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青纱曼舞

8、第 8 章

　　醒来，他已不见踪影，心中有些失落。起身，旋叶为我换上白色襦衫和白色长裙，想起他说过白色很适合我。
　　“有黑色的衣物么？”我问道。白色太清楚了，连一粒灰尘站在上面也看得清，我更喜欢可以帮我隐藏一切的黑色，隐藏我满手的血腥，隐藏我的感情。
　　“没有。”旋叶回答道。
　　“那有其他的颜色么？”
　　“也没有。”我打开衣柜，清一色的白色。
　　“皇上说，穿脏了可以换，但娘娘一定要穿白色的衣物。”茗香站在一旁笑着补充。我哭笑不得。更让我搞不懂的是茗香老是对着床中间的一滩血偷笑，还笑得特别贼，这血该不会是寒落羽的鼻血吧？算了，不去想它。
　　我来到前殿，旋叶为我介绍了其他的侍从。我坐下，茗香泡了一壶茶。我呷了一口，道：“湖州紫笋？”
　　“娘娘好厉害，这贡茶的名字也知道。”茗香笑道。
　　“还是叫我紫绫吧，叫我娘娘，听着好别扭。”我对茗香说道。
　　“那可不行，在外面可以叫你紫绫，但在皇宫就不得不叫你娘娘了。”
　　“那和我喝一杯茶，也不可以？”
　　她眼珠转了转，道：“恭敬不如从命。”于是，我又拉上旋叶一起品茶。

　　没喝几口，就有人通报：宣妃来了。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茗香，茗香告诉我道：“宣妃和静妃是近两年来最得宠的后妃，本来大家都以为她们两人中的一人会成为皇后。她这次来，恐怕是惹事的。”刚说完，宣妃就趾高气昂地进来了。没有任何礼节性的动作，径自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连她的侍女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打量了一下，竟发现她的样貌与我有七分相似。
　　“哼！”她开口，“我还以为乐坊出身的人有多漂亮，把皇上的魂都给勾掉了呢。不过，你们这种人有的是手段，竟然爬上了皇后的位子，真是厉害啊。”
　　茗香忍不住反齿相讥：“宣妃娘娘的手段才厉害呢，从秀女直接升到贵妃。”
　　宣妃大怒，拍案叫道：“反了啊，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敢跟我顶嘴，来人啊，给我掌嘴！”
　　旋叶也开口道：“宣妃娘娘，这里是皇后殿，不是您的宣和宫，请自重。”宣妃更怒。
　　“茗香，你怎么可以和宣妃娘娘顶撞呢，把这杯茶拿去，给宣妃娘娘赔个不是。”我递给茗香一杯茶，使了个眼色。茗香心领神会，拿了茶走过去，离宣妃还有半步之遥时，故意绊了一交，将整杯茶都撒在她身上。
　　茗香大笑，旋叶也忍不住笑了，其他侍从也在一旁偷笑。宣妃怒极，起身对我恶狠狠的说道：“你等着！”快步离去。又是一阵大笑。
　　笑完之后，茗香对我说道：“别理她，她一向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这次没当上皇后，可能又听说昨夜皇上在这过夜的事，嫉妒了。要知道皇上从没在别的宫里过夜呢。”
　　“他不在别的宫里过夜？”我问道。
　　“是啊，皇上总在别的宫里云雨后回自己的寝宫。”旋叶轻咳一声，茗香停下不再述说。他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噩梦，他的无助，还有他的脆弱啊。
　　我们继续品茶。“哎呀！”茗香忽然叫道，“茶喝多了，我想出恭。”
　　“快去快回。”一溜烟地不见了她的踪影。不一会儿，她回来了，脸上笑嘻嘻的。
　　“去他那汇报，来回赶得这么急，一定累了吧，过来先喝杯茶吧。”
　　“不要紧，我轻功不错，去皇上那一点也不累。”说完，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旋叶斟茶的手也微微颤抖。
　　“茗香知错了。”她跪下，道，“请娘娘处罚。”旋叶也跪下了。
　　“起来吧，你们何错之有，都是他安排的，你们怎么可能违抗他的命令。”我淡淡地说道。她们站起身，茗香看了看我的脸色，问道：“娘娘真的不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气的，只是以后要去就去吧，别拿出恭当借口了，过来喝茶吧。”
　　茗香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了下来，又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说道：“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果然，一会便传来宣妃由贵妃贬为婕妤的消息。我笑笑，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