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己》青菜豆腐不可得兼

71、第 71 章

　　哪怕是更加开明的新世纪，姑娘到了年纪不嫁人都会遭人非议，何况是这个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背景世界？老姑娘被非议，寡妇被骚扰，大概只有老太太才能随心所欲。秦宋玉没办法一步跨入老太太行列，只能睁大了眼睛，打起精神，筛选后半辈子的黄金搭档。
　　第一次做这种选拔，颇有点放不开手脚。她不知道任务啥时候完成，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生儿育女的计划，最好也别有包括□□和精神上的牵扯。没错，形婚很适合她。可上哪寻摸这么合适的工具人老公？
　　但凡是个男人，娶了老婆那必定是要睡的。洗衣服做饭生孩子是基本要求，最好长得好看孝顺父母还能挣工分。妈呀，第一关就过不去。想想又是恐婚的一天。
　　网上那些动不动就嫁给军官，还经常出任务常年不在家，无痛当妈的好事上哪找呢？算了算了，宋雨好不容易逃离了给人当后妈的命运，万万不能走这样的捷径。宋雨一心要下乡，自然要在农村扎根，可貌似农村也不太好混哦。动不动几代同堂，几层婆婆，一屋子妯娌小姑子，满坑满谷的娃。
　　翻来覆去好几宿，依然头大。

　　开春，逗留在秦宋玉身上的目光更多了，还有不少小伙子明目张胆过来搭讪，甚至主动要求帮忙干活，吓得秦宋玉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下工之后，秦宋玉顶着李静戏谑的目光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尴尬。
　　“严微微什么情况？她年纪比我还大，怎么就没人盯着她？”秦宋玉心里不平衡。同样是年纪到了的姑娘，严微微就没这些是非，难不成有什么秘诀？
　　李静对此倒是有所耳闻，“据说是家里给她介绍了对象，春节不是请假回去了一趟嘛，就是去相看了。”
　　哦，这种城里有底子的，乡下人一般都会观望，免得费半天劲，鸭子飞了。
　　“还有，严微微干活不得劲，哪有你受欢迎！”
　　严微微下乡这么多年，年底就没分到过钱。这一点秦宋玉自我感觉良好，毫不吝惜地暗暗给自己点赞。她可是年底能分红的人！当然，更多人看中的是她一年能掏出四块五的家底。真要见底了，那还不得赶紧找人家？这么处之泰然的住着，那不就说明手里还有钱呢嘛！
　　严微微好不容易回趟家，如今是进退两难。男方条件不错，至少全家都觉得人家条件不错。三十出头的纺织厂仓管科长，人比较圆滑，儿子五岁随爷爷奶奶住。发妻去世一年，他想接孩子到身边，想找个温柔些的姑娘。
　　两人见完面第二天，介绍人就找严母讨口信，“大嫂子，您说说看，微微是个什么态度？成还是不成，有什么要求只管提。”看样子，男方对严微微很满意。
　　严母其实也一万个同意。一个是人家承诺了将女儿弄回城，以后家里不用补贴她，手头也宽松些。而来男方有些本事，以后家里总能沾些光。
　　至于人家已经有了个五岁的儿子，他们倒是看得开。若人家没有孩子，城里多少姑娘娶不得？浑然忘了严微微也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姑娘。
　　可那妮子还没转过弯来，他们也不能这么快松口，平白让人看不起，怎么也要吊一吊胃口，增加些话语权，多挣些好处。
　　“他婶子，咋就这么急了？小孩子家家的，想的比较多，总得容她考虑两天。”
　　“哎哟，小孩子不懂，你们做父母的也该劝劝。这么独一份的条件，错过真就可惜了。微微嫁过去就是个享福的命，您说是不是？”

