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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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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畔周垂眸，冷凌凌地注视她。
这次不用他说，舒苑颤抖着将手里的纸条放在他手心里，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傅畔周的背影远离。
傅畔周话很少，只讲重点。他走回讲台上，告诉全班一个坏消息。
“大家注意一点，班主任心情不好。一班这次考得很差，他说如果不是要去开会今天就会发火。”
他直白的话无疑给大家头顶浇了一桶凉水。
在同学们的哀嚎声中，考得格外差的舒苑夹紧腿挺直背默默坐好不敢吱声。
有一就有二，这晚舒苑妈妈又临时出差，托傅畔周妈妈把她一块接了。
刚被自己的新同桌、暗恋对象兼发小在自习课上发现她又传小纸条，舒苑想到自己之前许下的承诺，在傅畔周面前如坐针毡。
全程心虚地不敢看他，偶尔从车窗玻璃闪过的倒影里她看到他的侧脸。
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但舒苑莫名觉得他的情绪有点低落，手指忍不住扣了扣车窗玻璃上他肩膀处的斑点。
在外面的，她扣不掉。
期中考试的缘故，大家兴致都不太高，傅妈妈和舒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到成绩时她沉默了片刻，旋即让傅畔周提前做好准备，这次的考试成绩他父亲可能不会很满意。
舒苑听到这话，目瞪口呆，终于忍不住回头观察傅畔周的反应。
傅畔周缄口不言，觑她一眼后闭上眼，靠在后背上闭上眼。
舒苑看不下去了，圆润饱满的花瓣唇抿了抿，开口给他辩护：
“可是周姨，傅畔周是全校第二名，这么厉害的成绩为什么傅叔叔还不满意啊？”
傅妈妈惊诧地从后视镜里望她：“我也觉得畔周考得不错。我是知足了，但是他爸爸对他要求比较高，希望他能保持第一。”
她无奈地笑笑，“可能因为他爸爸当年是状元吧，没法接受自己的小孩成绩不好……”
舒苑：……
她服了，傅畔周这是哪个世界观的成绩不好。
舒爸爸当年高考数学、物理、化学三门满分，但这三门她都学得稀巴烂，舒爸爸也没有说过她什么。
傅畔周好惨，考得比她高多了，但要比她多挨两顿骂。
她没办法，只能打岔替他说些好话：
“周姨，傅畔周真的考得很好，你劝劝叔叔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在学校知道得多，他和第一名只差两分，第一名语文作文满分才总分超过傅畔周的，但作文哪能次次都满分，还是傅畔周的成绩更稳定呀。”
“而且他在学校好忙的，他是班长，还是数学课代表，每天都要帮班主任管理纪律，还要兼顾学习，有时候太累发生点考试抄错答案之类的疏忽很正常啊。我这次就发现自己抄错了一个题目的题干，一个题目的答案，分都白送了……”
傅畔周抄错答案？
傅妈妈快被她可爱死了，拍方向盘直发笑，连傅畔周都忍不住摇头轻笑，眸中的冰冷都融化了。
舒苑只顾着懊恼自己的失误，错过了冰山融化的一幕。
今天太晚，加上他们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傅妈妈没有理由带舒苑回家。到舒苑家楼下傅她还恋恋不舍的，只好让傅畔周下去送他上楼。
两人上楼，舒苑没憋住对着傅畔周又说了一通，劝他不要在意这次考试。
傅畔周越发沉默，她越发觉得他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边忙着找钥匙开门一边还在回头安慰他。
手忙脚乱中她神色茫然地自问：“我钥匙呢？”
身旁充当立牌的傅畔周忽然动了，抬手捏了捏她书包拉链上的毛绒吊坠。
舒苑恍然大悟，她怕麻烦今天收拾书包把钥匙和挂坠挂一起了。登时她耳尖一烫，支支吾吾起来。
那么明显的地方，她还把拉链来回拉过好几次，倒好像她故意拖延时间就为了和他多待一会似的。
舒苑在想怎么解释，不想傅畔周黑眸平静地凝视她片刻，忽然说道：
“圆圆，你耳朵红了。”
舒苑：？
这下她不仅耳朵充血，大脑也充血了，像只遇到危险的猫咪，炸毛后以最快速度打开门冲了进去。
