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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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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猫带着猫
韦乐生牵着傅元嘉的手,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找到“溜溜”。
他不想看到傅元嘉脸上的那个表情。
看一眼,短三个月命。
“溜溜”不能离开,那是他的猫,是他和元嘉的猫,为了实现元应的愿望而来的猫。
韦乐生专注于留意“溜溜”的动向,他阻止自己往坏处去想。
“溜溜”还是只小猫,可爱且干净,如果被人发现的话……
有可能,但那又怎么样?
还是得找,还是得满怀希望地找。
无论是他还是傅元嘉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中,除了呼唤猫的名字外,几乎一言不发。
他们也没有再松开彼此的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韦乐生越握越紧。
尽管傅元嘉更熟悉这小区,但对韦乐生在前面引路,他似乎并没有丝毫意见,只是默默地跟着后面,到两人快要把整个大型小区都走了个遍,他才开口,声音嘶哑:“乐生,我们回家看看吧。”
韦乐生受惊一般地转头,傅元嘉上前,伸出手用手背替他揩去额头和脸上的汗,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湿衣襟,整个人都快和水里捞出来一般了。
他有些尴尬,不觉后退半步,省得傅元嘉沾上自己这一身邋遢,却忘了两人的手还牵着,带着傅元嘉趁势上前,揽住了他。
“我们回家去看看。”傅元嘉再一次喃喃,“今晚找不到就明天继续找,你说的,她没有丢。”
韦乐生不再试图挣脱,他深吸口气,回抱傅元嘉,两人的胸口互相角力一般贴着:“是,我说的。猫不会丢。”
“那就走,回去。”傅元嘉边说话边拉着韦乐生走,这回是他在前方带路。
两人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上许多,韦乐生甚至有一点喘不上来气,他默默咬着牙,心想自己下一阶段的目标就是减肥,把体质重新练上去。
十来分钟后那别墅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傅元嘉却又突然慢了下来,韦乐生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和自己一般,既满怀希望,又生怕失望,向前的每一步,都在揭露着全然无视人类意愿的事实。
他贴上傅元嘉,与他并肩,轻声说道:“今晚找不到就明天再找。”
傅元嘉点点头,两人一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快到家门口时,前方草丛的黑暗中倏然传出来的一声“咪呜”,让两个人几乎同时全身一震。
韦乐生看向傅元嘉,傅元嘉也在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你叫一叫。”韦乐生用手肘戳了戳傅元嘉。
傅元嘉舔了舔下唇,犹豫着:“要不你叫一叫?”
“‘溜溜’是你的猫,你是爸爸。”
“你取的名字,我是过继,你才是第一任。”傅元嘉照样振振有词。
韦乐生语塞,只好妥协半步:“那,一起叫叫?”
“声音太大会吓到她的。”傅元嘉仍然反对。
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里面传来的猫叫声更大了,韦乐生脸色一变说:“哎呀,不会受伤了吧?”
话音未落,傅元嘉已经一边轻唤着“溜溜”一边上前,他弯腰往里面看,又叫了两声,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蹿了出来,一把跳到他鞋面上。
竟然真是“溜溜”!
她的小身体的皮毛上沾了不少水珠,看着像小了一些,韦乐生跟上来,风驰电掣地出手将她拎起,两人还来不及查看小猫的状况,就听见草丛里又发出了一声细细小小的“咪——咪——”
“溜溜”在韦乐生的怀中开始扭动挣扎,也“咪呜咪呜”地叫了起来。
韦乐生和傅元嘉对视一眼,韦乐生抱着“溜溜”,傅元嘉把身子再往里面探了少许,轻轻地叫唤着:“咪咪?咪咪?”
