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啸千吟》素与

30、释天髓经

　　步依依闻声抬眼看去，吉南整个人在眼前晃啊晃，几重影让步依依分不清他的具体位置。
　　一个醉得颠颠倒倒。
　　一个伤得混混沌沌。
　　步依依用力咬着嘴唇，手缓缓抬起，指向妙柏藏身的高树：“呃呃……呃呃呃呃……”
　　吉南顺着步依依所指的方向偏头看了看，嘟囔道：“什么？一棵高树而已……”
　　脑袋又晃晃悠悠地转了回来，吉南眼神迷蒙。
　　步依依不死心，手颤抖地指了又指。
　　吉南眼睛一眯，手掌一把包裹住步依依伸出的柔荑。
　　“依依，呃……你伤心，我知道，我也……呃，依依……蓉蓉嫁给松迎，不如，你嫁给我可好？我，我全听你的，以你的智谋，我们要想掌控侗教，那……那是手到擒来的！依依，我们联手……依依……”吉南说着就朝步依依扑了下去。
　　吉南整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压在步依依身上，大力地撞到了步依依肋下的伤处，步依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住的推揇却不能撼动吉南丝毫，步依依双眼求助地望向妙柏藏身的高树。
　　妙柏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思量：“救，还是不救？救的话会引来很多麻烦，不救……是不是有些残忍了？”妙柏有些犹豫了，正要飞身跃下，就听一声锦衣被撕破的声音，嘶！
　　“依依……我爱慕你很久了，你嫁给我，让步蓉蓉和松迎后悔去！依依……以后你要铲除谁我都帮你，依依……”
　　妙柏听吉南这么一说，过往被步依依陷害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胸中怒意再次被勾起，心一狠，妙柏做了决定：罢了，步依依与吉南本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今夜我不出手报仇就算是最大的恩慈了，吉南要强占步依依，此事我决不插手！
　　再次看了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妙柏低喃一句：“步依依，祸福由天，你认命吧。”
　　一别眼，妙柏转身跃出了药庐的庭苑之外。
　　嘶嘶！衣服被撕开的声音伴随着吉南急喘低喃声传来：“依依，我……我会娶你的，忘了松迎吧，我比他强，真的，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呃！！”一声嘶哑的闷哼与一声舒服的呻吟声同时响起，妙柏却已隐没在了夜色中。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很久，一抹熟悉的身影在远处站定。
　　“松迎？”妙柏低呼一声。
　　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袍迎风柔摆，青丝缭绕，英挺的身姿好像暗夜中走出的神明。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
　　心中是重逢的欣喜，妙柏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张口就要叫唤的一刹那，妙柏看到了另一个人出现在松迎身边。
　　步……奎？
　　脚步一顿，妙柏快速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松迎一颔首，恭敬道：“长老……”
　　刚刚松迎那神明般的气势好像只是妙柏的错觉。
　　步奎一拍松迎的肩膀，含笑道：“怎么还叫长老？松迎，你应该随蓉蓉一起唤我爹爹……”
　　松迎平静道：“长老，那声爹爹松迎想留到与蓉蓉在喜堂之上向您敬酒时再唤……”
　　“哈哈哈……一个称呼而已，难得松迎如此看重！”步奎笑得很是开心。
　　“长老，今夜唤松迎来，可是有事吩咐？”
　　步奎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任何异样，才继续道：“松迎，我曾经跟你提起过，侗教中历代长老都守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侗教的兴衰，甚至是人王之域的兴衰，你还记得么？”
　　妙柏定住身子，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心中暗忖：幸得暖石上的修习方式和那些古怪的姿势，连步奎这样的高手居然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没想到今夜会撞到松迎，更没想到，居然会听到步奎抖出侗教的至高机密。
　　松迎点头，淡定道：“嗯，弟子记得，长老确是提起过……”
　　“松迎，今夜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松迎蹙起眉，躬身一礼，推辞道：“长老，松迎何德何能？请长老三思！”
　　步奎长叹一口气：“松迎，你性子淡泊，而且在年前的剑试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我不会看错的，蓉蓉选你做夫婿是她从小到大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我并非因为你是我的女婿才将侗教的秘密告知于你，我……也有私心，一会儿你就知道，我说过，这个秘密关系到侗教的兴衰，同样关系到人王之域的兴衰……”
　　“长老……我……”松迎欲语，却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步奎抬手阻止了。
　　“松迎，我侗教是人王之域的第一大教，你知不知道我步奎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弟子愚钝，不知长老宏愿……”
　　“呵呵……宏愿？确实是宏愿，我希望侗教真正成为人王之域的第一大教，真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长老的意思是……”
　　“不错，我要让侗教不再受朝廷的影响，我要侗教真正的雄霸一方！”
　　“长老，可是因为朝廷官兵破坏了今日的喜宴，所以……”
　　步奎点了点头，凝重道：“这只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侗教已经越来越没落了……本来我已经不抱希望，我觉得这个宏愿可能永远都无法实现，可是年前那场剑试，让我看到了希望……”
　　松迎沉默着。
　　步奎双手激动的扶住松迎的双肩：“松迎，侗教的最大生机……就是禁地当中的释天髓经！”
　　“释天髓经？”
　　“不错，百年之前，侗教一位的长老云游天下归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四幅卷宗，这四幅卷宗就是释天髓经，卷宗上记载了惊世的武学秘典，这位长老终其一生，却只参悟了卷宗上的只字片语，可就是这只字片语，让这位长老的武学造诣达到了我侗教创教至今为止的最高境界！可惜，可惜，这位长老没有来得及将释天髓经全部参悟就仙去了……”
　　“难道，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参悟出释天髓经上的武学？”
　　步奎黯然点头：“嗯，释天髓经是用一种古怪的文字谱写而成，除非天份极高的人，否则就算得到释天髓经也无用，对于一般的人来说，释天髓经如同废纸，没有任何用处……”
　　“长老是想……让松迎解读释天髓经？”
　　步奎点头，双眼泛起异样的光彩：“不错，松迎，你天赋极高，而且即将成为我的爱婿，我信得过你！”
　　松迎苦笑：“长老，松迎……怕令您失望……”
　　步奎坚持道：“失望总比无望的好，至少去努力过！”
　　松迎点头应允：“只要长老觉得妥当，松迎万死不辞！”
　　步奎欣慰十分，双眼氤氲道：“好，好，好……”
　　听完两人一番对话，妙柏心下暗惊：释天髓经？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典？只是只字片语就成就了那位长老达到侗教史上最高武学境界？
　　越想，妙柏越是好奇。
　　看着离去的两人，妙柏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一咬牙悄然跟了去。

