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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正文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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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到目的,林相予会不择手段,他就是这样和我结识的。为了解决麻烦,他会再次不择手段。
我继续我的生活。
工作,生活,度假,面面俱到,同时也在关注着赫冈男子失踪案。
直到又一则新闻进入了我的视线,我才知道林相予是如何让警方相信宋玉添是自己离家出走的。
“……警方已经排除了三周前失踪的赫冈男子发生事故的可能性。根据最新报道,宋玉添很可能是为了潜逃而假装失踪。据警方消息来源,宋玉添在他工作的银行挪用了38万元,并持续从客户的账户里挪用小额资产……”
看到这则新闻后,我立刻抽出时间联系了林相予。
他要求在拆解厂前的酒吧见面。
当我踏进那家清吧时,林相予早先一步等在了那里。
他剪了头发,戴着帽子和墨镜,一身玫红色皮质风衣端坐在窗户边的吧台边,看起来清瘦了许多,即使有墨镜的遮挡,也能看出颧骨比以往突出很多。
林相予摘下墨镜,将钱包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
“那个男孩的钱包。我把他搬到后备箱的时候拿走的。我想它有可能会派上用场,没想到真的有用。”
宋玉添失踪案发生没几天,林相予的妻子总觉得公司的办公环境太差,没办法让她专心办公,于是就干脆在家里办公。
早晨闹钟响起,她起身去洗漱淋浴。
林相予趁着这个空档从包里拿出了他妻子工作时的工具钥匙,并利用丈夫的职务之便,给宋玉添的个人账号挪入了38万元。
此后,他又用同样的办法进行小额资产的转账。
就是这样,林相予成功将宋玉添失踪案变成他挪用公款盗取他人钱财后的畏罪潜逃案,转移了警方的调查重心。
可是何冠男对我的说辞并不赞同,她立刻发现了漏洞,打岔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情人除了是摄影师,还精通银行的信息系统吗?陪审团会觉得你在愚弄他们。”
我辩解道:“林相予认识他妻子的时候,就在那家银行工作……”
何冠男再次质疑:“信息技术进步飞快,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情人一边摄影一边还学习信息技术吗?”
我继续辩解:“可能是他妻子帮他的。他可能向他妻子坦白了,怕牵扯她所以才没和我说。你不了解林相予,为了达到目的,绝对会不择手段。”
何冠男似是不屑地听着,一边在她的笔录本上记录着,一边跟着我的描述说着:“典型的蛇蝎美人?”
当我得知林相予的所作所为,不可思议地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林相予说:“你觉得呢?你别担心,如果我留下证据,我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的眼里都是坚定和冷漠。
我看着他,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让一个年轻男子失去生命,合谋沉冤湖底得不到父母友人的祭葬,死后还要蒙受林相予的污蔑,人格遭受羞辱,并且林相予大有坚定不移,誓死不归的架势。
“怎么了?别这样看着我,你没有报警不就是认为我这样做是对的吗?”林相予质问道。
我立马反驳:“不,我们做错了。”
见我与他意见不统一,林相予威胁道:“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别威胁我。警察已经找过我了。”
“你也别威胁我,你没去巴黎的事,我有照片为证。”
我们不欢而散。
我知道他不光有我不在巴黎时的私密照,而且还见过车祸现场的目击证人,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我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平静,我的公司凭着先进的科技水平顺利打入亚洲市场。我也被评为年度企业家,成为最炙手可热、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我的采访不断,媒体也将我捧成了焦点人物。
白手起家,大获成功,是所有年轻人的榜样。可谓是风光无两。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都是虚有其表。
不久前,我还深陷一次意外,一次由自己的不忠导致的事故中。差点让我堕落其中,支离破碎。
集团为我的成就举行了一次庆功宴。
宋昭彰伪装成知名记者沈定言,在宴会上找到了我。
他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戴着灰棕色毡帽,一副黑框眼镜,和真正的沈定言一般无二,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在新闻报道上宋昭彰那张饱经沧桑、悲痛欲绝的脸庞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永远也无法忘却。
我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说:“我只知道你不是沈定言。”
宋昭彰掏出宋玉添的新闻报道,问我:“我不知道你是否看过,人们都说宋玉添是畏罪潜逃,但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说:“您儿子的事我是通过新闻得知的,很抱歉。”
他说:“我儿子绝不是什么小偷,也不会畏罪潜逃。我儿子已经死了。某人现在肯定在讥笑我和我的妻子。你和警察谈话的那天,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原来那天,在警察局,宋昭彰和杜若楠也在。
杜若楠情绪激动的和警察解释:“宋昭彰将那男人带回家之前,我们的儿子刚用过手机,所以他的手机不可能在家里,手机就是那男人带来的。那他一定遇到过小添,这事才可能发生。”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凶多吉少,极力地克制着悲痛的情绪,说话的声音开始发颤。宋昭彰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向警察补充道:“而且他不是独自一人,他还有同伙。”
“你怎么这么肯定?”警察似乎是因为已经听他们诉说了很多遍了,有些不耐烦地质疑道。
宋昭彰情绪失控,怒拍桌子,喝道:“我很清楚,开车前他调整了座位。之前的司机根本就不是他,他骗了我!”
