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醒了》桃于烟

9、第一夜 公主（6）

　　我将这个故事传给了其他三人，他们都杵在原地久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查理的表情倒是比较轻松，“好啦，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的故事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也会每天重复自杀吗？我看你不像是个死人。”阿焰直白地提出疑问。

　　“我当然不是，如果在这里死掉的话就会失去灵魂，我很努力没有死掉，所以没事。”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你明明可以让你哥哥带你下山。”我问道。

　　查理沉默片刻，他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我们，说道“我不舍得离开。”

　　“我总觉得哥哥会变成这样也有我的影响，所以不解决这件事我是不会走的。而且，虽然他已经是空壳了，但是还是能跟我对话，我不舍得让他离开我啊。”

　　查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寂寞。

　　但是我留了个心眼，悄悄感应了一下，验证了他说的这句话是实话，便稍微松了口气。

　　“那现在要如何解决？”

　　“也不难，就是找到那个卷轴，然后修改上面的故事就可以了。”查理解释道，“之前哥哥把卷轴不知道放在哪了，我只知道是在这列车上。”

　　“好，我们帮你找卷轴，然后你让你哥送我们下山，之后你要怎么解决我们就不管了。”阿焰明确地提出了我们的要求。

　　“当然了。”查理冲我们一笑，虽然很优雅，但是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些疲惫。

　　自己最亲近的人遇上这种事，换了谁都不好受吧。他真是一个坚强的人。

　　“马上天快亮了，天亮之后他们就会重置成最初的状态，那时候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我去驾驶室跟我哥一起先往山脚开，你们去找吧。”查理指挥着我们。

　　“嗯，我们从后往前找，然后在车头与你汇合。”

　　我这时候才发现，刚刚还望不到尾的列车，现在居然只剩下短短5节，这让我以为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了。

　　就在我们准备行动的时候，查理突然叫住我们，“那个，我还有个小请求。”

　　“什么？”

　　“能给我一把枪吗？”

　　见我们一瞬间就警惕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只是，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操控我哥，我怕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想要一把枪壮壮胆......”

　　“你会开枪吗？”我问到。

　　“不会，我一直都只会读书......但是我感觉我只要摸着那把枪就安心了，感觉你们在我身边一样。”查理很诚恳地说，我尝试感应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感应到，这个能力在这个时候失效了。

　　我想了想，还是将我一直随身带着的手枪交给了他。

　　查理开心地拿着那把枪左看右看，然后冲我晃了晃，“好了，这就是我的护身符了。”

　　与他分开之后，我们到了最后一节车厢的车顶，我们还是不敢贸然进入车厢，车厢里人很多，在这里越多人就意味着越多危险。所以从车顶进入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列车开始缓缓地行动，正如查理所说，他可以让理查德往其他方向开，我们能感觉到这是我们来时的路。

　　“陶枝，你为什么要给那家伙枪啊。”阿湘问道。“他的故事是很可怜，但是你就不怕他拿到卷轴之后用那把枪伤害我们吗？”

　　“如果他隐藏着别的手段想伤害我们的话，我给不给都改变不了什么。”我说，“而且那把枪里一颗子弹都没有。”

　　众人这才是稍微放心了。

　　其实这个卷轴也并不难找，我们站在车顶，由我向车厢内感应，凭借刚刚故事里的印象我已经知道卷轴大概长什么样了。感应到了在车厢内我们再进入车厢拿，最后从车顶去第一车厢汇合。这样不仅效率比较高，危险程度也会降低。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感应第五节车厢的情况。正当我的意识进入车厢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很惊悚的事。

　　这节车厢坐满了乘客，应该都是马戏团的成员，但是身型各异，有的乘客有两个脑袋，有的乘客只有一只胳膊，甚至有的乘客长了五只眼睛......一车厢竟都是畸形人。而当我的意识进入车厢，浮在上空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向我看过来。像是知道我的存在一样，跟随我的位置来移动他们的目光。

　　同时被这么多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属实让我冷汗直冒，我吓得骂了一句，随后就努力忽视他们的目光在车厢内寻找。我的意识在车厢内转了一圈，并没有感应到卷轴的存在，便收了回来。

　　“没有，”我喘着气，发动能力其实是很耗费体力的，所以除非必要我都是亲自去完成任务。“去下一节车厢吧。”

　　我们在车顶上小心地移动，车开得并不快，只要掌握好平衡，便不会有危险。

　　第四节车厢内有一个公主，我下意识地感觉到卷轴应该就在这个公主身上。我尝试感应了一下，果然，卷轴就藏在公主的随身小包里。

　　“找到了。”我长舒一口气，幸好第二节车厢内就有，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体力。“就在公主的包里。”

