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花开》夏当当的猫

10、第 10 章

　　许佳头晕脑胀地回到家，她先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然后窝到沙发上，打开手机微信。
　　她看到江子敖发过来的几条微信留言和一张照片：“嗨，到家了吗？我一会要拍夜戏，看看我这身装扮怎么样？”
　　许佳点开照片，只见江子敖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对着镜头正调皮比耶。
　　许佳忍俊不禁，没想到江子敖这么不把她当外人，她又该用什么口气来回应他呢？普通朋友？好朋友？还是其他？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江子敖：“从没见过你穿这么正式，所以今天是演霸道总裁吗？”
　　“哈哈哈，算是吧，一个爱而不得的霸道总裁。”江子敖说，还配了一个难过的小表情。
　　“那你这角色有点惨啊。”
　　“可不嘛！我老是接到这样的角色，永远对女主最专一的苦情男二。”江子敖苦笑着说。
　　“你一会要拍到几点？”
　　“不清楚，看情况。如果大家状态都不错，十二点前就能收工。”
　　“嗯，那你好好拍戏，我们回头再聊。”许佳说完，准备结束对话。
　　“唉，等等……”江子敖发过来一个流汗的表情，“这么快就准备下线了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哦？还有什么事？”许佳好奇地问。
　　“我想问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看电影。”江子敖说。
　　这时许佳才想起来，明天晚上她本来约了李梦熙一起看电影，结果李梦熙临时有事去不了，她正纠结到底要不要一个人去看电影，结果江子敖就对她发出了邀请，那不是正好有个伴了？
　　可是，她都还没答应江子敖，就和他去看电影，这合适吗？这怎么看都像是他向她发出的第一次约会邀请，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可是，这一切又好像是迟早会发生顺理成章的事情一样，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牵引着许佳，由不得拒绝，她只能顺着它往前走：去。
　　“好啊，刚好我明天晚上没什么事。”说出这话，许佳自己都吃了一惊，干脆利落地仿佛一点犹豫都不带。
　　“耶，太好了。那你看看猫眼上的排片你最想看哪一部？发给我，我来买票。”江子敖开心极了，他本以为许佳会拒绝，毕竟她刚说过需要考虑一下，这才几个小时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约许佳一起看电影直接进行到下一步？
　　他当然知道许佳可能会拒绝他，他也知道这进展太快，可他更知道他在这边拍戏所剩时间不多，他再不抓紧时间出击就没什么机会了。
　　“嗯，好的，一会发给你。”许佳说。
　　“片场在叫我，我要过去了，你选好后记得发给我哦。”江子敖再一次嘱咐道。
　　“嗯嗯，你快去吧。”
　　许佳随后打开猫眼，在新上的电影里仔细挑选了一部，发给江子敖。
　　接着，许佳对着手机开始发起了呆：这一切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怎么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她居然这么快就答应和江子敖约会了？这进展也忒快了。这完全没考虑多长时间啊，这也太不矜持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许佳吗？许佳起身走进卧室，望着镜子里嘴角有些上扬、眼里春光飞舞的女人：从前的许佳不这样啊？是什么让她变成了镜子里这个春心荡漾的女人？
　　许佳问镜子里的自己：“你真的喜欢江子敖吗？”
　　“当然，但同时也伴随着好奇。”
　　“那到底是喜欢多过好奇？还是好奇多过喜欢呢？”
　　许佳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她今晚已彻底丧失掉理智，她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之前理性又冷静的女人不见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自己。
　　她踩破了理智的条条框框，越过了她认为的底线，被命运推着来到眼前这一切。这是一段完全意料之外的开始，命运接下来又会将她带向何处？前方的未知让许佳忐忑，也让她有些期待和兴奋。
　　许佳找不到比疯狂更能形容她今晚所有经历的词汇，既然如此，就让一切来得再疯狂些吧！
　　许佳又想起她之前反复做的梦来：梦里的江子敖和现在不大一样，无论是发型、衣着还是气质都不同，唯独那张脸，依然还是江子敖的模样。
　　自己呢？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许佳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她在梦中的模样，她看见自己披着一头微微卷曲快要及腰的头发，飞舞的发丝在夕阳下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色外衣。微风穿过，她耳边头发轻轻拂向身后江子敖的脸庞。
　　梦中那片草地是那样大、那样空旷，周围空无一人，整个世界安静的仿佛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和马儿奔跑的声音。
　　梦中的一切美好得太不真实，却又真实得恍若她亲身经历过。
