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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听君一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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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在期盼你的回归,他们不希望身边少了一张喋喋不休的嘴。
季承芜被带回黑石后,许是有些害怕,躲在万行川身后,看着面前四位陌生人。
当时的高层并非厉然风他们四个,而是由厉然风的父亲厉行彻,云伏的老师睿思,万行川的妻子丹惠妍以及程南司的哥哥程尊担任。当时四人都十分喜欢季承芜,并劝说万行川,将他培养起来。于是在当时便由厉行彻和睿思进行适应性培训,最后发现他更适合战斗,于是在八岁时,接任父亲身份的厉然风,年仅十八,担任季承芜的师父,传授他知识。
季承芜一直在万行川身边长大,也由此认识了同样被万行川抚养大的骆君。十二岁的时候,骆君,云伏以及程南司接任高层,季承芜由于年纪过小,所以没有接任,但每一次高层会议总有他的身影。
十四岁后,他便开始正式的保镖工作,跟着各种黑石成员前往交易,而多数情况都是血手而归。
睿思的妹妹睿芙一直在黑石担任医疗工作,有一天被忽然任命为厉然风和季承芜的专门医疗负责人,大抵是万行川信不过其他医疗人员,而这两个人的工作几乎强度都很高。
后来季承芜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也有内心不停矛盾的纠纷,他在十八岁时,罢工离开了黑石。
黎离坐在沙发上,听着骆君讲述季承芜以前的故事。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黎离皱了皱眉,说道,然后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哎呀!现在算算,他们也快来了,你们先走吧!”
“那你呢?”蒋古问道。
“呵呵,我一个老太婆,他们又怎么会注意呢?快走吧!我们随后跟上。”
“我们?还有谁?”骆君刚要带着蒋古离开,顿了顿,问道。
“是我和他的约定,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黎离轻轻拍了拍胸脯,笑着说。
【等结束后,再来理发店找我吧!】
季承芜跑着跑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阿季?快走啊?”厉然风问道,也停了下来。
“不,我还有约定,你们先走吧,我会跟上的。”季承芜说道,然后转身朝着商业街跑去。
“是和那位奶奶的,就是你们口中的前总领。”白卜思看着他们的眼神,解释道。听到这句解释后,厉然风和云伏似乎放心了一些,长吁了一口气。
“抓紧时间吧。”云伏提醒道。
季承芜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理发店,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没有见到黎离,于是便从楼道一路来到了三楼。
“呵呵,还真是遵守约定的好孩子呢?”黎离站在门外,看着季承芜,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所以组织除了我,都知道你的身份?”一想到这房子是程南司办下来了,季承芜看着她顺利地打开了门,问道。
“也许吧!其实我在上个月末回黑石看了一次,那时你不在。”黎离立在墙边的锤子,“那就说正事吧,你对伏绪,怎么看的?”
季承芜微微眯起双眼,从表情来看,似乎并不愿意道出这件事。
“那,不知道你认识蒋古吗?”黎离又问道,并伸手示意他进屋里说。
“伏绪情报人员,季雷跟他熟的很。”季承芜关上了门,回答道。
“嗯,那他叛逃组织,你知道吗?”
“我那么小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全面?”季承芜不耐烦地回答,黎离依旧祥和地笑笑,“哈哈!”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叛逃了?”季承芜试探道,“你找到他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黎离说道,“伏绪并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的统一,内部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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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蒋古作为伏绪组织的得力情报员,在内部的职位很高。
季雷雨蒋古的关系较好,于是在伏绪的一次庆功会后,蒋古见到了季雷的妻子和孩子。
“所以组织一直劝说你把孩子带走?”蒋古问道。
季雷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可是阿季还小,我真的不舍得跟他分开。”
“哎,组织也是为了你好,孩子大了总会知道点内幕,万一哪天说出去了……”蒋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可如果我能把他培养出来,对组织也是有益的。”季雷说道,但此时妻子洁舒不乐意地说道,“培养孩子?我们连组织最基本的事情都不一定会完成,你还要花时间培养他?要我说,我们就偷偷摸摸的干,等孩子长大了给他送到外省学校,我们好安心工作。”
“可不管哪样都挺累的吧……”蒋古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看了看独自在沙发上玩的季承芜,走了过来。
季承芜见到蒋古后,并没有害怕,反而笑嘻嘻地伸出手。
“阿季,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对吧!”蒋古微笑着问道。季承芜咯咯笑着,并拿出了一根棒棒糖,“给,这是妈妈买的,送个哥哥。”
“哈哈,哥哥不吃糖,这个棒棒糖是妈妈奖励给阿季的,别人可享受不到这样的荣誉哦!”
