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所谓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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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安慰人的话术啊……
我自嘲地笑了两声，随后摸索出那本旧笔记本，我翻开到最新记录的那一页，摩挲着页脚，沉着眼神看着。
“唯死方解……”我喃喃了两声，盯着那几个字，仿若深渊一般，把我整个视野都扯进去，恍惚间，我好像看见那几个字朝我伸出黑洞洞的手，抚上我的肩头、我的耳鬓、我的腰间，意图将我一点一点扯进那个无可回头之路的深渊里去。
而后我看着那几只手，将我一点一点地推到房里没装纱窗的那扇窗户，又轻柔而缠绵地扶着我的手臂，将我的手放在那冰凉的窗把手上，引诱着我打开那扇通往真相的窗户。
我一点一点地打开那扇窗，寒风猛地袭面而来……
“江舟。”
“！”
我瞳孔闻言间猛然睁大。
好像是……067的声音。
我刹那间就清醒了，忙把窗“砰”地关上，仿佛劫后余生地瘫坐回椅子上，愣了一会儿，突然起身重重地合上那本笔记本，然后突然发狠，一把将本子摔到墙上。我看着那本最后落在地上的本子，双眼怔愣，像在看什么妖魔鬼怪一般，紧抿着嘴唇。
我刚刚在干什么？
我是被那四个字蛊惑了，妄图去跳楼吗？
想到这里，我的脑中控制不住地被那四个仿佛魔咒一样的字符，顿时头痛欲裂，当真像是被妖鬼缠身一般，痛苦地抓着头发，撕扯着头皮。
“江舟，江舟！”我听到0210的声音，又忽然恢复到清醒。
刚刚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这下才发现，片刻间我已经大汗淋漓。
“别看那本笔记本了，不要想，那是心魔，是你心中那些本来就不该有的执念。所谓执念，执着不消，怨念丛生。最后你得到的只有苦痛，别去想了。”
我点了点头，却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执念……既然都说是执念了，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愿意活在一个可能是虚假的梦境里，我的心里会不安生，我的生命将毫无意义。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我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我的痛苦、我的悲乐、我的欢喜忧愁又算什么，算聊无意义的空梦吗？
虽然或许还不至于真的去死，但这个真相我是一定要拿到的。
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走过去捡起那本破旧的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写下几个点，随后开始推敲。
我凭什么认为这里就是现实，而不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我往前翻看着过往关于那些大大小小梦境的记录，挑了几个印象深刻的圈出重点。
一般情况下我判断自己是否在做梦的方式是知觉和感官。但是在“佛堂”、“迪西岛”和“indoor辐射”那几个梦里，都有明显的痛觉、耳鸣、窒息感，以及……
想起在梦中的海上，那难以忍受的饥饿感，以及让我无比反胃的食人经历，我难受地咽了咽唾沫。
很显然，饥饿感也是有的。那么梦境就是有可能存在正常知觉和感官的。
接下来的判断方法，就是梦境是基于我记忆中的现实做出幻想和改变的，可是那次在“佛堂”，我听到的佛经十分清晰，有具体内容，但我在那之前却从来没有听过佛经。以及X先生和秦弄玉的脸，无比清晰但陌生的脸……
这个暂且不谈，但依旧证明了梦里确实有可能出现一些我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我又举了几个例子，圈圈画画，最终再次写下一串假设。
如果我处在一个清醒、主导、有正常知觉感官存在、有新奇感且符合逻辑的梦里，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吗？
有两种情况，一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二是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发觉自己在做梦。前者的情况居多，同时还有梦游的情况出现，比如佛堂那一次。
归类一下，我处在一个清醒、主导、有正常知觉感官存在、有新奇感且符合逻辑的梦里，且我做梦的时候有很大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梦，那么我根本无法判断我是否在梦境里。仔细回想了一下，梦在醒来之后，在记忆中留存的时间流速，与实际做梦时感受到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
我做梦的时候，感受到的时间流速是和现在一样的。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自己双手正在微微发颤。
