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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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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真田像疯了一样带网球部拉练。上午挥拍，下午练习赛，晚饭后消了消食，又吼着他们去跑步了。网球部一个个面如土色，文学部倒乐得清闲。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一个个在中庭对月长吟：“壬戌之秋，七月~既望！”
我偷偷把星影月拉到一边。
“你知道莲二睡在哪儿吗？”我鬼鬼祟祟地掏出张字条。“怎的，你要表白啊。”月秒解。昨天那真心话大冒险怎么就戛然而止了！今早阳葵把我堵在柴房里：“中村叶，要么解要么结，你看着办。”说罢揣着所剩无几的薯片看赤也挥拍去了，只留我心如乱麻。
鼻尖还萦绕着莲二头发的香气，我知道我有多眷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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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部晚训回来了，赶大集似的又吵又闹。阳葵在半路就截住赤也约会去了，我与月在女寝屏气凝神地偷听。
“呀，谁在我枕头下放了字条？”是幸村的声音！
我大惊失色地望向月，脑子里像在放炮！月歉意的表情里带了丝坏笑：“也是我记不清了，他们的枕头都长一个样。”
“见~字~如~晤！”幸村拉长声调念道。“精市，快给我。”是莲二的声音。“怎么肯定是给你的？”幸村笑他。“快给我。”“先让我看看落款——呀，中村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寝笑成一团。我忽地听到一声闷响！
“造、造反啦，莲二拿枕头袭击了幸村部长！”是丸井的声音。沉寂中仁王突然喊了一句：“下克上啊！！”
“啊啊啊啊上啊！！！”“快拿被子堆壁垒！”“来不及了冲锋吧！”“啊，我阵亡啦！”发号施令、摇旗呐喊、冲锋、攻城略地、奇袭，反冲锋……。我和月扶额苦笑，立海大附属中学第N次枕头合战开始了。毕竟我们还是初中生，偶尔幼稚些也是被允许的吧？
月色清寒。
我与月聊过三轮后，男寝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过了。”幸村说：“你以下犯上，必须给我个交代。”
“表白！表白！表白！表白！”其他人打着拍子起哄。
“让女孩先说喜欢是男网部之耻。”幸村说。男寝拉开门“哦！哦！哦！”地欢呼，似是簇拥着谁走来了。
“我没写喜欢啊！”我涨红着脸：“我只想约莲二去林子里走走！”敲门声响起，他们已然到了。
“女士们，方便让我们进去吗？”幸村问。
月坏笑着打开门，却见被簇拥到最前面的是真田弦一郎。
“星影月，能和我交往吗？”他开门见山，表情尚算镇定。
“我倒想答应你，”月说：“但要先问为什么。”
“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真田有些许慌乱。“知道也要说出来！”幸村在一旁捅咕他。
“其实，从你第一次上门致谢时我就很在意你了。”这下，真田连耳朵尖都红了：“……苏州，是你上小学的地方吧？我甚至去旅游过。初中入学后，我一度也想找你表明心意，可我毕竟是风纪委员会长！校规没写禁止恋爱，但我们年纪尚轻。那些无谓的责任感使我……”“越说越远越说越远，”幸村提点他：“说关键词！”
“星影月，我喜……、喜喜喜、喜欢……喜喜喜……”
“我们走吧？”莲二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使了个颜色，拉着我的手从人堆后溜走了。走出宅子的瞬间，里面爆发出震天撼地的欢呼：“好耶！！！”
深山的夜是清冷的。我与莲二踱步到白天汲水的小溪。溪水泠泠，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该继续当年没结束的话题了。”莲二远望着山峦：“初来立海的这段时间还好有你。”这次，他的声音轻柔的像习习微风：“有了你我还会怀念东京吗？会，但是很少。因为大多数时间我都在书写与你的故事。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做值日，从星星月亮聊到诗词歌赋，我爱上了文学，看完了你推荐的书……”
“我确实很关照你。”我说。
“我真的很相信你。”他说。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我深呼吸一口，郑重道：“柳莲二就是柳莲二，星影月就是星影月。在我心里，有独属于柳莲二这个名字的意义。”“我亲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莲二抢先道。
……等等，这不该是我的台词吗？
“你不会以为，我与谁都可以关系好成这样吧？”莲二拉起我的手，含情脉脉：“阿叶，你听好，这些是我在心里藏了许多年的话：中村叶或许是个普通姑娘，却拥有着对我的致命吸引力。我亲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是个年轻的夜。”
我与恋人掌心相合，唇瓣交叠。
“我会记住这个月明星稀的晚上，蓝色的风把沉思的菩提树变成了哨子。轻轻地，轻轻地，吹响飘在那泓涟漪上的，
一片薄薄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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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我们望见大家都站在宅子门口三三两两的对话，见着我们后又聚到了一起，眼中盈溢着期待的光。我抬起右手，无名指上有莲二草编的戒指。
“又凑成了一对，大功告成，功德圆满啊！”倒是幸村最开心：“这要是拿不到三连霸，法理和情理上都说不过去了。”“我看拉着文学社来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合宿，本来就是你谋划好的吧。”阳葵道。
“嘘——”他用食指抵住嘴唇：“不可说呀，不可说。”
宅子里的应急电话适时响了，是房东，问我们有没有要补充的物资。我把吃的喝的报了一遍后，仁王说：“再运点烟花来吧，庆祝庆祝。”柳生忙按下听筒：“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
几日后，合宿结束了。
等大巴车来的时候，幸村代表网球部发了个言：先客套下感谢文学部的照顾，又重复了他们三连霸的雄心壮志云云。“文学部有没有要说两句的？”他问。我见阳葵跃跃欲试，就把她推了上去。
“我们被一种善良而美好的感情联结在一起，曾在这里度过多么有意义的一段时光。”阳葵的眼睛熠熠生辉：“我们彼此献出爱心的同时，这种感情使我们自己也变得可能更好。要知道，在今后的生活中，对身心最有益的感受，莫过于某种美好的回忆。……”
啊，是《卡拉马佐夫兄弟》。
文学部集体站到网球部对面朗诵出那本书最为出名的句子：“……我们首先将是善良的，这一点最要紧，然后是正直的，然后——”
我们将彼此永不相忘。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