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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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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
我和沈确约在酒店看羽毛球比赛。
吃着小烧烤,喝着小啤酒,好不惬意。
喝到七八分醉时,看着沈确微红的侧脸,我突然起了邪念。
“诶,沈确,你……嘴唇看起来真水润,很好亲的样子。”
“啊?”
沈确迟钝地转头,因为醉酒,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无辜又迷茫。
他眉头微皱,似乎是被我的口出狂言惊到了。
趁他一个不注意,我带着嘴凑了上去。
四目相对,沈确瞳孔地震。
整个人瞬间僵硬如同一座冰雕。
十几秒后,我后仰撤离。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很软很好亲。”
我微笑点头,表示很满意。
沈确突然复活,「噌」地一下起身,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你,你有病啊?突然亲我干嘛?”
沈确脸颊、耳朵通红,因为醉酒而朦胧的眼睛也短暂清明了几分。
我仔细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有震惊、不解、惊慌失措还有点迷茫……
没有恼怒,没有羞愤。
很好。
我双手撑床,身体微微后仰。
抬头仰视,挑眉轻笑。
“这么大反应?怎么,初吻?”
“怪不得这么生涩,技术还要多练……”
沈确闻言,气急败坏,跳脚反驳。
“放屁!才不是初吻!我技术牛叉的不得了!”
“哦~是吗?谁知道呢~”
我故意拉长了声音。
沈确整个人快炸了。
“你这什么语气?不相信?来来来,再来一次,我亲不死你!”
说着,沈确双手摁在我的肩膀,将我压在了床上。
身后电视里,响起了赢球后观众的惊呼声和鼓掌声。
他垂眸凝视,俯身凑了上来。
为了证明自己高超的吻技,沈确抱着我亲了三十多分钟。
然后,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看着他安静熟睡的侧脸,我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发木的嘴唇。
“嗤~”
技术差,真是太差了。
嘴都给我亲秃噜皮了。
我轻轻靠近他,闭眼进入沉睡。
第二天醒来。
沈确坐在地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缩成了一坨。
他双眼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听见我醒来的动静,他慌忙起身。
低头躲避着我的目光,双手在桌子、椅子上摸来摸去。
果然,人在慌张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忙碌。
“行了,你是打算徒手给酒店的桌子椅子抛个光吗?”
沈确手上一顿,依然不敢看我。
“我们谈谈……”
我拍了拍身旁,示意沈确坐过来。
他磨磨蹭蹭挪过来,没有坐,蹲在了我身前。
抬头,可怜兮兮的和我道歉。
“姜且~我错了,你别生气。你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
“我就一个请求,别下死手,给我留口气……”
“哦?怎么样都可以?”
我抬手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嗯嗯嗯嗯,只要你别生气不理我,怎么样都行。”
说着,沈确视死如归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微微低头,凑近,轻声说道。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
“什么?!”
沈确「唰」一下睁开眼。
然后一个没蹲稳,「Duang」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笑着重复,“我说,那你做我男朋友。”
沈确火烧屁股一般蹿了起来。
“不,不,不行。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
我轻哼,“兄弟?谁家好兄弟会抱着啃半小时?反正关羽和张飞不这样……”
“不是你说的吗?我想怎么样都可以,你是想耍赖?”
沈确低下头,皱着眉呢喃。
“这个,不可以……”
“姜且,男生和男生,是不会被允许的……”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会被允许……
沈确这话让我心头一动:
我想,我赌对了。
我起身走到他身前,“你刚刚是拒绝我的意思?”
沈确愣了一下,神色纠结点了点头。
我继续追问,“所以,沈确,你不喜欢我?”
“……”
他没有回答我。
沈确避开我的眼神,哑着嗓子说起了其他。
“姜且,你刚睡醒,脑袋还没清醒过来,刚刚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你开玩笑了。”
“昨天,昨天我们俩都喝醉了,那只是个意外。”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此翻篇。我们俩还是最好的朋友,行吗?”
