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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两女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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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柏执袖擦了擦脸上的泥,淡笑道:“亏二小姐还心心念着我,时隔三年,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啧啧,还真是不简单呐!”
步依依面色变寒,冷冷道:“怎么?那么强的地动和洪流都没把你的命收走?贱命果然是能折腾……”
薄良地瞥了妙柏一眼,步依依不屑道:“如何?三年后的今天又混入侗教……是想报仇?”
妙柏收起笑容,前所未有地认真道:“不错,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而且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呵呵呵……你?就凭你?”步依依不再看妙柏,自顾自地将白瓷酒壶凑到唇边,瓶底一抬,晶莹的佳酿灌入嘴里,嘴角淌下两条清亮,顺着脖颈一直往下流,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妙柏放柔声音道:“真是可怜,三年前你因为妒忌陷害于我,三年后你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不知道是你不够幸运呢还是……老天有眼,故意要惩罚你?”
步依依动作一滞,双眸狠厉地瞪着妙柏:“妙柏,你可是认为今夜一定能报仇?”
妙柏点了点头:“嗯,能报仇。”
步依依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多么滑稽,多么可笑的话,步依依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妙柏静静地看着步依依笑,眼神清澈,就好像无风的碧潭,不起一丝涟漪。
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步依依水亮着双眸,看向妙柏:“妙柏,三年前,你既然已经逃出生天,三年后又何必回来?今日我定要亲眼看着你断气……”
“步依依,你没发现三年后的今日,你最大的威胁似乎已经不是我了么,你那亲姐姐才是,看情形你是想杀我泄恨了……”
“我的东西我自然会亲手抢回来,你的命我也不会放过!”
妙柏眉角一提:“哦?你一个弱女子如何杀我?”
“弱女子?呵呵,妙柏你太天真了,我是女子不错,却不弱,你忘了?我、是侗教长老的二千金,你认为我不懂剑术?”
妙柏看着步依依,沉默不语。
步依依起身,仰头望月:“妙柏,你当日如何逃生的?我很好奇。”
“被洪流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洞穴中,今日才脱困……”妙柏照直说。
步依依眸光流转:“哦?今日才脱困?呵呵,真是……妙柏,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急着找死,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侗教弟子均认为我和步蓉蓉是爹爹的爱女,却不知道我们的剑术也得爹爹真传,爹爹曾说过,三年前的我与蓉蓉就已经到达了剑者的水平,如今恐怕离剑士不远了……”
妙柏眉头微微一蹙:“那又如何?”
步依依怜悯地瞅着妙柏,徐徐道:“还记得三年前的剑试么?当日你侥幸才勉强赢了三名侗教弟子,而今日的我,可以轻松对付一百名侗教弟子,你认为我们之间具有可比性?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命吧!”
妙柏嘶了一口冷气,眼睛圆睁:“逃命?照你的说法,我能逃得了么?你对我的命好像势在必得的样子……”
“哈哈哈……不错!”步依依笑了。
笑声未止,手中的白瓷酒瓶已经砸向了妙柏的面门。
妙柏不慌不乱,从容淡定地一偏头,啪!的一声脆响,白瓷酒瓶落地,摔得粉碎。
“步依依,你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阴险!”妙柏沉声讽刺。
步依依杀意浮现,腰间一抽,居然亮出了一柄银色的软剑。
“哟,你这还佩剑参加步蓉蓉的婚宴呢,看来你是盘算好了的,若官兵不搅场子,你就动手抢人了?啧啧啧啧,见过上赶着倒贴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上赶着倒贴的!人家松迎师兄说不定就不喜欢你这阴险的性格,步蓉蓉虽然嘴坏,心毒,但至少人家是真小人,不像你,那副好皮囊都盖不住你内里的恶臭!”
步依依怒火中烧,妙柏的一番言语刚好戳中了她的痛处,而且还撒了一把盐。
“找死!我要撕烂你的臭嘴!”步依依狰狞地嘶喝。
妙柏一撇嘴:“我实话实说而已,今日喜堂之上,没见松迎师兄连看都没看你一眼么?我说你啊,还真的是自作多情了,而且这一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了三年之久,哦,不,比三年还久!”
步依依拉着脸,挥舞着银剑就朝妙柏砍去,妙柏极快的一闪,躲过攻击。
一头蹿入屋内,一把抓起威吓领头的那根黑色铁锹。
头领瞪大了眼,眼瞅着妙柏提起桌上的铁锹又蹿了出去,一溜晶莹持续从鼻孔流出,潺潺地滑入那微张的嘴里。
银剑对铁锹。
妙柏身形诡异灵巧,步依依招招是杀招,却连妙柏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微醉的头脑顿时清醒不少。
“你,你这是什么身法?!”步依依有些错愕,身为一名骄傲着自己剑术的准剑者,步依依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哦,我自己没事儿瞎比划的,你不是剑者么?别管我什么身法,要命,来拿就是!”
