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月明惊鹊

3、第 3 章

　　七个月后，隔壁湖东城来的戏痴周谓看着台上的柳如徽，同身边人称赞道：“妙啊，你们江宁城居然有这般妙人。”

　　柳如徽卸完妆，被裴青华叫至台前，周谓见了柳如徽，朝裴青华笑道：“裴老板，裴江戏院竟有如此妙人，今日听得一曲，待我返回湖东城，若是嫌弃我湖东城的青衣，岂不是你裴老板之过？”

　　严朗生道：“周兄，怕是忘了你湖东城红透半边天的段歆了，我江宁城好不容易出个大青衣，你可不能将她挖去你们湖东城了。”

　　周谓转过头来看向严朗生哈哈大笑，又看向柳如徽，向严朗生道：“柳姑娘虽年少，倒还真担的上江宁第一青衣的名头，哈哈哈。”

　　裴青华拱手笑道：“多谢两位老板的抬爱！”

　　虽不知有多少裴青华的手笔在里面，但此后柳如徽“江宁城第一青衣”的名声却是传遍了江宁城。

　　民国十一年，裴江戏院大多人都冲着柳如徽“江宁城第一青衣”的名头来听戏。

　　裴青华这时可不在乎柳如徽年岁尚小，将柳如徽的戏排得满满的，但柳如徽次次都能在台下看见严朗生。

　　一日严朗生身边的仆从前来为柳如徽带信，道：“柳小姐，二公子今夜在齐香楼宴请柳小姐，还望柳小姐赏脸赴宴，在下告辞。”

　　柳如徽看着关上的门，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否应该赴宴，眼前突然浮现每日在台下听戏的脸，柳如徽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齐香楼二楼，柳如徽和严朗生相对而坐，身边不停有上菜的小二。

　　严朗生开口道：“柳小姐别介意，严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酷爱听柳小姐的歌声，今日便想着宴请柳小姐，以示欣赏而已。”

　　柳如徽道：“严二公子实乃天上人，小女子只是裴江戏院的一名戏子，担不起严二公子的欣赏。”

　　“什么是天上人？戏子又如何？人何曾有高低之分，只要你存有生而为人的勇气，何惧他人的眼光。”

　　“人生在世，谁不是凭自己本事吃饭，也就我，整日无所事事，若无殷实的家庭，恐怕早已成为街边的饿死鬼罢了。”

　　“柳小姐凭自己的本事成为‘江宁城第一青衣’，怕是比我这个无所事事之人高尚多了，怎么担不上‘欣赏’二字？”

　　柳如徽没有想到严朗生会如此说道，愣了愣神，缓缓开口道：“二公子，不似他人所说般。”

　　严朗生道：“他人所说未必就是事实，事实如何，还需柳小姐亲自查探。在下愿同柳小姐交友，不知柳小姐有何想法？”

　　柳如徽没有出声，看着严朗生，笑了一声，举起酒杯，慢慢开口道：“小女子，愿意交下二公子这个朋友。”

　　闻言，严朗生大笑着举起酒杯，与柳如徽的酒杯碰上，“多谢柳小姐赏脸！”

　　齐香楼小宴后，严朗生经常在柳如徽下台后，去后台找她，两人也经常在外吃饭。

　　渐渐地，城中人皆知，“江宁第一青衣”柳如徽是严家二公子严朗生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