我轻呼一口气,摇了摇头。
“沈确,昨天的事情不是意外,是我蓄谋已久,有意试探……”
“我没有脑袋不清醒,我刚刚也不是开玩笑。”
“沈确,我很认真。”
“沈确,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我倔强地看着他,诉说着自己强压心底多年的秘密。
语气认真,眼神诚恳。
沈确无法再逃避。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一言不发,看了我许久许久。
最终,他丢下一句“对不起”。
低着头开门,落荒而逃。
沈确走后,我独自在酒店坐了许久。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也慢慢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傍晚时分,我踏着夕阳回了家。
打开家门,我妈正在看电视。
“你昨天不是和小确在一起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他以前不都会送你回来吗?”
我妈看着我空荡荡的身后,满脸疑惑。
我摇了摇头,关上门。
“怎么了?吵架了?哦呦,稀奇事呀,说来听听?”
我妈一脸八卦凑了过来,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
“……”
“没吵架。”
突然觉得头好痛。
我走到沙发坐下,闭眼揉着太阳穴。
我妈紧跟着坐了下来,用胳膊不停碰我。
“不是吵架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别这么小气,说来听听,说来听听。”
看着我妈一脸兴奋的模样,我十分无语。
沉默片刻,我开口慢慢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
然后,我妈的表情变得比我更加无语。
她还朝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咋想的?就一点铺垫没有,直接亲,直接告白啊?太急了,太急了!哎呦我的妈,你这突如其来的,小确怎么接受得了?”
我妈语气忿忿,强烈谴责着我鲁莽试探和告白的行为。
我垂头丧气表示认同。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被拒绝了嘛。”
我妈也跟着唉声叹气。
“唉,可惜了,可惜了,小确是个好孩子啊。”
“诶,他真拒绝你了啊?他真不喜欢你啊?那这以后咋办啊……”
在我妈无比惋惜的叹气声中,我掏出了手机。
我:【沈确,明天我要去二食堂吃午饭。】
沈确:【……】
我:【我要吃可乐鸡翅,你给我打好等我。】
沈确:【……】
我:【我要两份儿!】
沈确:【……好。】
熄屏,扭头,我妈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了?”
我问她。
“你们这……刚刚是我耳朵聋了还是脑袋坏了?”
我妈起身,连连摇头,边走边嘟囔。
“老了老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了……”
低头,漆黑的手机屏里映着我的脸。
笑得一脸放肆张扬。
一个多月前,我意外住院。
病床前,沈确握着我的手,红着眼眶对我说:
“姜且,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不理你。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就知道,沈确不会骗我。
第二天中午,二食堂。
我面前放着两份可乐鸡翅,餐盘旁还有我最爱的芝芝芒芒。
大杯,加冰。
不愧是沈确,真是太贴心了!
我边吃边喝,美得不得了。
和往常一样,沈确坐在我对面。
但今天的他,格外沉默,埋头干饭,一眼都不看我。
而且他屁股好像长痔疮了,吃完等我的期间各种坐立难安。
果然,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吃完饭后,沈确送我回宿舍。
一路上,他依然沉默,一言不发。
我走在他身旁,悠然自得。
就是手总是“不小心”碰到沈确的手。
唉,没办法。
路太窄了。
真不怪我。
走到宿舍门口,沈确还是不说话。
我试探着开口,“你,没什么要问我吗?”
他看了我一眼,又飞快低头避开。
无言的沉默围绕着我们。
“唉……”
我长呼一口气,“那,我回宿舍了?”
冲沈确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
衣袖被人拉住了。
我连忙回头,笑眯眯地凑到了沈确身前。
“嗯嗯,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立正站好,等待着他的提问。
明明我是被提问的人,可沈确看起来比我更加紧张。
他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询问。
“你,昨天说……喜欢了我很多年,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
我没有一丝犹豫。
忽的,一阵微风路过,吹起了沈确额前的碎发。
阳光透过茂密树叶,稀稀拉拉洒在他的眉眼处。
他逐渐弯起的眼眸里,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