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相亲》胖penny

8、第 8 章

　　一部电影看完天色已近傍晚，走出商场钟恬才心里感慨一句：时间过的真快啊。
　　钟恬坐在副驾驶迎着天边晚霞飘来的微风，到了家。
　　“车就给你停这儿了，我走了。”小区新建的停车位终于正常使用，余美强话不多说两句就急着走人。
　　钟恬还想问他要不要去楼上坐坐，后来夜风一吹把自己吹醒，但是他也走得太干脆了吧。
　　不开森！
　　另一边，余美强走出小区门口，回头看了眼小区建筑，便融入了夜色。他走到另一条街的小区门口，看到马路边的一辆白色车子还停在那里，他跑过去，玻璃窗前被贴了罚单，无奈失笑。
　　“what?天啦撸！相亲对象就是你的暗恋对象，暗恋对象就是那个余美强？这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喜剧现场。”此时胡艳艳在家里听闻这个事，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钟恬没想到她这么能瞎嚷嚷，“别让人听见了！”
　　“赵烨在书房打游戏，现在只有我和肚子里的小宝宝听到。”
　　“不过你俩还挺梦幻的，像是以前看的一部时空交错的电影，男女主角在不同时空都遇见了彼此，看来这美强惨还真是你的真命天子，没跑了。”
　　钟恬：“什么美强惨，人家叫余美强，别瞎给人起外号，”心里也觉得挺好笑的，就笑出了声，“不过，他既然早就知道了干嘛还瞒着我，真心机。”
　　胡艳艳也说：“对，看不出来这小子城府还挺深，在这扮猪吃老虎呢，钟恬恬你以后可要小心着点。”
　　钟恬赶紧维护：“哪有你说的那么有心机，人家看起来挺简单的。”
　　“就是表面上单纯，等把你喂熟了，小白兔可不就乖乖主动跳入狼窝了，还给人家数钱呢，要我说，这余美强在这玩欲情故纵呢，扮猪吃老虎呗。”
　　钟恬急了：“你小心人度君子之腹，人家连手指头都没碰过我，还帮了忙，哪里得罪你了。”
　　胡艳艳也叫起来：“嘿，我是你这头的，我不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嘛，你还倒打一耙，钟恬恬，你吃里扒外。”
　　“你别说人家坏话。”
　　“我是看出来了，人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以后怕是连饭桌也不让上了。”
　　钟恬反应过来，赶紧讨好道，“哎呀，跟你开玩笑呢，书上说了，孕妇待产期间禁止生气，我侄女要是以后生出来长着张苦瓜脸，我可跟你没完。”
　　胡艳艳简直被她打败：“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孩纸，万一是个带把的呢。”
　　“那就是个苦瓜脸侄子。”
　　胡艳艳最近孕反有点严重，打不了很久的电话就想睡觉，课是还上着，下午没什么课就提早回家了，婆婆也知道了怀孕的事早就打包了行李准备长期住家照顾她，以前躲避不及的人现在同住一屋檐下也觉得没什么，大概是自己心态变了，每天早起下班都有人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伺候她，倒也乐得清闲。
　　“现在我一天到晚就跟那猪圈子里的母猪一样，吃完就睡，睡醒接着吃，除了长膘啥事没有，你说好不好笑。”
　　“那就好好当个十个月的猪妈妈，下次再来看你。”
　　要挂电话的时候，她又突然诈尸：“你谈恋爱归谈恋爱，了解清楚再行动。”
　　钟恬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啊，你懂得....不能太快和男人上床，虽然说情到深处....”