可是警察并没有重视他们的说辞,只有宋昭彰和杜若楠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很可疑。只要找到这个人和他的同伙,就一定能知道点什么。
可是在警察局,宋昭彰看到了我背后只手遮天的势力和警察的无能。
宋昭彰问我:“他说慌了。人不会无缘无故说慌。他说谎是为了自保或者说保护你。那个男人在隐瞒什么呢?”
我没有回答。
他拿出一根烟问我:“你有火吗?”
我顺手将口袋里的金黄色打火机递给了他。
宋昭彰睥睨了须臾,眼里都是意味不明的深意。
他点完烟,侧目我说:“你也是一样。”
我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些天在巴黎。”
宋昭彰控诉道:“警察也这么说,但是凭着几张飞机票和酒店预订单又能说明什么呢?尽管这样,我们还是相信了警察,回了家。直到前几天,有新闻说我们的儿子是小偷,我们便知道这是圈套。我儿子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害过人。我妻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崩溃了,一病不起。但我没有放弃努力,追查了最后一条线索,就是你。我才意识到灾祸能让人失去一切。对你来说,这意味着你必须承认你当时不在巴黎,而是和别的人在一起。我告诉了警察,但是他们还是不相信我。那时我才发现你的权势有多大。权势让凶险之人更为强大。但面对像你这样凶狠的人,我并不害怕。作为一个父亲,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失去孩子,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无关痛痒。当经历了这一切,也便心如死灰、无所畏惧了!所以请您告诉我真相吧,我儿子在哪里?”
宋昭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可是我什么也不能说。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只能泰然自若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肯定是弄错了。”
见我无动于衷,雷打不动,宋昭彰情绪失控,揪着我的衣领喝道:“你当时就在那男人车上,他也不姓郑。你们在我碰见他的地方出了车祸,我儿子的车也在那里。是你处理掉他的,对吗?”
“就像这样吗?”说着,他举起我给他的打火机扔进了一旁的人工水池里。
水池溅起水花,一如宋玉添的车被拖进水里时溅起的水花一样。
这时,保安已经发现他是冒名顶替、偷闯进来的,过来驱赶。
他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被驱逐出去,于是提高嗓门痛苦地质问我:“是不是这样?你有女儿,你也是一位父亲!我和我的妻子知道宋玉添已经死了。我们只是想找到他,安葬他,以慰他在天之灵。”
保安请宋昭彰出去,宋昭彰拒不配合,对我怒吼道:“如果你女儿失踪了,你也会希望将罪犯绳之以法!不是吗?狗娘养的!”
宋昭彰被‘请’上了车,我的妻子见状,问我:“你认识他吗?”
我看着坐在汽车后座的宋昭彰那怒目圆睁的眼睛,摇了摇头。
没有人能将这件案子和我扯到一起,宋昭彰也不能。顾飞羽已经将我与这件案子撇清了关系。
之后宋昭彰回家照顾他的妻子就消失了,我再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桌上的倒计时似乎快要接近尾声,发出的滴答声更加急促。
何冠男听到我述说到这里时,基本已经理清这两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接下来就是寻找辩护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