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过苦海》高存

20、喜欢算不上在意

　　李沝还是退缩了，她不敢去见昔日朋友，但又怕朋友出事，其实不管受伤害的人是不是她朋友，她都愿意帮助女孩不受贱男骚扰，但对李沝而言此刻最好的办法只有报警。
　　“你好，120吗？昨天朋友在打工的酒吧碰到了流氓，那流氓说今天还要来找我朋友麻烦，地址是xx街xx号阿飘酒吧，对了，警察姐姐，我在外地上学，不方便赶过去，而且跟朋友闹了矛盾，你这边能隐瞒我的信息吗？我叫李沝，家住xx街xx号。”
　　李沝的坦白让公安那边的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当天夜里11点，李沝收到了公安的回电，确实有男人闹事，不过公安经把闹事男子控制住，也没有向李沝的朋友透漏半点关于李沝的消息，只说是正常巡逻，无关举报。
　　李沝彻底放心，孙腊年竖起大拇指，“李二水你可真是个沟通天才！你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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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某天夜里，孙腊年实在受不了没有毯子睡觉的寒冷，他迅速跑下楼，进仓库中找到李沝，“我要跟你一块睡。”
　　他眼神干净，脚脖子抖动，是纯冻着了。
　　可隔壁就瘫着李国涛呢，男人玩斗地主的声音惹起孙腊年的兴趣。
　　孙腊年：“你爸怎么一天到晚净打牌，他没别的事可干？”
　　李沝心想，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孙腊年：“李二水，我一个人睡觉我好冷！”
　　李沝用唇语说，你出去，我不想被当成奇怪的人。
　　孙腊年笑，“放心，你爸他听不见我讲话。”
　　可李国涛能听见李沝的声音，李沝不可能一直哑着嗓子，用口型对话，还因为孙腊年贼烦人，跟他聊天聊久了，李沝总想捶拳，或大叫。
　　“嚯！李二水，我想回北京！想回北京！这儿不光是冷，墙上还有水，太潮了，我站久了脚踝都疼，以往打篮球都没这么废骨头，真挺造孽的，李二水你想个办法把我送回北京，或者让我睡个好觉，李二水！李二水！李二水！”
　　围着李沝的床，孙腊年三百六十度喊，李沝烦躁不安，立刻找出翻盖手机，打出粗体字，“走！”
　　手机屏幕怼上了孙腊年的脸。
　　孙腊年一脸坏笑，“我不走，天台冻死鬼了，你信不信我见了阎王向他告状，你，李二水，虐待鬼魂，言而无信，说了给我买暖和的毯子又不买，还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天台，你知道我有多无聊吗？你知道吗李二水！”
　　孙爷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眼前的‘大爷’抱怨起来没完没了，“李二水，你爹凶你我会为你出头！现如今你居然不管我还赶我走！你知道我以前活着的时候有多少女生求我跟她们在一起吗，一学期被四十多个女生送情书的经历我都不想提，她们在表白墙各种表白，孙腊年我爱你我喜欢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吧！”
　　大帅哥说着实话，却也激动，脸型就不像往常一般流畅，而像马上要碎掉的气泡，时变椭圆，时又正圆。
　　李沝揉了揉眼睛，他又恢复正常。
　　他又变形…又正常…
　　李沝狂揉眼睛，再次睁开时，孙腊年贴她超近，那怪异的肉团仿佛已经钻进瞳孔里。
　　李沝害怕，下意识翻滚，想远离他，可人滚进了一旁的帘里，被包裹着，最后滚去了李国涛的床，疯狂扭动。
　　“…”
　　扣着鼻屎的老爸十几年没跟女儿亲密接触了，再次接触，就一个踹屁股蛋，把李沝踹下床去。
　　“啊！痛！”
　　“啊！李沝你干什么！”
　　“啊！爸，救我！救我！”
　　“要死，大半夜不睡觉，你想干嘛！”
　　李国涛弓下腰去，拿起拖鞋想打李沝，可帘子遮住了孩子，他分不清孩子的脑袋和屁股，他干脆又不打了，毕竟也是他孩子，打坏了脑子他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得给孩子治病，而他口袋里没有多余的闲钱了。
　　孩子也别闷死了。
　　李国涛赶紧掀开束缚李沝的帘子，见到李沝真面目后还是没忍住，一个拍脑袋，冲李沝吼，“疯子！滚去外头睡！”
　　他是指棋牌室角落的柜子，“一个女孩子，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像什么话！”
　　砰！门被李沝踹开了。
　　孙腊年却还呆在仓库里，指着李国涛，“什么女孩就非得有女孩的样子？什么话啊这是！”
　　“出来，你还嫌我不够惨吗？”
　　李沝的声音幽幽响起，孙腊年也果断放弃把事闹大的架势，跟在李沝身后，“你，你生气嘞？”
　　李沝板着个脸，突然又笑弯了眼，“不生气啊，好开心，我早就烦他打地主的声音了，我要上天台睡沙发去。”
　　“啊？那是我的地盘！”孙腊年急了。