　　“哟，又是你爱的公主。”阿湘揶揄了羽一下。

　　羽可能是得知了公主早就死掉了，这个只是个空壳，也没那么感兴趣了，他有些羞恼地给了阿湘一个肘击，便第一个从旁边的车窗跳了进去。

　　阿湘哈哈大笑，也顺着羽留下的勾爪的绳索滑进了车厢内。

　　我正准备进去，阿焰突然叫住我，给了我一个东西，“陶枝，你拿好这个，我总感觉之后会很危险，就没有给你的时机了。”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枚小小的指环。

　　“这是......？”

　　“这是可以让你接触过的东西起火的指环，我感觉搭配上你的能力会相性很好。”

　　“是吗......”我将这枚指环套在食指上，“喔，我想到有个谁一打响指就可以起火，是模仿他的吗？”

　　“谁？你说的我不认识呢。”阿焰也笑了。

　　“啊，是谁呢，总感觉有印象，但想不起来了。”我仔细端详着这枚指环，“总之谢谢你。”

　　阿焰总是会有很多小发明，但是都很实用，之前也帮助我们度过了很多困难的时刻。阿焰虽然没有特殊能力，但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给我，难道是因为之后我们解决不了的危险吗。

　　“我们快下去吧，免得他们遇到危险了。”阿焰率先进入了车厢，我也跟着他下去了。

　　这节车厢内并没有很多人，但是大家都聚集在公主旁边，一看就像是在守护着什么一样。他们的目光都跟随我们的一举一动而移动，但是看起来并没有想发起攻击的意思。

　　“我们慢慢向他们那里靠近。”阿焰领头，慢慢地走向公主。

　　这群人一动不动，只是盯着我们，也有些骇人。我预料到，他们肯定会在我们拿到卷轴的那一刻暴起，但是我们只能小心行事。

　　阿焰已经接近公主了，他说了句，“不好意思。”便伸手向她的小包拿去。

　　我们都屏住呼吸，随时准备好开始战斗。

　　就当阿焰的手伸进公主包里，他的手指接触到那个卷轴的时候，公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杀......sha......”

　　公主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她张开她那干枯的嘴，用沙哑的声音发出了意义不明的话，是杀吗？还是其他的什么音呢？

　　在她的带领下，其他的成员也用同样的声音重复着这个音节，他们慢慢站了起来，逐渐包围了我们。

　　“快！”阿湘瞄准了公主的脑袋就是一枪，但是公主即使头已经被射穿了，手还没有松开。

　　我连忙上前掏出小刀砍掉了公主抓着阿焰的手，阿焰立马抓起卷轴，我们朝驾驶室跑去。

　　马戏团成员的速度很慢，但是他们跟在我们身后，用同样的频率重复着那个音，阿湘开枪杀掉了好几个人，但是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快到下一节车顶去！”羽冲在最前面，向前一节车厢顶射出他的爪子。

　　我们抓住那个卷轴，同时抱住羽，羽收缩爪子的绳索，带我们到了第三节车厢的车顶。

　　我们都大口喘着气，他们应该没有想伤害我们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让我们轻易地逃了出来。

　　突然，从刚才得第四节车厢内传来了熟悉的歌声。那是公主的声音，悠扬而又轻灵，只是公主刚才明明已经被射穿了脑袋，只能说不愧是傀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中断演出。

　　“刚刚公主是不是说了什么？”羽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他离得最远，为了保证我们能及时撤退，一直在最后面警戒着。

　　“应该是说了‘杀’，可能是说要杀掉我们。”

　　“我们跟她无冤无仇的，杀我们干什么？”

　　“废话，理查德都死了，她也报不了仇了啊。”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理查德是怎么死的来着？”

　　众人面面相觑，同时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故事，好像确实没有提到理查德是怎么死的。

　　“那我们来看一下这个卷轴吧，既然是他写的故事，应该有提到他是怎么死的。”阿焰提议道。

　　我们打开这个卷轴，仔细看着上面的故事，基本上与查理告诉我们的无异，只是卷轴上的故事更加的详细。

　　卷轴的最后一句话写着，理查德由于无法忍受被故事操控，加上对自己的改变让弟弟失望了，所以绝望之下载着马戏团众人跳下悬崖。

　　这句话有些太过悲伤，阿湘忍不住伸手抚上了那一行字，但是下一秒，她脸色一变，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卷轴。良久，她抬起眼对我们说。

　　“这字迹，还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