她躲在门后催促傅畔周离开：“你快点走，阿姨要担心你了。”
“好，”傅畔周定定望着门后的她，轻轻说道：“明天见，舒苑。”
舒苑低头不敢直视，回他：“明天见，傅畔周。”
舒苑合起门，背靠在门板上冷静一会。
笑死，根本冷静不了。
她在一个人的空荡客厅里上蹿下跳，为自己在傅畔周面前的表现感到浑身滚烫。
舒苑跑过来，舒苑跑过去，手里捧着日记拿笔在后面续写，等宣泄完胸腔中满溢的情感后，她终于感觉自己过载的大脑在冷却中了。
一个念头滑进大脑，她忽然想到：其实丢人也比查无此人强啊。
舒苑楞怔，随后用手捂住嘴，两眼放光。
然而翌日，在老牛覆盖全班的饱和式无差别打击后，连夜制定作战计划、困眼蒙眬的舒苑成为几个抓典型的倒霉蛋，被老牛拎起来继续输出。
她屏住呼吸，哈欠都不敢打一个。
全程低头，在老牛激昂地批评式教育下，和几个跟她相同萎靡的同学一起弱气地重复：“好的，收到，好的，收到。”
因为拖后腿的数学又被他多蛐蛐两句的舒苑，老牛让她好好跟同桌学学。
只有这一次，舒苑偷窥一眼傅畔周的头顶，真情实感地回答：“好的。”
她打算变成傅畔周2.0，然而经历了想要问傅畔周问题但不好意思，想借他的考卷看看不知道怎么开口后。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抱起她的错题本，身旁凉风抚面，傅畔周起身，离开了。
舒苑：……
一整天她都在关注傅畔周的动向想要问个问题，可到最后发现，傅畔原来是真的忙。
班长事务繁杂，是他干得有条不紊，才看上去和她差不多悠闲。
她想要见缝插针进他的学习生活，还真有些难度。
带着挫败感回家，舒苑倒在床上无聊地玩手机，滚来滚去想都不甘心，干脆爬起来拍下一道错题。
点开空白的聊天界面，她呼吸一窒，心想傅畔周还有没有给她留好友位啊？
她咬住自己的唇，硬着头皮把题目发过去。
成功发出去了，她松一口气，随后打字问傅畔周能不能教一下她这道数学题怎么解。
等待对面回消息的时间里，每分钟都漫长如年。
聊天框跳了一下，她捏紧手机，心脏狂跳。
傅畔周：原来白天你是想问题目。
什么意思？
舒苑冒着问号在对话框里打出一长段解释，觉得不妥，她删掉重写，写了又删掉。
正折磨大脑，傅畔周发来一长段语音。
她手一滑点开，被傅畔周硬控50秒，听他讲这道题目的解法思路。
除了台上演讲，她还没听过傅畔周说过这么长的话。
原来暗恋对象讲题的时候是这样的，清冽的少年男声消失在手机里，她头昏脑涨，又听了两遍。
正在抱着手机偷偷幸福的时候，她脑海灵光一现，忽觉自己明白这道题的解法了。
不敢错过灵感的她蹦下床，跑去书桌上翻出纸笔，低头照傅畔周的思路立即开始计算。
过程顺利，又没那么顺利，她望着纸上似是而非的结果皱眉酷似。
正好这时傅畔周发消息来问她还有没有不懂的地方，她抿唇把卡壳的步骤拍下又给他发去，片刻后又收到两条长语音。
是关于她不懂部分的详细解析。这次她没走神，专心听完两边傅畔周的讲解，配合自己已有的计算，再次下笔时速度都流畅了许多。
没多久她落笔，惊喜地看到自己的答案居然和正确答案一模一样。
这可是数学卷倒数第二的大题啊，也没那么难嘛。
她骄傲地把自己的成果发给“傅老师”验收。
傅畔周收到三连大拇指和小金毛叼着鲜花跑过来的表情包，笑了一下。
眼前仿佛浮现她亮晶晶的黑眸和蜜糖般的甜美笑容，他的胸腔也像灌了蜜一样甜。
他打字告诉舒苑以后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舒苑猫猫探头，回他：好的呀，下次一定。
消息发一经送完毕，她立即抛下手机扑在床上，抱起最爱的狐狸玩偶滚来滚去，只为了拼命忍住，把肆意的笑声咽进肚子里。
她觉得熬到晚上再去骚扰傅学霸真是个好方法，不仅能得到大学霸的独家辅导，还能经常听到惜字如金傅畔周发给她的超长语音。
虽然是讲数学题。但录下来天天听，她背公式都更来劲。
直到这天睡觉，她还在晕乎乎地傻笑。仿佛偷藏了慢慢树洞松果过冬的小松鼠，躺在自己的床上，美美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自习，她背着书包，面带微笑想和傅畔周来个招呼，巩固一下同桌情谊。
如同雪松挺拔的少年站起，礼貌地给她让开位置，点头，带着清晨雪原的朝露凉气，和举起一半手臂的她擦肩而过。
好吧，是她想多了。
舒苑尴尬地放下手，耷拉着肩膀溜进她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