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情人》过季森林

36、第 36 章

　　中荣人人都发现他们顾总最近有点不对劲。
　　坐不住似的，每天上班都掐着点儿，急急忙忙签完合同就要走，一刻都待不下去，新来的实习生下班都没他这么积极。
　　韩小苏悄悄跟李希娜咬耳朵：“顾总和应总助和好了啊？”
　　“嗯？”
　　“他最近成天往B大跑。”韩小苏说，“我看他公司别要了，转头去B大开个金融课得了。”
　　李希娜一挑眉，说：“就是因为没和好才老往外头跑啊，你看应总助现在住哪呢，真要和好了不就搬回一块儿住了？”
　　韩小苏闻言默了几秒，挺认真的问：“应总助读的是分子生物吗？”
　　“怎么了？”
　　韩小苏疑惑道：“我怎么瞅他读的像训狗专业呢。”
　　李希娜闻言爆笑，半天没停下来。
　　你别说，还真像。

　　其实李希娜私下里也问过应如琢这个事，问他打算玩到什么时候，差不多就得了，应如琢回她说，他还没改好呢。
　　李希娜奇怪：还有哪还没改好啊？
　　应如琢说，他还找人跟踪我呢。
　　李希娜：？
　　这事儿还要从上周说起。
　　上周陈静萱开家长会，是应如琢去的，开着会顾山青给他发短信，问一会儿用不用去接他，应如琢说不用了，开完会他还要回学校，有点事。
　　是他一个师妹，实验出了点问题，明明步骤都对，却怎么都做不出结果，那个实验当年应如琢也做过，师妹求到他这里，他就答应帮她看看。
　　去了一看，应如琢说你这个少一个步骤。
　　师妹问少哪一步啊？
　　应如琢说你做实验之前没拜操作台吧？拜一个就好了。
　　师妹听完真去拜了一个，拜完实验就成功了，师妹惊喜大叫，夸赞说师兄你太厉害啦，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咱俩去外头吃。
　　正好应如琢忙了一天还没吃饭，就说行啊。
　　实验做完俩人去学校附近小吃街吃了顿，吃完出来，师妹说想去买几件衣服，问应如琢能不能陪着。
　　天色有点晚了，应如琢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逛街不安全，就答应了，陪她去挑衣服。
　　师妹逛街的时候心不在焉，一直往旁边看，没一会儿就去拉应如琢衣袖，说师兄，好像有人在跟咱们。
　　应如琢回头一看，嘿，还真有个一身黑的高个子男的跟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师妹挺害怕的，抓着他胳膊不放，说师兄这不会是个变态杀人狂吧。
　　应如琢说没事，你先去看衣服吧，我去前头买两杯奶茶，店里人多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师妹听话进店里头去了，他往前走了段，拐进小胡同里头，走走停停，发现那男的还跟着他不放，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顾山青，死性不改，刚给他两天好脸色他就犯病了。应如琢气得想笑，不过什么也没说，把师妹送回宿舍之后，扭头就钻进一家gay吧里头。
　　没过十分钟，顾山青的电话就追过来了，情绪听着还挺稳定的，关切道：“如琢啊，你回宿舍了没有啊？”
　　应如琢说：“回了啊，我正准备睡觉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顾山青问：“真回了？没在外头偷偷疯吧？”
　　应如琢就冷笑：“管得这么宽呢，关你什么事啊，你是我谁？”然后啪把电话挂了。
　　他数着时间，心想顾山青今天要是不来也就算了，他要是敢来，这事儿就没完。
　　顾山青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应如琢挂了他电话还没到半个小时，他就找到酒吧里来了，进门看见应如琢还装模作样的跟他打招呼，满眼惊讶：“哟，你怎么在这儿呢？不说睡觉去了吗？”
　　应如琢森然一笑，语气温柔得诡异：“我过来玩儿，怕你生气就没跟你说，你来这儿干嘛呀？”
　　顾山青说：“哦，我过来谈生意，马上就走，要不你先去车里等我，咱俩一块儿回去？”
　　应如琢讥讽道：“顾山青，你谈生意在gay吧里谈啊？”
　　顾山青脸色微微变了。
　　应如琢说：“下回叫你的人藏好点。”把酒杯重重一放，起身就走了。
　　这不一下子又把人惹毛了，三天两头往学校跑，带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在实验楼底下一站好几个小时，求着人家见他一面。
　　应如琢就当没看见，一回也没下去过。
　　蒋良平有天来实验室突击检查，在窗户边站了好一会儿，看乐了，招呼应如琢过来：“哎，你家那望夫石又来了。”
　　应如琢头都没抬一下：“您别管他，让他站着。”
　　蒋良平好奇：“你俩这又是怎么了啊？”
　　应如琢说：“没怎么，我扳他毛病呢，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改不了的。”
　　哟，他这宝贝徒弟脾气还不小呢。蒋良平又瞅瞅下头那影子，有几分同情：“那你悠着点啊，别把人玩死了。”
　　应如琢笑了：“哪跟哪啊，您说什么呢。”