　　钟恬赶紧打断，“行了你，都快当妈妈的人了，说得哪国清朝话，我这边有电话进来，先挂了，拜...”摁了电话，钟恬下床接了杯水猛罐进肚。
　　这天太热了，烧的人心慌慌的。
　　第二天，钟恬一大早就起来了，星期天的早晨，炎热的气候已经丝丝密密将人笼罩，楼道里已经有人在门上插上了艾叶，还有雄黄酒的味道。
　　“端午佳节即将来临，XX物业邀请清波花苑的小区业主一起包粽子，材料现有，先到先得，还附赠艾叶两株。”
　　小区群里开始嚷嚷。钟恬穿了件清凉睡裙就下去包粽子了。大妈大爷尤其多，动作熟练又快速，不到一会儿就把一整盆糯米包完了，物业又得再去领一盆，热闹极了。
　　“小姑娘，你这个倒像是个熟练工，不到两分钟就包好了，看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让给阿姨几个，阿姨家里人口多。”
　　钟恬专心忙活手里的粽叶，对折出一个坑，舀糯米进去，挑了块最大的蜜枣，又扯了根绳子用力拴紧，三下五除二，又一个绿油油的甜粽包好了。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八个....一共包了十个。钟恬按照网上的教法，先把水在高压锅里煮沸，然后把粽子全放进去煮，大火四十分钟，小火再煮两小时，瞬间糯米混着粽叶的清香味弥漫了整屋，她捞起一个差点烫到自己的手，剥开粽叶，一颗白嫩晶莹的糯米粽脱颖而出，尝了一口，又甜又香！
　　骑着小电驴去了景秀荷苑，考虑到钟国庆徐翠琴两人上了年纪，不宜多吃，于是就放了两个甜粽一个咸粽，还有几盒中秋礼盒。徐翠琴早就张罗好了，家里到处插上了菖蒲和艾草，餐桌上也摆放着雄黄酒和几条黄鱼，她递给钟恬几个袋子，说：
　　“这绿豆糕是你爸单位里发的，说是河味坊的，我吃了几块也觉得不错，多给你放了两盒，还有香囊，是我去灵法寺求的。”这是航城这边的习俗，钟恬已经习惯了。
　　“篮子最底下放的是鸭蛋和黄鱼，知道你不爱吃黄鳝就不放了。”
　　钟恬高高兴兴接过来。回到家，她发了一个白胖胖向您请了一个早安的表情包：[起床了吗，昨晚睡得好嘛？]
　　明天过后正在输入中：[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我没有赖床的习惯]后面还发了一段晨跑的视频还有运动手环的数据，显示运动十五公里，看样子应该经常运动。
　　亦霏：[真自律啊，不愧是卷王]
　　那边就没再说话了,亦霏：[你喜欢吃甜粽还是咸粽？]
　　想了想对着锅上摞在一起的粽子拍了一张发给对方，充当现世宝。
　　明天过后：[早就看到你的朋友圈了，光看造型还不赖]点开截图，是她早上发的朋友圈：
　　一大早做手工活，亲手制作粽子：五个甜粽，五个咸粽，妈妈夸我包地真好看，像一个炸药包 。配图是一张绿油油粽子堆在蒸锅上的照片。
　　ps：甜粽=钟恬，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还挺关注她的嘛,钟恬咧嘴笑。
　　明天过后：[这样看的话，那就选个甜粽吧]
　　是谁说理工男不会说情话的，怎么她这个就情话信手捏来！
　　时间显示中午十二点三十，天空一轮烈阳高悬，钟恬用篮子装了些进去，然后就出门了。
　　从东湖区到青山区距离四十公里，驾车需要两个小时，在同一个城市相当于一南一北，以前要是让她坐地铁去找胡艳艳总是觉得太远，以至于胡艳艳对她的懒惰总是颇有微词，“怎么，我一个和你穿□□长大的还抵不过这短短四十公里的距离，真是看错你了，钟恬恬。”
　　现在她一点也没觉得远，夏天的热浪像是温柔的手轻抚在脸上，连堵车也不致于太烦躁。幸好今天出门的人少，钟恬只开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快出来，到你家门口了]她发了给他送的一些端午礼品，哪知道微信里半天都没回应。