我跳出思绪，看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论证，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扭曲的快感，和细细密密的、诡异的恐惧。
我感觉0210好像在和我说话，可我听不清楚。
直到我的胸腹升腾起一阵不适，在哆哆嗦嗦地合上本子，蜷缩在椅子上，表情难看又狰狞地笑起来。
笑到一半，我开始哭，哭声压抑又断断续续。
可能是刚刚关窗没有关紧，凛冽的风，从缝隙里钻进房间里，更添萧瑟。
“你只是，把自己圈进一个圈圈里，一次又一次地碰壁，明明手里有钥匙，可每一次碰壁都略过那扇门，试图忘记那把钥匙，最终死在那个你自己画的圈里。”
“……”
“江舟，我或许确实没有067了解你。但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无法坦视一切地去看一件事，口是心非的两面派，你所谓的推敲，只不过都是你自己设计好的，套在你自己脖子上的圈套。”
“够了……”
“我和067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你却从来都不听劝，最终命运会使你自食其果，既定命运是最公平的，一切早在你踏入人世的时候就决定了。”
“够了。”
“你是如何的人，最终食如何的果。”
“我说够了。”
“而你步至如今，已然心生执念，心魔缠身，你而今现状，是堕落是挣扎，你我都心知肚明。”
“闭嘴！！！”我终于忍受不了0210的唐僧经，怒声斥责。
静了一会儿后，我坐正了，抹了把脸，沉声道：“你不要管我。”
“……”
“我听到你在心里骂我是不听劝的泡水塑料袋了。”
“。。。”
关于探寻真相这件事，我最终还是搁置了好几日。一晃眼，已经到了快开学的日子，我和陈辰在开学前一周约了出来，打算一起嗨一下，以此告别我们转眼逝去的假期。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喝了口饮料，开口问她。
她摇了摇头：“你知道的，除了年前我还很空，后面我就一直在补课了，周一到周六的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不过还好，掌握摸鱼技巧，长期补课没烦恼，哈哈哈。”
“哎，你过年不是回老家了吗？还补课？”
“网课喽。别提了，什么回老家，就是串亲戚好吧，那个亲戚家里住几天，这个亲戚家里住几天，跟你妈的乞丐一样。”说着，陈辰翻了个白眼。
“啊？你们家过年走亲戚都这样吗？而且现在不是很多人家里都不走亲戚了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要去过生日吧，我有个奶奶辈的人正好七十大寿，和过年一起过，然后我们有一些人就住在他们家里几天。”
“哦。”
“还有一家是我们家一个远房亲戚，是我一个远房表姐家，她奶奶非要见我。我靠，真特么离谱，我印象里根本就没那么个人，一问，上一次见面还特么是我刚出生那会儿，那不就等于没见过吗？”
“……”我吃饭的动作缓了下来，听着她的话，总有些说不出的不详。
她没看出我的不对劲，继续自顾自地讲着：“哎，不过我那个表姐长得特别好看，大美女。我给你找一下嗷，我之前跟她拍过合照的，我跟你说，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
我闻言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想开口阻止，但被我自己生生忍下了。
她兴冲冲地翻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喏喏喏，就是这个，好看吧！”
我一看到那张照片，就瞬间愣住了。
照片上的女人大概二三十岁，面容姣好，肤色白皙，墨青色长发利落地扎起，对着镜头恰到好处地笑着。
说不出的熟悉感蔓延上我的心头，有一些离谱至极的答案呼之欲出，但恍然间我又想不起来那是谁。
我咽了咽口水：“她……”
“我靠！”我话没说完就被陈辰的一声惊呼打断，她的声音很大，不仅把我吓到了，周围的人也都侧目看来。
然后就是她充满惊恐和不可置信的声音：“我靠，她死了？！！！”
我心里一惊：“谁死了？大过年的，不会是谣言吧！”
她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就，就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个表姐……”
“！”
“等等，等等，你先别激动，她叫什么名字？”
只见陈辰缓了一会儿，而后朝我开口：“姓秦，秦弄玉。”
“！”
我张了张嘴，才发现我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弄玉，秦弄玉，秦弄玉。
提到这个名字，我第一反应并不是那个旖旎的梦，而是放在秦阿奶床头的那个骨灰盒上的遗照，以及她当初和我说的那句犹如魔咒的话。
“Remember my existence,remember your night,my dear.”
随后，陈辰的一句话将我拉出了怔愣：“我妈说过明天我要去参加她的葬礼，因为……因为她的遗书里提到我了……怎么会呢？我和她又不熟……”
我打断她的话：“我和你一起去，我和你一起去。秦弄玉我认识，我和她是……是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所谓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