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约》秀峰

7、第 7 章

　　随后，他下了床，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一个黑影正朝着他的房间潜行而来。

　　他屏住呼吸，黑影越来越近，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竟是主公身边的亲信——黑袍。

　　黑袍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之下，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他的心立时一沉。

　　黑袍来到窗前，低声道：“楚涵，主公对你的进度很不满意，你在风清门已半年有余，却毫无行动。”

　　楚涵压低声音回应：“这里情况复杂，冷秋月并非易与之辈，我需要更多时间。”

　　黑袍冷笑一声：“主公可没那么多耐心，你别忘了，你体内的蛊毒随时能要你的命。”

　　楚涵知道黑袍所言非虚，但一想到冷秋月对他的种种关怀，他又犹豫了。“我会尽快完成任务，但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暴露身份。而且，主公不是说三年之内，杀了他便可么？”

　　“计划有变，主公希望你越早除掉他越好，顺便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不要被这里的虚假情谊迷惑。”说完，黑袍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涵重新躺回床上，但却再也无法入眠，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没想到计划有变，三年时间主公都等不了了。

　　第二天清晨，他顶着黑眼圈起身，来到练武场，看到大家都在练剑，冷秋月正在一旁指导。

　　冷秋月扭头看到他，微微皱眉：“你昨夜没睡好？”

　　他点点头。

　　冷秋月没有多问，只是说：“练武之人需保持良好的状态，你先去休息吧。”

　　他刚要离开，白靖走了过来，他的手臂已经包扎好，眼中依旧带着怨恨：“装模作样。”

　　楚涵没有理他，决定去后山走走，缓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后山的树林郁郁葱葱，他沿着小路前行，不知不觉来到一处瀑布前，水花飞溅，在阳光下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他坐在瀑布边的一块巨石上，想着自己的出路。

　　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能找到一种方法，让主公放弃对冷秋月的暗杀，让一切仇恨都烟消云散。但他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主公的野心如同深渊，不是轻易可以填满的。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熟悉的气息，他回头看，冷秋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师尊怎么来了？”他有些慌。

　　冷秋月看着他，问：“你近日似有诸多烦恼，我能感觉到，若你信得过我，不妨说来听听。”

　　他心中一惊，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冷秋月看穿，但看着冷秋月真诚的眼神，又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开口：“师尊，若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如何？”

　　“为何会有此问？”

　　楚涵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弟子只是假设。”

　　冷秋月走到他身边，望着瀑布：“若你会悔过，没有什么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但有些事，一旦做了，便会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你要慎重。”

　　他听着冷秋月的话，心中更加纠结。

　　时间一天天流逝，他加紧了自己的计划。

　　为了和冷秋月更多的亲密接触，在练武场上，他刻意在冷秋月面前展现出功夫的突飞猛进。

　　冷秋月看着他的变化，眼中渐渐露出了欣慰之色，对他愈发另眼相看，时常亲自指导他更高深的武学技巧。

　　近几日，许多村庄的牲畜莫名死亡，风清门接到任务，掌门派冷秋月前往一探究竟，冷秋月带着楚涵、白靖、叶轻歌以及几个内门弟子一同上了路。

　　他们清晨出发，脚步不停。

　　“某些人别到了地方腿软啊，可别拖我们后腿。”白靖压低声音，对楚涵说道。

　　楚涵没有回应，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白靖起争执，以免惹恼了冷秋月，但白靖却不依不饶，故意靠近他，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怎么？不敢说话啦？”

　　楚涵瞪了他一眼：“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有什么等回去再说。”

　　“我看你就是心虚。”白靖小声嘟囔着。

　　走了一段路后，众人稍作休息。

　　叶轻歌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分给大家，有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糕点，大家围坐在一起。

　　“这包子可真香，赶路更有劲儿了。”一个内门弟子道。

　　“是啊，还是叶师兄想得周到。”另一个弟子附和道。

　　白靖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不忘挖苦楚涵：“有些人啊，就算吃了包子，也还是个软脚虾。”

　　楚涵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包子：“你有完没完？”

　　“怎么？说你两句还不行了？”白靖站起身来。

　　“你们别吵了，师尊还在呢。”叶轻歌急忙劝阻。

　　两人这才愤愤地坐下，继续吃东西，休息片刻后，又继续赶路。

　　终于，他们来到了事发地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牲畜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路边和田间，有些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冷秋月面色凝重，蹲下身查看完一头牲畜的尸体，道：“这牲畜的死状有些奇怪，不像是普通疾病所致。”

　　白靖在一旁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师尊，这太臭了，会不会是瘟疫啊？”

　　冷秋月摇了摇头：“不太像，瘟疫不会只针对牲畜，而且这些伤口……”他凑近一具牲畜尸体，仔细观察。

　　楚涵也走上前，指着牲畜脖子上一处细微的伤口说道：“师尊，你看这里，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所伤，但又不像是普通武器。”

　　冷秋月微微点头：“的确，大家小心些，四处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搜寻了整整一天，却没有什么重要收获。

　　黄昏时分，村长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家里用晚膳，大家便跟着村长往村里走去。

　　村长家是一座典型的农村小院，土墙围成的院子里，几只老母鸡在墙角啄食。院子中间有一棵枣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周围摆着几个石凳。

　　正面是三间瓦房，屋顶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

　　村长带着大家走进屋子，屋内烛火摇曳，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村长的儿子正在灶前添柴，媳妇儿在灶台前忙碌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儿在摆放碗筷。

　　大女儿稍显稳重，扎着一条长长的辫子，默默地干活。小女儿云香十分活泼，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白靖一进屋，就直勾勾地盯着云香看，他故意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姑娘，你长得真漂亮。”

　　云香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害羞地低下头，跑到姐姐身边。

　　叶轻歌小声对白靖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干这个？”

　　白靖白了他一眼：“我这是放松心情。”

　　大家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桌上有炖鸡、腊肉、玉米饼。

　　村长热情地招呼大家：“今天辛苦各位了，粗茶淡饭，别嫌弃啊。”

　　冷秋月微笑着回应：“您客气了，这饭菜已经很丰盛了。”

　　吃饭的时候，白靖还不时地朝云香那边看，找机会和她搭话，叶轻歌看不惯，皱着眉头说：“师兄，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怎么不正经了？”

　　另一个弟子摇摇头，给他们各自夹了一块鸡肉：“快吃吧，别说话了。”

　　晚饭后，村长有些为难地说：“各位，我们家屋子不多，今晚可能要委屈你们挤一挤了。”

　　冷秋月摆摆手：“没关系村长，有地方睡就行。”

　　村长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屋子，里面有一张大炕，大家洗漱后，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