　　直到二十分钟后，余美强才发过来一串问号？
　　钟恬坐在车里边擦汗边打字：[马上端午了，给你送点礼品]钟恬很官方。
　　[等着。] 就冷漠的一句，让钟恬觉得外面的热浪彻底全打到了自己脸上。
　　很快男生从小区门里走出来，依旧穿着一身黑，脚上是人字拖，看起来很邋遢。
　　“过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更没有理想中的温情。
　　“哦，打算给朋友送点端午礼品，顺路经过的。”她直接从玻璃窗递过去一篮子，招呼都没打，就要一脚油门轰离——
　　“等等，”余美强按住车玻璃，“既然来了，干脆上楼坐坐吧。”
　　“不了吧，怕打扰到你。”
　　余美强被气乐了，快步绕到驾驶位，从车窗里强行打开了车门，把钟恬从里面拖出来。
　　“出来说。”男人力气大，不是钟恬能撼动的了的。对面保安室里的大爷在看笑话，钟恬干脆自己走出来。
　　“既然拿了东西来，没有不去家里坐坐的道理，这是礼数。”
　　于是钟恬头一次便登门入室了，随处可见的电子运输狗，大门口处是机器人识别，屋落风格是具有现代科技感的冷灰色调，地面停车场错落有致，跟钟恬那里的小区大相径庭。
　　单元门口还要刷卡，她看见电梯按了十八层，最顶层。
　　“你们这的小区房子应该卖得挺好的。”钟恬没话找话。
　　“不太清楚，应该吧。”
　　一梯两户的格局，红木门，其中一家还贴着对联，门口摆着一盆大大的发财树，嘀的一声，就见余美强打开了这家的门。
　　“进来吧。”
　　他将手里的篮子放在餐厅，然后在鞋柜里翻了半天找到一双灰灰的拖鞋给她。
　　“我这里很久没人来了，地面也挺脏的，要不就直接穿鞋进来。”
　　“没事。”钟恬还是套上拖鞋，钟恬脚小，衬得这鞋越发大了。
　　“你不跟你爸妈一起住吗？”
　　“我一个人住。”
　　这房子看起来挺大的，估计有120平米，家里的装修风格都是一应的白色，家具是黑色的，餐桌上还放着中午刚吃的剩饭剩菜，客厅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臭袜子到处都是，钟恬刚走进去就碰到一个障碍物，一个声音响起：“正在清扫，请抬脚。”
　　钟恬抬了下脚。
　　“正在清扫，请抬脚。”
　　钟恬再抬下。
　　“顽固垃圾，无法清扫。”
　　钟恬无语，余美强过来就是一脚，“一边玩去。”
　　然后，胖嘟嘟的扫地机头上顶着两只臭袜子才轰隆隆移走了。
　　他说：“人工智能有的时候也叫人工智障，喝点什么？”
　　“水。”
　　钟恬自己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下，她看见男人先去冰箱了搜索了一遍，发现没什么能喝的才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点水给她。
　　钟恬确实渴了，一口直接喝光。
　　“那个，我给你带了些粽子，我自己包的，两个甜粽，两个咸粽，还有黄鱼和雄黄酒，我看你自己没打算过端午....”
　　她停住，然后她就看见男人安安稳稳靠在他那个猪窝一样的沙发上打起游戏来了，钟恬左看右边上看下看，就她可视范围内全都看了一遍，余美强还是没搭理她。钟恬火了！
　　“你让我上来干嘛的，就是来看你打游戏？”
　　估计是游戏输了，还皱着眉头，钟恬站起来要走，余美强拉住她，温暖的手掌细细密密慢慢爬上来.....然后反手一拉，钟恬就坐在了男人腿上。
　　“....别动！”他呵斥，腰上的手紧紧箍着她，让钟恬觉得喘不过气来，直到那双手更加肆意往胸上攀延，钟恬急得赶紧夹住腿.....