　　李静搜集了一圈未婚男青年的信息，挨个给秦宋玉分析利弊。听着听着，家里不是有难搞的亲妈，就是厉害的嫂子，或者一串弟弟妹妹嗷嗷待哺，秦宋玉觉得恐婚症又严重了呢！
　　晚上吃饭，秦宋玉难得吐槽，“阿婆，找个好人家怎么这么难！”
　　阿婆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丁顺难得抢着说话，“为什么要找人家？我家住着不好吗？”转头又问他奶奶，“奶奶，姐姐不住我们家了吗？”
　　阿婆都被他逗笑了，“姐姐要嫁去别人家当新娘子哦，哪能一直住我们家。”
　　丁顺有些沮丧。他已经大了，知道什么是新娘子。可是，就不能等等他吗？等他长大了也要娶新娘子，姐姐给他当新娘子，不就可以一直住他家？
　　秦宋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小的丁顺居然这么有想法。
　　丁顺也只是自己在心里暗自嘀咕，还没傻到当场说出来惹人笑话。村里的小孩会玩过家家的游戏，新郎新娘拜堂，男孩子都想跟可爱的小妹妹拜堂，而不是凶巴巴的大姐姐。虽然宋姐姐一点都不凶，但也是姐姐。小孩子思想的复杂性也只能到这里。
　　夜里，丁顺临睡有些不放心。
　　“奶奶，姐姐明天就去别人家了吗？”
　　“哪有那么快。”
　　“那什么时候去？”
　　“还不知道呢！”
　　“那等我长大了姐姐再当新娘子不可以吗？”
　　丁阿婆头大，“等你长大，姐姐就老啦！”
　　“我不嫌姐姐老啊，我想姐姐一直住我们家。”
　　唉！果然是个孩子，净说孩子话。
　　人生大事需要关注，工分更是一分都不能少，偏偏大姨妈还跟着较劲，多方因素下，秦宋玉萎靡了。大好时光，在家躺了半天才稍稍恢复元气。
　　李静过来看她，哭笑不得，“本以为你是个刚强有主意的，怎么遇上点事儿就倒下了？”
　　秦宋玉也很无奈。是人就有软肋，她大概是恐婚？理是这么个理，她偏偏还嘴硬，“来例假嘛，身体太虚。”
　　李静叉腰，“就你这样，比我一个孕妇补的都勤，哪里虚了？”
　　秦宋玉赶紧转移话题，“你预产期快到了吧？”
　　李静摸了摸挺起的肚子，“还有一个来月呢，刚好躲过上半年的抢收。”
　　能歇着谁愿意多干活啊？可照这么个速度，总是生娃也不是办法。不说频繁孕产伤身子，娃太多也不容易养活。
　　李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过了两天，丁阿婆找秦宋玉说话，“宋知青，看好人家了没？”
　　秦宋玉叹气，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婆，好难哦。”秦宋玉跟阿婆叨咕李静那一大列的“候选人”情况。老人家眼睛毒，生活阅历也丰富，当个参考也好。
　　丁阿婆听完她的唠叨，摇头叹气，“你这么个找法，怎么找的到哦。”这姑娘怕不是根本不想嫁人？每家的小伙子都能让她挑出理来，世上哪有十全十美？
　　顶着丁阿婆眼里的质询，秦宋玉不自觉地抓了抓头发，“嫁人好麻烦！”
　　丁阿婆扯了扯嘴角，“宋知青，如果你暂时不想嫁人，不如我收你当干孙女吧！”
　　秦宋玉差点没控制住表情，啥意思？给人当干孙女就不用嫁人了？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丁阿婆叹气，“不是说干孙女不用嫁人，而是我们家的情况特殊。”
　　秦宋玉洗耳恭听。
　　农村一直有拜干亲的传统，要么是借福气好养活，要么是想拉拢关系；另外一种就更隐晦一些，也就是童养媳。新社会不兴童养媳，所以认干亲这个遮羞布盖住的究竟是什么，外人大多是捕风捉影，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
　　丁阿婆对外的口径是她跟宋知青有缘分，所以认个干亲。可认干亲本身就令人充满遐想，尤其是她家有个丁顺，吃瓜群众很容易就会往童养媳上去想。这样，秦宋玉在丁顺十八岁前都无嫁人的烦恼，大可以慢慢挑选好人家；而丁家可以继续收租，依然是双赢，各取所需。
　　至于丁顺长大后怎么办？认干亲而已，谁也没承认是童养媳不是？主打一个吃瓜人愿者上钩，当事人拒不承认。
　　秦宋玉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果然高手在民间。保险起见，秦宋玉还托人偷偷打探了一下当地类似的习俗。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事情做在前面比事后懊悔强的多，哪怕是无用功。

　　在花山大队无依无靠的下乡知青秦宋玉突然就有了靠山！这个消息在收麦之后跟长了翅膀似的在广大吃瓜群众中无声无息地传播开来。若是这时候有热搜，那本消息的标题后一定值得标个“爆”字。
　　知青们抓耳挠腮想在村里找靠山呢！周吕都抱上娃了，陈征不还依然奋斗在第一线吗？没想到，秦宋玉亲身示范了一种全新的抱大腿方式。
　　社会经验堪称傻白甜的知青们只能看到这样的表象，村里却永远不缺人老成精的聪明人。看破不说破，老姐妹见面交换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偏还有人去套丁顺的话。
　　丁顺知道秦宋玉不会搬去别人家，高兴的不要不要的。瞧瞧他说的话：“姐姐会一直住我家。”这丁阿婆果然懂先下手为强！
　　秦宋玉格外开心：她发现任务进度又往前踏进了一步！65%了有木有！简直是意外的惊喜有木有！这个缺吃少穿的世界，她真的不想多待！
　　人民群众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新一波知青如期而至，秦宋玉再一次泯然众人，成为花山大队再平凡不过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