步依依有些挂不住脸,使尽十成功力,一举银剑,朝妙柏头顶击斩而下。
妙柏嘴角一翘,整个身子后倒,一只脚承重,一只脚带起一个圆弧,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立住。
步依依哪里见过这种姿势?本以为一定得手,银剑却击了个空,心中咯噔一声。
妙柏乘着步依依微愣的片刻,右手横扫,铁锹重重地打在了步依依的右肋之下。
骨头断裂声伴随着步依依惨叫同时响起,一张俏脸,瞬间泛起痛苦。
妙柏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击就把步依依的肋骨给打断了几根,是她太过脆弱还是自己太过生猛?
肋下的剧痛让步依依呼吸有些困难,手一松,银剑哐当落地。
“啊!”步依依痛得怪叫,额上冷汗直冒。
妙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吃下去!”
步依依没有来得及反抗,被妙柏这么一突袭,猛地将药丸吞咽了下肚。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步依依惊恐地盯着妙柏。
一抹鼻子,妙柏吊儿郎当道:“步依依,你别用那种眼神瞅着我,我妙柏不是你,不会给你吃毒药的,刚刚比试又不是没有分出胜负,要你的狗命我随时可以动手取,用得着浪费毒药么?”
“那你给我吃的……”步依依听了妙柏的话,放心不少。
“步依依……你考虑问题够极端的,我妙柏虽说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不过,也不是普度众生的圣贤,想我给你吃疗伤的药……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到底……呃呃呃……”步依依话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失声了,只能呃呃呃地发出单音。
“不错,为了怕你痛得高呼,我只有让你乖乖的闭嘴,默默地忍受……”
“呃呃呃,呃呃呃……”步依依目光如刀,恨不得将妙柏碎尸万段,奈何重伤在身,不仅动不了,肋下之处还痛入骨髓,嗓子又被弄哑了,不能高声呼救。
“我说过,我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你当日陷害我,我就拿你这身武功来抵吧!你这伤,若是等到天亮恐怕治,也不能完全治好了,小命你留着,好好悔悟知道不?”
妙柏一把拽着步依依的手膀子就往药庐庭院的隐蔽处拖。
“你就好好呆着,享受造孽带来的报应,嗯?”妙柏转身要走,步依依一扑,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肋下,一手死死抓住妙柏的脚踝。
妙柏一回头,看到步依依不甘和乞求的目光。
妙柏一叹:“步依依,我从小就跟着师父闯荡江湖,师父告诫过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取你的命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看在当初你曾经帮我说话,让我留在侗教的情分上,我饶你不死,想我救你,以德报怨?抱歉,我做不到!”
妙柏一提脚,挣脱步依依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药庐外隐隐传来一个忿忿的男声。
妙柏一惊,迅速蹿上了庭院中的一棵繁茂的高树之上。
心中暗忖:今夜这药庐还挺热闹的,看来松迎与步蓉蓉的婚事让很多人夜不能眠啊!
正在暗思,就见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脚步毫无章法,嘴中喃喃怒骂。
“你有……什,什么了不起的?居然,敢……抢我的女人?!臭小子,以前……没,没,呃!看出来,你……藏得挺深……的嘛,明明说,说不喜习剑,却又在剑试上,搞小动作,我不服,蓉蓉是我的,我,呃!我的!”那酒饱嗝一个接一个,话语断断续续,说着吃力,听的人也很费力。
妙柏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吉南。
吉南借着酒力宣泄着心中的怒气,不停的将药庐院中的东西打翻,拼命地踩着地上的草药。
“你不让我,呃!好过,我也不会,呃!让你如意,我毁了,毁了你的药庐!松迎!你,你给我出来,我们再,呃!再比试!”吉南双手乱舞,整个人从墙角撞到石桌旁,如同游魂,在药庐庭院中四处乱晃,掀翻了采药框,撞倒了晒药架。
妙柏本想阻止,却又犹豫了,毕竟吉南与步依依不能相提并论,自己不知他剑术的高低,冒然出手恐怕会很被动。虽然他声音挺大,可药庐位置偏僻,一般来说不会引人注意,即使有人听到,也只会以为他发酒疯,不会来讨没趣的……再说酒醉之人力气会陡增,意识不清的他,若是逃脱出去,就麻烦了……
正思量,就闻吉南自语道:“咦?依依,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找松迎讨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