　　“呵，昨天在电影院不是很嚣张的嘛？现在给你创造条件了，怎么又这样？”
　　他身上的味道好香，不是香水味，到现在钟恬都没弄清楚这种香味来自哪里，脑中的一根红线在感觉自己的胸衣被挑开的时候彻底绷紧——瞬间跳起来！
　　“不...不行，现在，别。”有女孩子的矜持和羞耻，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成猴子屁股了，昨天是昨天，自己的大胆仅限于勾勾对方的小手这一方面，但要再进一步还需要双方灵魂的共鸣，虽然她也曾想过。
　　“为什么？”他看起来很疑惑。
　　钟恬想了想，觉得发展得太快了，虽然两人是有默契地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但是这种关系跟耍流氓没什么区别。
　　“因为....因为你还不够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够喜欢你？”
　　“我感觉到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定是拼了命地爱惜，不是像你这样的.....”她从小就这么觉得，现在的余美强还是太轻浮了。
　　男人低声桀桀桀笑起来，说：“我逗你玩的，本来让你上楼就是来认认地的，没想做那个，不过，你胸确实挺大的。”
　　钟恬跺脚！
　　暧昧的气氛消散开，他看见餐桌上还放着粽子，问：“哪一个是甜粽？”
　　钟恬指着用红绳裹的那块，“这个是，我还在里面放了栗子，吃起来又香又甜。”
　　余美强三下五除二剥开，对着白糯糯的粽角就是一大口，嚼了两下又是一大口，一个粽子两三口就被他吃完了，“嗯，确实甜。”
　　两人闲呆在家里也没事，钟恬参观了他家，是个三室两厅格局，两间卧房，一间书房，主卧室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对了，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太阳能斜射入室，要是在冬天，一定很惬意。书房里除了一台台式机，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应该是经常工作用的，极简主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铺满厨具的厨房，刀叉琳琅满目，材料调味品一应俱全，餐桌上还放着中午吃剩的四菜一汤。
　　“你这让我想起了日本作家写的一本小说，女主人公连胸罩也不舍得买，却愿意把钱都花在购买厨房器具上面，美食治愈，你也效仿呀。”
　　余美强默默耳朵，他倒是没想那么多，“可能是从小自己做饭习惯了。”
　　“对了，你们小区地理位置蛮好的，闹中取静，很适合居住，房价不便宜吧。”他状似无意问起来。
　　钟恬想也没想就说：“徐女士在我上高中就把那里买下来了，说女孩子以后也要有自己的房子，而且离我上班公司也近，虽然老头老太太挺多，但平时也经常得他们照顾。”
　　她没看到余美强眼中闪过的羡慕，自顾自道：“不过你这里也不错啊，交通优越，小区环境也好。”
　　“好是好，不过还要背三十年的房贷。”钟恬吐吐舌头。
　　“真羡慕你，父母恩爱，家庭小康，独生子女。”他没看到钟恬低头时的落寞。
　　日头已经西移，钟恬说自己要回家了，“那我送你下去。”
　　钟恬开车已经日渐熟练，自从上次在马路上出了丑，她开车便格外小心，从西区开往东区又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到家已快六点。天边的晚霞像一幅夏日橘色调的油墨画，泼到人的心窝里。
　　晚上钟恬吃了一个咸粽当晚饭，边看穿越剧边练着瑜伽，看着八爷问若曦讨要一个名分，钟恬陷入了沉思。
　　“若曦，你可曾心里有我？”
　　“怎么可能没有他，三年的陪伴和照顾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他们说的对，为什么要约束自己，为何不能放手一爱，也许我该面对自己的真心好好爱一场。”
　　“你心里确实有我。”
　　钟恬练完已是一身汗，洗了澡躺床上的时候，她看了眼手机，然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亦霏：[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明天过后：[你说呢]
　　亦霏：[那你喜欢我吗？]
　　然而直到睡着了也没有收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