　　“我只是不想违背我内心真实的感受。”许佳说完，紧紧盯着江子敖的眼睛说：“我跟你一样，我也不想有任何遗憾。”
　　江子敖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认真：“你知道吗？其实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你就像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的那个人。这绝不是你说的‘是咨询带给我的感觉’。”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一见钟情呢？”
　　许佳望着江子敖帅气的脸庞，脑海里回忆起他们初识的画面来：“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我跟你说‘感觉在哪儿见过你一样吗？’我也总觉得我们已认识好久好久。”
　　“真的吗？那是不是说明你对我也是一见钟情了。”江子敖的眼睛在灯光的映射下一闪一闪，热烈而又真挚。
　　是啊，这不就是许佳期望的一见钟情式的爱情吗？
　　许佳望着江子敖深邃的眼眸，它们此刻就像一汪湖水，直接将她淹没，她用力点点头。
　　江子敖痴痴地望着许佳，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神交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
　　江子敖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开始往上蔓延，他的头不由自主慢慢靠近许佳，许佳没有闪躲，而是顺势迎了上去。
　　江子敖轻轻吻着许佳，试探和感受着她双唇的温度，许佳反吻着江子敖。他的双手顺势环住许佳的腰，将她更近地拉向自己。
　　许佳轻轻勾住江子敖的脖子，吻得愈发缠绵，她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喘息声也开始变得急促。
　　江子敖正想更进一步，许佳突然停住，她用手扒拉一下凌乱的头发，起身拉住江子敖的手说：“走，去我房间。”
　　江子敖心领神会，站起来一把横抱住许佳，顺着她的指挥走进卧室。
　　江子敖脱掉T恤，他的黑色锁骨痣赫然跃入许佳眼帘，熟悉的似曾相识感和莫名的悲伤感再一次朝许佳袭来，她伸手轻轻抚摸那颗痣，眼眶开始发红。
　　她控制不住地狂吻江子敖，他们深重的呼吸声不停交织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让许佳又掉进那个梦里，那温柔的傍晚，那美丽的夕阳，那英俊的脸庞……
　　就让这所有美好，来得再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