　　十月末的时候，爆发一场流感，顾山青不幸中招，病倒了。
　　平时看着钢打铁灌的一个人，这回病得连床都下不来，体温烧到三十八度，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全靠免疫系统硬抗。
　　李希娜不胜唏嘘，说这怕不是心病吧。
　　韩小苏说什么心病啊。
　　“应总助呗。”李希娜示意她看顾山青左手上的戒指，“那戒指是一对的，现在顾总天天戴着，可应总助那枚他摘了之后就再没戴过了。”
　　韩小苏懵懵懂懂：“他弄丢了？”
　　李希娜耸耸肩：“谁知道呢。”
　　应如琢本来还挺奇怪，好几天都没在楼底下看见顾山青了，难不成是知难而退了？刚想着要不要发个短信试探试探，希娜的消息就过来了。
　　希娜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顾山青，说顾山青病了，可严重了呢，床都下不来，怪可怜的。
　　应如琢慢悠悠笑着，问：“你不怕我去了把他一气，他病得更厉害啊？”
　　李希娜也笑：“您要真舍得，您就气呗。”
　　李希娜挺有自信的，觉得应如琢也就是嘴上说说，真要把顾山青气坏了，心疼的不还是他自个儿么？
　　应如琢不知道想了什么，说行，你等着吧，把电话挂了。
　　周末的时候，真就过来了。
　　顾山青看见他，眼里流露出一抹明显的喜色，下意识便要坐起来，结果动作一下子太大，诱发一连串咳嗽。
　　旁边护工要给他拍背，被他制止了，他直勾勾看向应如琢，声音还是哑的：“你怎么来了？”
　　应如琢说：“过来看看你，好点了没有？”
　　顾山青说：“还行。”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咳嗽。
　　应如琢等他咳完了，才温和的开口道：“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顾山青听他说话这个语调，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事儿？”
　　“正好你病了，这段时间就安心养病吧，不用来找我了。病好了之后也不用来了，实验楼底下进进出出的，大家都看到你站那儿，影响不好。”应如琢说。
　　顾山青闻言一顿：“什么意思？你还是在乎那晚的事是不是？”
　　应如琢面无表情看他，不说话。
　　顾山青苦笑，眼神里透出几分哀求：“如琢，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行吗？”
　　应如琢不为所动：“你错哪了？”
　　顾山青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低声道：“……我不该找人跟踪你。”
　　“然后呢？”应如琢凑近了些望着他的眼睛问，“你会改吗？”
　　顾山青怔了一下，咬牙道：“改，我改。”
　　应如琢默默盯了他几分钟，而后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平静且遗憾道：“你改不了。”
　　“我……”
　　“你想的是下回要请个更高明的保镖，藏的更隐蔽点，千万不要被我发现了，对不对？”
　　“……”
　　“你还想着，就算被我发现也没关系，大不了低声下气哄几天呗，反正我这么好哄，又不会真的跟你翻脸，是不是？”
　　“……”
　　应如琢微微一笑，说：“我猜中了吧，顾山青？”
　　顾山青整张脸已经黑得没法看了。
　　“你不愿意改，我也受不了你这样，说到底，还是咱俩不合适。”应如琢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就到这儿吧，好吗？”
　　旁边李希娜踮脚偷偷往床头柜上瞄，瞄到床头柜上放的似乎是一枚戒指，再仔细一看，还跟顾山青手上戴的那个是成对儿的！
　　李希娜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心说不是吧，来真的啊？
　　顾山青见到那枚戒指，一震，整个人僵住了似的，半天都没动作。
　　应如琢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再说，利落转身走了。

　　顾山青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当晚就又烧起来了，烧到三十九度多，半个公司的人都来了，问李希娜是怎么回事，李希娜有苦难言，只能说她也不知道。
　　她给应如琢打电话，说：“顾总烧到三十九度多了，你来不来？”
　　应如琢静了几秒，反问：“发烧去找医生啊，找我去干什么？”
　　李希娜说：“你别这样吧，他都四十了，你不是想把他弄死吧？你明知道他改不了这个啊。”
　　应如琢冷冷道：“等他真死了那天再说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李希娜望着通话界面叹息，跟韩小苏感慨：“看着没有，应总助才是狠角色，以后惹谁都别惹他，知道吗？”
　　韩小苏也看傻了，呆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