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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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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她甩着酸软的手腕走出考场。
学霸是下笔如有神，她却是临考方恨读书迟。
完了完了，舒苑直觉不太妙，心尖发麻，眼前发虚：
傅畔周，你一点也不灵！
度过一个忐忑的周末，学校老师加紧改完试卷，在周一中午的时候成绩放榜。
储馨拉住不情不愿的她挤进人堆。
她的位置比较靠下，储馨还在找的时候，舒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排名——1４9名。
舒苑：……果然又退步了。
学校出于减少调动又激发学生积极的考量，既会按照排名分班，又会为本班学生提供可供浮动的空间。
比如说一班的学生，高二上学期只要保持加权平均排名在一百名内，下学期就不会离开一班。
像她这种成绩，属于没救的，妥妥下个学期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舒苑在脑海中构建起一个傅畔周板着脸越退越远的画面，心凉了半截。
储馨排在45名，对她来说是个中规中矩的成绩，作为一班的常住民，身上自有一种学霸宠辱不惊的淡定。
视线乱飘，她突然“欸？”了一声，脸上露出难言的神色。
舒苑见她像是看见会飞的猪，脸色有点好笑，好奇地问：“怎么了？”
人群嘈杂，储馨皱起五官，靠近她耳朵说：“完了完了，班长居然没有考第一名，老牛这次要大发雷霆了。”
什么？！
舒苑瞪圆乌溜溜的眼睛，震惊道：“他这次也没考好？”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哀情。
储馨点头，说：“对啊，才考了第二名。”
舒苑：你们……有病吧。
没有人在乎学渣的死活吗？傅畔周只是没考到第一，她可是一口气下降了五十名！
舒苑悲愤转身，拔腿挤出拥挤的人群。
储馨随着她拨开的缝隙也挤出来，继续在她耳边碎碎念：
“我刚才还扫到几个人，比起之前，波动都蛮大的。估计这次老牛会大调特调，班里的座位要变天了。每次大家熟悉一些，他就搞这手。”
储馨叹气，她担心，换位置后会离舒苑太远。
老牛最爱干王母娘娘的活，闺蜜、兄弟、有点小暧昧的男女生，都逃不了被他拆散。
想到和储馨一起创作的小说差点被他发现，舒苑心有余悸：“还好他没看到我们的本子。”
储馨惊讶地看她：“班长居然没有把它交上去？”
舒苑一怔，咬住花瓣唇，黑眸圆睁摇她肩膀要她清醒一点：“拜托，他要是看到了，还能不骂我？肯定是傅…班长没交啊。你滴，都不关心我滴死活滴，坏蛋！”
“别别别……摇了，我知道错了。”
储馨弓腰连连后退，撞到栏杆上才逃离她的魔爪，直起身体，瞅见舒苑杏眼里的狡黠笑意。
可她一点也气不起来，因为她其实是个隐藏的颜控党，而舒苑又太好看了。
一中的校服丑到出名，偏偏这灰不溜秋的麻袋套在舒苑身上，衬得她身形窈窕、唇红齿白，如同黑夜中点亮的灯泡，明亮耀眼，又让人心生亲近。
因为从小家庭熏陶的缘故，储馨见过许多美女，但是还没遇见过像舒苑这么接地气的。
没有包袱随时随地发疯。老天太偏爱她了，发疯都好看。
“知道错了就好。”她抬起小巧的下巴，像大哥一样拍拍自己的胸口，说：“和你事先说好，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了，我会解决的。”
舒苑决定和她说开。
经历过上辈子，她已经习惯了被别人异样的眼光窥视审判，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储馨比她成绩好，也比她乖，还是不要牵扯进来。
真到挨骂和全校出丑的时候，反正这个本子是傅畔周从她手里收走的，不如她一个人顶下来。
再说傅畔周——
想到他清冷凌冽的脸，舒苑皱皱鼻子。
她的“求求你了”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被她的莽撞逗笑了，储馨上前揽住她的手臂，拉回舒苑胡思乱想的愁绪。
储馨：“就你想得多，想当我的救世主啊，我不允许。如果你非要这样，我就去找老牛自首，说我和舒苑在写狗血……”
两人还在外面走廊上呢，万一老牛在背后听到。
舒苑吓到蹦起来，急吼吼捂她的嘴，水润的杏眸震颤两下：“我答应你，可别在这里说啊。”
储蓄笑着拉开她的手。
自从她嫌烦坚决选择理科后，她那从事导演行业多年、文艺一辈子的老爹，每次看到她都叹气：馨馨，你要变成不解风情的理工生了，我好心痛。
要是被她老爹知道她私底下写小说，她都怕给他美死。
“听我的，老牛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储馨继续给舒苑喂定心丸，又说，“马上要换座位了，你最想和谁变成同桌啊？”
“当然是你，”舒苑不假思索的回答，“还有——”傅畔周。
可她就是吐不出这三个字。
都两辈子了，她硬是没暴露和傅畔周相识的过去，导致到现在为止本校还没有人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