　　李沝：“你去睡我的床，反正我爸看不见你。”
　　孙腊年仰天长叹，“no！”
　　“你不是冷么？”
　　孙腊年，“我更怕无聊，想有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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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夜特别长，李沝蜷缩在黑皮沙发里没有睡意，她时不时盯一会身边的孙腊年，“我怎么觉得，你变丑了。”
　　孙腊年冷，紧贴着李沝，抱人胳膊，“我不丑，我活着的时候是校草。”
　　如果话少，李沝信。
　　李沝：“呵呵。”
　　“嘲讽我？”孙腊年戳李沝脸颊。
　　李沝打掉他的手，“别闹，问你个事。”
　　抱着一鬼魂无法大嘴巴的心态，李沝问：“就是你会不会觉得我性格特废物，特无趣，特孤僻，特…”
　　“打住，”孙腊年挪直脑袋，直视李沝，“干嘛？自我贬低，想我夸你？”
　　李沝摇头，“没有，就是我有个特别好的女性朋友，我们从小学一直认识到初中的，可是上了初中后她就被别人抢走了，我很奇怪，她非常轻易就放弃了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性格的问题吗？”
　　“嗯？”孙腊年很困，他脖子后仰，整个身体带动李沝一块倒，他抱紧李沝，抓了抓李沝后脑勺，“性格，是有点小问题，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你那朋友既然没有选择你，就说明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现在你最好的朋友现在是我。”
　　他抱得太紧，李沝滑进他咯吱窝里，又拼命从他咯吱窝里探出脑袋，“哈？”
　　“好暖和啊李二水，你好暖和！”
　　他抱她像抱生命。
　　李沝白眼：“你抱着任何一个活人都会觉得暖和。”
　　“可我遇见的只有你，我抓住的也只有你，那些抓不住的，无论是人还是别的其他，都不要去管，去关注，去在意。
　　李沝：“你在酒吧见到的那个金子，你在意她吗？”
　　孙腊年闭眼，“拜托，漂亮姑娘我见多了，我说的喜欢算不上在意。”
　　他这话让李沝高兴，也让她在雌竞场上终于赢了一回，可瞬间她就被孙腊年浇了一盆冷水。
　　“其实李二水我感觉你比我在意她得多。”
　　李沝：“…”事实如此，李沝毫无反驳之力。
　　“感觉你还有点怕她？”
　　“你在跟她暗暗较量。”
　　“感觉你怕见她…”
　　李沝：“求你别说了。”
　　因为他全说对了。李沝想过无数次跟黄晶见面的方式，但绝对不是用现在的状态，烂大街的一刀切短发，盗版的帆布鞋和黑色的短袖。
　　李沝坦言：“你见过黄晶，你和我都觉得她漂亮可爱，我觉得我太土了。”
　　孙腊年突然狂点头，斩钉截铁：“没错，所以你要改变啊！”
　　她可以说她土，但被别人说就非常生气。
　　李沝努力挣出孙腊年怀抱，冷冰冰瞪他。
　　他情商高，能品出女孩脆弱敏感的心情，就歪嘴笑，捏着人下巴，端详五官，“李二水我讲真的，你底子贼好，你就是不会打扮，你要是打扮起来绝对大帅哥！”
　　李沝眉头拧成线，“哈？”
　　其实他是想夸她清丽高级，美起来雌雄难辨。
　　这下好了，一急，嘴巴打结，他急忙找补，“待我仔细评价！你！额头漂亮眉毛漂亮眼睛漂亮鼻子漂亮，你！牙齿白白嘴唇亮亮哪里都漂亮！”
　　好一段押韵，好听！
　　被很有自信的孙腊年夸漂亮，李沝表示很有信服力，但她转眼又烦恼，“我不会打扮，也没钱找人帮我。”
　　“我有熟人啊！”孙腊年打个响指，“化妆尸，尸体的尸。”
　　“…”
　　好暗黑的玩笑，好在李沝有个狗胆子，她好奇，“是谁？在哪？”
　　孙腊年：“就你家店附近的店啊，你都不知道吗？什么美容美发来着？”
　　“你怎么认识的？”
　　孙腊年：“就你每天在棋牌室打杂的时候，我特无聊，然后认识的，放心，死尸都很好说话的，只是我怀疑，你性取向是不是女？总在烦恼什么朋友被抢走，前几天还因为这事哭了，有那么痛吗？像失恋一样，话说回来，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李沝摇头，“但感情都是相似的，对朋友有占有欲很正常。”
　　孙腊年皱眉，一脸鄙夷，“我就对朋友就没有占有欲，我朋友对我也没，我只有头断了他们才会在注意我。”
　　李沝被逗笑，偶尔也想逗逗孙腊年，“但可能吧，可能真是爱情，我分不清楚。”
　　一向开得起玩笑的孙腊年这时突然挂脸，李沝心想她也没抢走他的巧克力。
　　“你怎么了？”李沝担心，“身体又冷了？”
　　孙腊年强压嘴角抽搐装没事，“明天！明天咱们就去找人帮忙好好打扮打扮！然后闪耀得把失去的友情夺回来！”
　　“对！夺回来！”李沝也热血沸腾了，“是爱情！”
　　“友情！”
　　“爱情。”
　　“咱两才是爱情，你是不是说过你喜欢我。”
　　“开玩笑的，人鬼殊途。”
　　“我抱不死你李二水！”
　　“啊，闷，喘不过气了。”
　　“我早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