“荣誉?”季承芜收回手,疑惑地问道。
“阿季很乖啊,这是妈妈对你的爱,你自己吃吧!”蒋古摸摸季承芜的头,笑着说。
季承芜三岁那年,也许是最宁静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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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季,我天天抚养孩子,又得秘密整理信息,我已经筋疲力尽了,虽说还要继续过日子,但……我真的不想在伏绪混下去了。”
“蒋古已经叛逃了,如果找到他,把孩子交给他抚养,我们还可以继续。”
“你去找啊!目前组织已经收到了警方的几通电话,现在组织都怀疑是你,或者说我还有阿季暴露的行踪。”
“……”季雷沉默了,他叹了口气,“阿季逐渐开始记事,我也应该想想这个问题。这样吧,洁舒,我带着一部分信任我的伏绪成员离开湳哲,让警方认为伏绪已经逃了,这样还可以让你轻松一些。”
“轻松一些?你这么做就是还想让我在伏绪干吗?季雷,组织内部有多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心里是只有组织吗?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关心?”……
那是四岁的时候,父母吵架,我就躲在门外,静静地听。
半个月后,父亲走了,只剩下我和母亲,母亲依旧在帮着组织梳理文件,偶尔会晚归,大概是组织的什么重要会议吧!但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太多,只是在夜晚默默地听着,听着母亲卧室传来的各种声音。
父亲曾尝试让我接纳一些晦涩难懂的词语,但当时我并不明白,只是机械的记忆,除了蒋古这个名字外。
父母的观念不同,导致我生活的环境也不同,三岁的时候家里很宁静,父亲会经常晚归,但白天会在家。那根棒棒糖,事实上是父亲给的,只是他太忙了。
四岁的时候,父亲走了,母亲变得情绪很不稳定,甚至开始酗酒,偶有几次被发现我偷听,便用皮带狠狠地抽打我,嘴里骂着及其恶劣的词汇。可我明明什么都没说,我知道父母的不易,身处黑暗的人,总有不能说的秘密。
有一次出门玩,玩得晚了,母亲竟把我所在了屋外。
“小畜生,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谁爱收养你去找谁!你爹不要我们了,我也不要你了,滚。”
“你要敢对外说组织的事,我找到你了,非打断你的腿!”
母亲喝醉了……
我该去哪里?又要到哪去?
我饿着肚子,漫无目的地向街边走去。
直到遇到了一位看起来很温和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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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了。”季承芜坐在沙发上,眼神忧郁地看着黎离。
黎离皱了皱眉。
“好孩子,你确定已经放下过去了吗?”黎离问道。
“哈?当然放下了,要不是你先说蒋叔的那些关于我的情报,我又怎么可能给你讲?”季承芜翘起二郎腿,说。
“呵呵。”黎离轻声笑了笑,“可人在思念父母的时候,不论怎么装,都藏不住的。”
季承芜愣了愣,低下头藏住他的表情。
“孩子,小川那边有东西要交给你,我就代他给你了。”黎离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都说做父亲的,都挺含蓄的,我也是一位母亲,也能理解这份心意,给。”
季承芜看着黎离手中的棒棒糖,接了过来,但他没忍住,还是哭了出来。
“孩子啊,人不可能一直向前看,停下脚步好好想想吧!他们真的没有爱过你吗?”黎离坐到季承芜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真如蒋古所言,季雷是为了保全组织和妻儿的安全才离开的,那他回来,隐瞒姓名,会不会也是为了不被发现,想从黑石手里将你要回来?”
“至于他如何知道你在黑石,呵呵,看来蒋古也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季承芜紧紧握着那根棒棒糖,只是失声哭泣。
黑石组织高层,万行川掐灭了只吸了一半的烟,看着窗外。
他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拿出了那个徽章。
“伏绪组织还没有全灭,只是季雷,因为私心,导致曾经跟着他的成员全部丧命。”
“季承芜,如果你知道了真相,那个时候你还会狠心地砸向你的母亲吗?”
世界上会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吗?万行川不知道,但他明白,季雷和洁舒,两个观念不一的人,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有用自己的方式去爱。
洁舒爱着他,却因为工作的压力而导致了性情残暴。万行川又拿出了一个袋子,袋子里满是钱币和纸币。
舒澜市:
“我的孩子在瓦街?”准备上班的洁舒面色憔悴地看着对面的人,“你没有在骗我吧?”
“我没有骗您,去了瓦街就知道了,但是,还请你忍住冲动,时机未到。”
于是她换上了防卫服,将自己全全裹住。
“我可以帮你们做杂事,但我听说阿季在瓦街过得并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为他准备每天的晚饭吗?”
季雷来过的当天晚上:
“他死得其所。”看着季雷的尸体,洁舒并未表示关切,“明明组织可以一起走的,他偏偏要如此执拗,就为了给孩子一个熟悉的家吗?可没有父亲,这个家又怎么会完整呢?”
“骆小姐,阿季做的确实有不对,但毕竟你们是他的抚养人,我不多做干预,但还请手下留情,他在那边连钱都赚不了多少。”
……
万行川又叹了口气。
等阿季回来,把这些东西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