草丛中又是一阵轻微的响动,“溜溜”不遗余力地叫着,两人耐着性子等了又等,好一阵子之后,又一只小小的、甚至比“溜溜”还要小一点的小猫,慢吞吞地探出脑袋来,仰着头对着两人一猫直叫唤。
傅元嘉缓缓地向小猫伸手,小猫的身体打着颤,却并不躲闪,仍由傅元嘉将它抓起,抱到门口借着廊灯一看,是一只花色斑驳的猫,灰粽色,有些狸花纹,腹部和四只脚却全是白的,像穿着四双白袜子。
“元嘉,”韦乐生对傅元嘉说,“把它的屁股抬起来……”
傅元嘉不明所以地看向韦乐生,那困惑的表情让韦乐生心中一痒,只想亲上去,他干咳了一声,解释:“我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你会看?”傅元嘉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韦乐生瞄了眼小猫的隐私部位,干脆地说:“男孩子。”
小花猫适时地在傅元嘉手里发出了声娇嗲的“咪”,听着比“溜溜”的叫声更加勾人。
傅元嘉看了看这只小花猫,他已经改提为抱,让小花猫整个贴在他掌心,他的迷惘表情仍然没有褪去,愣愣地问韦乐生:“这怎么办?”
“……”韦乐生不及回答,怀抱里的“溜溜”又咪呜咪呜地叫起来,猫眼睛瞪得溜圆。
“要……要收留它吗?”韦乐生反问傅元嘉,“我可以帮你照顾。”
傅元嘉叹了口气:“这是‘溜溜’捡回来的猫。”
“看起来是这样。”韦乐生和傅元嘉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就在十分钟前,他们即便嘴上都没有说出来,但心里仍难免泵出一点一点的绝望来,而现在,“溜溜”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只猫。
应该算是一个奇迹吧,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童话。
“那就留下他吧,”傅元嘉又把小花猫提起来,仔细地打量着,小猫的一只眼睛似乎糊着什么东西,睁不开,“还是要先带去检查一下?”
“当然。就算没病,也可能会有虱子,‘溜溜’也得一块儿去,看要不要驱个虫。”韦乐生皱了皱眉,“不过那么晚了,估计也没有宠物医院开着门了吧,等明天再去好了,今晚先把这只小的关笼子里对付一下。”
傅元嘉当然没有反对意见,对猫他了解得比韦乐生药少得多。
等两人进了屋子,安顿好猫,一看时间,早已过了0点,傅元嘉对韦乐生说:“你留下来,明天等猫检查完,我再送你回你父母那去。”
韦乐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母亲的邀请转告给了傅元嘉,傅元嘉默默地听完,抬起眼问韦乐生:“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啊?”韦乐生不由自主地发出疑惑的声音,他想回答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但是傅元嘉的眼神里饱含着许许多多的意味深长,让他心里冷不丁地一跳,他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傅元嘉,低声地说,“嗯,我想你见见我爸妈,你不……介意的话。”
傅元嘉呼出了口气,韦乐生知道他没想错,傅元嘉问的是自己能不能够做到对父母坦白两人的关系,也许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傅元嘉贴上韦乐生的面颊,低声地说:“先去洗澡,今晚……在我房间睡好吗?”
这话瞬间把韦乐生全身都点燃,他的体温在一瞬间飙升,傅元嘉轻轻放开他,面露笑意,从傅元嘉的眼里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犹如一只熟透的龙虾,再怎么强装镇定都不大可能,韦乐生连连吞了两口唾沫,期期艾艾地应着:“好、好……那个,就……只是、只是睡觉吗?”
傅元嘉笑出了声,大概是不忍心让韦乐生的暖色加深成紫红,他在韦乐生脸上亲了亲,眸里既有欲望,也有柔情:“都可以。你是新手,新手保护期,所以都听你的。”
韦乐生的脑神经因为受刺激过大,完全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这时候直接把他的注意力聚焦到了另外一边:“咦?你也知道新手保护期?”
“读书的时候我也玩游戏的,”傅元嘉似乎有些啼笑皆非,“干嘛把我想象得那么落伍?”
韦乐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了,傅元嘉虽然比他大几岁,两人还是在同一代的,只不过傅元嘉不但是元应的哥哥,又是自己的老板,韦乐生总有种他比自己成熟许多的错觉。
但经着这么一打岔,紧张感倒是消失了不少,理智退去,欲念上来。
傅元嘉的拥抱很舒服,他喜欢这种亲密感,如果是在床上,两个人“坦诚以对”呢?