　　侗教北苑，施宇林禁地。
　　石壁上那几个红色的大字在夜晚的火光下同样醒目。
　　步奎在石壁上摸索了一番，也不知道他动了那里，轰的一声，石壁上开了一个口子。
　　松迎尾随着步奎钻入了石壁上蓦然出现的洞口，妙柏正欲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进去，忽见洞口迅速合上了！
　　妙柏一跺脚，十分的不甘，稳了稳心神，静候在了林中隐蔽处。
　　不到片刻，又是轰的一声，洞口重开，松迎与步奎两人双双而出。
　　松迎面带愧色，步奎很是颓丧。
　　“长老……松迎不才！”松迎垂着头，仿佛犯了大错。
　　步奎摆了摆手，叹道：“无须自责，你不过是匆匆看了一遍，能被一眼识破也就不是释天髓经了，当初侗教那位长老也是耗费了几年才领略了皮毛，你如此年轻又怎么可能一看就知道？从明日起，子夜时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解读！”
　　松迎依旧垂着头，精神有些萎靡：“弟子……弟子遵命……”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妙柏跟着离开了。
　　闯禁地这种危险的事情妙柏可不敢做，就算再好奇，也不值得用命去拼……
　　尾随松迎来到一处庭苑，这里比药庐精致太多，想必是步奎特意安排的。
　　步奎已经离去，只剩松迎一人。
　　内屋烛火昏黄，松迎的影投在窗上，妙柏呆呆望着，伸出手想去触摸，又停滞在半空，心中五味杂陈。
　　松迎，松迎，三年了，一切好像都已经物是人非，你为何要娶步蓉蓉？是要弄个明白，还是就此转身离去？
　　妙柏在窗外踌躇不前。
　　“来了为何不进屋？难道，你就不想再见我？”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妙柏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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