储馨反正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笑眯眯地问：“还有谁啊？”
“没有了。”傅畔周大冰块，她才不要和他坐一块。
“别藏着掖着了，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舒苑鼓嘴：“不喜欢。”
储馨：“……”
等一等，她刚才只是在逗她啊。
怎么好像搞到真的了？是谁这么幸运，能让校花“爱在心口难开”。
聪慧敏锐的储馨陷入了沉思。
“舒苑！”
老牛震声一吼，舒苑打个哆嗦，立即从队伍的最后走出来。
顺着老牛只给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她傻眼了。
开玩笑吧。
“你，搬去班长旁边。”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午觉没睡醒，梦里天降大馅饼了。
其实没什么稀奇，校园好学生带差学生是传统操作。
老牛像牛一样用鼻孔猛喷气，对她恨铁不成钢地说：
“傻站着干什么，今天懒得说你。这次给你个机会，跟在班长边上好好学学，什么是学习态度。”
“是…”
“大声一点！”
“是！”
舒苑像被教官点名的新兵，腰杆绷直，目光坚毅，踩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教室。
已经雀跃地要飞起来，她咬唇抑住喉间的笑音，在心里警告自己别得意太早。
等她走到傅畔周旁边，发现真得意早了，脑袋里持续空白，想不到该怎么和他打招呼才显得不刻意。
［嗨，以后我们就是新同桌啦。］
不行，好蠢。
［没想到能和学霸成为同桌，我有的学了。］
怎么有点阴阳怪气。
［其实我也很喜欢数学！希望我们能在学习上互相帮助，一起进步。］
啊啊啊完全说不出口。
脑子飞速转动，短短几秒的头脑风暴后舒苑深吸一口气，开口。
秀美的五官凝起，她挂上傅畔周招牌的冷漠表情，眼皮耷拉着，半睁不睁，对雪松一样的少年说：
“新同桌，请让一下。”
傅畔周嘴瓣翕动，想说什么，可一旦看到她平淡的神色，心中的失落流淌汇聚，化成一个字。
“嗯”
他起身给他的新同桌让座。
舒苑扬起尖尖的下巴看他起伏的喉结，修长脖颈如线雕，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下：她竹马真帅，还有。
她学的真像。
全班座位重排完毕，老牛黑沉脸，把傅畔周叫去他办公室。
他一走，舒苑恢复自由自在，乐颠颠地来回跑了几趟，把自己的书和文具都搬到傅畔周旁。
等傅畔周的旧同桌把东西收走，她好彻底占领地盘。
更让她美到冒泡的事，继傅畔周成了她同桌之后，储馨居然成了她的前桌。
两个污污废料心心相印，她倒要看这下谁还能逮到她给储馨传小纸条！
失去了班主任和班长管教的自习课，教室里搬动书籍、移动桌椅的声响混着人声，格外喧嚣。
经历完一场大仗，哪怕是学霸云集的一班，大家想要放松的心情也占了上风，
到最后喧嚣已经不是换座位所发出的声响，而是趁此机会闲聊地闲聊，打闹地打闹。
舒苑正趴在桌子上和储馨聊得火热，忽然福至心灵，一抬头，靠着窗户的她和走廊尽头的傅畔周遥遥对视。
倏忽间她收起嬉皮笑脸，咳嗽一声，拍储馨肩膀一掌，说道：“班长回来了。”
说完她立即，滑下去坐好，翻出作业本装样整理错题。
储馨也马上转回去找本书看。
周围的同学见到她们这样也反应过来，安静像涟漪，一圈圈散开。
等傅畔周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班已经鸦雀无声。
他没有揭穿这个明显的小把戏。
然而舒苑只顾埋头写翻卷子，此时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是空气。
傅畔周垂眼，无意识地开始释放冷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拾走作业和笔。
他走到讲台上，言简意赅地告诉大家班主任去开会了。言下之意又是他代替班主任看班，没人有意见，班长代管这件事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舒苑埋头吭哧吭哧抄错题，本来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没想到还真给她抄出点趣味。
有几道做错的题，她发现自己其实是会的，只是考试中太紧张了出现计算错误。
就在她认真懊恼的时候，桌缝和墙面的缝隙里，偷偷冒出来一张纸片。
储馨反手给她塞上小纸条，舒苑低头一看，上面写着：班长肯定因为没考到年纪第一被老牛批惨了，冰箱制冷平时只有零下十八度，今天有零下八十度。
她捏着纸条偷乐，心想自己考得可比傅畔周差多了，但是会比他少挨一顿骂哎。
垂头思索片刻，她在空白处填了几句话，偷笑着正准备递给储馨的时候，一只宽大、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伴随薄荷、又有点像雨后青苔味儿的风横在她面前。
做坏事前不望风的舒苑：……？！
见鬼，她怎么又被傅畔周逮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