“我、我先去洗澡。”韦乐生直觉再这么拖下去怕是等不及去洗澡了,连忙低着头快步回到客卧,溜进浴室。
洗好澡换好睡衣,韦乐生上了楼,傅元嘉大概已经在房间里了,连“溜溜”也不见猫影,估计在楼下陪她的新猫朋友。
他忐忑不安,心里矛盾得要命,一方面,他跃跃欲试,自己从前从来没有对同性生出过情愫,其实对傅元嘉,他的略带颜色的幻想也只到两个人亲吻而已,不过这其实已经不是幻想而成为现实,现实的他很沉醉,完全不同于异性的感觉直接撩拨起他身体深处的渴望,他想着和傅元嘉有更进一步的试探;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害怕自己达不到傅元嘉的预期,害怕自己临阵退缩让傅元嘉失望,更害怕自己这已经算不上多么美好的身体直接让傅元嘉偃旗息鼓。
走到傅元嘉的卧室门口,韦乐生停住了脚步,纠结地几乎要原地转圈。
最终,他狠一狠心,敲了敲门。
傅元嘉很快就开了门,他也换上了睡衣,半敞着领口,韦乐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块区域上,又咽了口唾沫。
唉,自己跟人家差得太远了。
傅元嘉是真的想和自己有亲密关系吗?
“傻瓜。”傅元嘉突兀的一声笑让韦乐生错愕地抬头,不及反应就被亲了个正着,唇舌激烈的交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泄出了声,在大脑都快要缺氧的状态下,他听见傅元嘉说:“你知不知道,爱人的身体都是完美的?”
就这一句温柔如轻羽的话,韦乐生差点掉下泪来。
他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比起阳光开朗、情感丰沛的傅元应差了好几个量级,可是却偏偏能被傅元嘉的一句话直接融化。
仍然有些胆怯,但韦乐生还是鼓足勇气地在傅元嘉面前主动地宽衣解带,他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傅元嘉注视着他的身体,那对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他担心的轻蔑、鄙夷与厌恶,火焰仍在,愈发炽烈。
“那个,我不是很懂,男人之间要……要怎么做?”韦乐生的脸仍然烫得他自觉能煮开水,但他已经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了,这也不是他凭意志能控制得了的,“是……分上跟下那样?你是哪一种呢?”
完了,傅元嘉又笑了,他虽然喜欢看他笑,但是这种明显因为自己的问题过于愚蠢的笑还是少一些的好。
“我们不必一定要做到那一步,更不需要在今天就到那一步,乐生,做你想做的就好。”
韦乐生摇头:“可是我想……试试……”
“哦?”傅元嘉亲着韦乐生,从他的唇,到耳,到脖颈,一路向下……
“那你……你是……”韦乐生不觉地缠上傅元嘉的腰。
“我都可以,乐生,你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在自己的中心部位受到款待的时候被问这个问题,韦乐生的脑子里浆糊一团,他喘着气,回答得断断续续:“照、照你习惯的、先、先来吧。”
傅元嘉一声低笑,笑声震荡进韦乐生的心脏:“你确定?”
“确定!”
尽管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腔,韦乐生的决心仍然没有动摇,他模模糊糊地猜到傅元嘉的“习惯”是什么,可是他想要,他想试一试。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但他清楚自己喜欢和傅元嘉这般毫无阻隔的亲昵。
傅元嘉没有再多问,在床笫之上,他的经验显然比韦乐生丰富得多,把韦乐生挑至半天高后,他从抽屉中取出了用品,韦乐生看着傅元嘉的动作,心里古怪地生出一个念头:这算不算是正式定下关系了?
也许是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犹豫,傅元嘉没有马上行动,再一次抚摸着他,柔声说:“你要是不想,我们可以停下来。”
韦乐生再度摇头:“我想。”
他的声音嘶哑,这回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期待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