　　许佳慢慢睁开双眼：“难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骑着白马的王子？
　　“唉，小时候童话故事看多了吧，这后遗症还在。”
　　周六晚，许佳先洗了个头，简单化了个淡妆，然后按照江子敖发给她的位置信息，准备赴约。
　　因为是周末，她一改往日上班知性装扮，换上一身休闲装：一件黑色紧身休闲T恤和一条蓝色阔腿牛仔裤，腰间系一条黑色皮带，搭配一副简单玫瑰金色耳环和手链，肩上挎一个黑色编织款小包。
　　许佳到了电影院门口，只见周末的电影院人头攒动，就是不见江子敖身影，她开始四处张望寻找。
　　“你在哪儿？怎么没看到你人？”许佳给江子敖发信息问。
　　“我在休息区，你再往里走两步。我戴个黑色渔夫帽和黑口罩，穿黑色T恤白短裤，之前咨询时我穿过。”江子敖回复。
　　许佳继续往里走，终于见休息区角落里坐着一个戴帽子穿黑T恤白短裤埋头看手机的人，她忙走到跟前来。
　　江子敖抬头一看是许佳，开心地立刻站起来。
　　呵，好家伙，这江子敖把自己脸包裹得可真严实，黑口罩黑帽子还加一副黑框平光眼镜，要不是他穿着之前咨询时穿过的衣服，许佳压根就认不出来是他。
　　“你来了。”江子敖见到许佳，激动又开心：“你今天好特别，跟以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许佳故意问。
　　“感觉更生动、更美。之前的你也很美，但是那个你更知性、理智、冷静。”江子敖认真地解释。
　　“工作的时候，就是要专业和理智呀。下了班，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许佳调皮地笑笑。
　　“你没发现咱俩穿的还挺搭的么，像情侣装一样。”江子敖指指自己的衣服。
　　许佳仔细一瞅，还真是，两个人都是黑色系休闲打扮，自己出门前也差点戴个帽子，要不就更像了。
　　“幸亏我没带帽子，要不更像了。”许佳说。
　　“像一点更好，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哈哈哈。”江子敖抖动着肩膀，笑得有点大声。
　　“行了啊，美得你。电影啥时候开始？”许佳指指江子敖手里的电影票。
　　“还有十分钟。你要喝点吃点什么吗？我去买。”江子敖问。
　　“算了，还是我去吧，万一你被人认出来怎么办？”许佳不放心地说。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红，再说我裹成这样，连你都差点没认出我来，别人就更不会了。”江子敖笑着说。
　　“那就一瓶苏打水，谢谢。吃的就不要了，刚吃完晚饭，好饱。”
　　“好勒，你在这儿等我。”江子敖拿起手机朝服务台走去。
　　许佳坐在刚才江子敖坐的位置上等他。她看着江子敖走过去，又看着他走回来。好像的确没什么人发现他。嗯，她可能有点紧张过头了。
　　“咱们进去吧，可以检票了。”江子敖拿着两瓶苏打水走了过来。
　　许佳跟在江子敖身后走进影厅，只见他指着最后一排座位说：“你想坐哪儿？这一排可以随便坐。”
　　许佳好奇地望着江子敖手里的票问:“你买的座位是几号？”
　　江子敖摇了摇手里的一沓电影票：“最后这一排我全买了。”
　　许佳一愣，头一回见人看电影直接买一排座位的，她瞪大眼睛吃惊地问：“你们明星都是这样看电影的吗？”
　　江子敖不好意思挠挠头：“也不全是，只是我觉得这样没人会打扰到我们，更自在一点。”
　　“好吧。”许佳笑着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就坐这儿吧，这里观影效果最好。”
　　江子敖顺势挨着许佳坐下来。
　　看电影时，江子敖时不时就转头望向身旁的许佳：许佳今天披着头发，垂下的斜刘海顺着头发的弧度滑到耳后，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只露出挺拔的鼻子和微翘的嘴唇，很美很特别。
　　许佳发觉江子敖一直看自己，示意他专心看电影。江子敖点点头答应，一会又开始忍不住看向她。
　　他还拿出手机偷拍正专心看电影的许佳。他觉得许佳的侧颜很美，让他想起曾在上海一个法国油画展上见过的一副作品里的女主角，也是这样侧着脸，静静、专注地看向远方，特别美。
　　电影演到高潮部分，许佳忍不住开始落泪。江子敖见状，忙递出纸巾，他从没见过许佳如此感性的一面，他内心柔软的部分开始融化崩塌。
　　他忽然很想握住许佳的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安抚她，陪她一起伤感、一起难过。可他又害怕这样太唐突，于是收回了正准备抬起的手臂。
　　两个小时的电影很快结束，影院灯光亮起，江子敖起身和许佳慢慢走出电影院。
　　“今天的电影好看吗？感觉怎么样？”江子敖问。
　　“挺好看的，除了结尾，感觉导演刻意营造了一个完美结局反而让整部电影没那么完美了。”许佳说。
　　“是啊，跟我感觉一样。那样反而显得有些虚假，真实不完美的结局其实更抓人。”
　　江子敖说完望向许佳：他忽然感觉自己跟许佳有很多共同话题，他很想不停地聊下去，但一时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许佳见江子敖正望着自己发呆，忙问：“怎么了？”
　　江子敖不好意思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却一下子卡壳了。”
　　许佳望着江子敖低下的侧脸，恍惚间又掉进那个反复出现的梦里，她的心开始突突狂跳。
　　许佳假装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开车了吗？”江子敖问。
　　“没，周末这里太难停车，我打车过来的。”
　　“那我送你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许佳点了点头，然后和江子敖一起上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