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秧子后绑定灵枢系统跳大神》金鸾刀

2、系统

　　深夜，一个衣不蔽体的小孩在乱葬岗穿梭，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尸体，腐肉被这重量撕扯开露出森森白骨。

　　突然他眼前一亮，蹲下/身对着几具尸体又扯又拽，瘦得跟猴儿似的体格竟也好像感知不到疲累，直到看到被压在最底下面容姣好的少女才停止动作，窸窸窣窣地扒拉起她身上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布料。

　　赵弈婉就是被这动静闹醒的，在碎石堆上不知躺了多久，全身又酸又痛。

　　她猛然坐起来，正扒拉她衣料的小孩猝不及防被撞疼脑袋，一时懵了片刻，在对上赵弈婉在月色下尤为明亮的双眸后咧开大嘴，捂着额头哭嚎起来：“娘——有鬼——有鬼撞我——”

　　“死小孩，鬼叫什么？你要把人都引过来吗？！”远处一个粗布麻衣的妇人冲过来，“啪啪”两声，干脆利落地往小孩左右脸各扇一耳光。

　　小孩捂着脸，委委屈屈地挂着眼泪，抽噎着抱住妇人的大腿：“娘，我害怕。”

　　“你怕鬼？我还怕饿呢！告诉你，今天要是摸不到值钱的东西，明天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妇人喋喋不休地咒骂着孩子，黑夜里都没有分给赵弈婉一个眼神，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尸体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劲，一面还要上手接着扯她的衣料。

　　赵弈婉拍开妇人的手，把坐在她身上的小孩扒到一边，站起身，从腰带上扯下珠串塞到妇人手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妇人手上维持着拿珠串的姿势，看着赵弈婉远去的身影讷讷半晌，才想起来对着月光审视材质。

　　“天爷啊……”妇人喃喃：“……碰上菩萨了。”

　　赵弈婉恢复意识后只感觉脑子要爆炸了，脑袋里不断循环播放某系统“哒啦哒”的活泼电子开机音，跟某知名古装情景喜剧片头曲一模一样。她走到小溪边把整个头都埋到水里“咕噜噜”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

　　开机声可算消停了，赵弈婉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踩过淤泥慢慢蹚下去，湿漉漉地泡在水里，倚靠着水中巨石喘气。

　　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响起来：【“灵枢”系统发放“闭息丸”作用消失，默认同意绑定条款，宿主身份信息录入中……】

　　赵弈婉：“？？？”

　　【宿主身份信息录入完毕，请宿主对“闭息丸”作出好评。】

　　赵弈婉：“闭息丸？什么东西？你别诬赖人啊，我可没吃。”

　　【你吃了。】

　　“我没有。”

　　系统沉默片刻，须臾，一阵白光闪过，一幅朦胧的画面在赵弈婉脑海中逐渐变清晰。

　　布局简单的禅房中，一名女子脚步虚浮，似乎已经目不能视物，跌跌撞撞往床榻的方向摸去，中间还在桌案上撑了一下，带翻了盛着米粥的瓷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低头看一看身上的装束，这个走一步歪两下的人确实是赵弈婉自己。

　　赵弈婉终于伏到榻上，她那时已经没有力气爬上去了，勉力抬起一只手，手心中赫然攥着一颗药丸，不知出于什么思量，赵弈婉直接干吞了下去。

　　“那个东西就是闭息丸？”赵弈婉问。

　　【是的，宿主。】

　　“好吧，好吧。我大约以为是寺庙给我留的药之类的。”

　　赵弈婉环顾四周：“闭息丸就闭息丸吧，这样也好。嗯……至少远离癫公颠婆保住小命了。”

　　【“闭息丸”获得好评！恭喜宿主灵枢等级提升至1级！您已解锁“闭息丸”药方，开放以下药物体验权限。】

　　“息肌丸”“保胎丸”“壮阳散”“止血散”……一串药物名目从赵弈婉脑海中略过，赵弈婉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要开启什么宅斗复仇剧情，没想到是自力更生打工人。”

　　赵弈婉遗憾道：“你为什么不干脆给我点能强身健体永绝后患的药呢？我直接去把那对渣男贱女创飞，抢夺宣平侯府家产，走上人生巅峰。”

　　系统突然发出了警告声。

　　“诶，不是，我就想想，你这个系统还挺圣母，想想也不让啊，他们可是快要折腾死我诶。”

　　【警告！警告！“闭息丸”限时生命值冻结效果已消失，宿主生命值急剧下降中，即将清零，请立刻离开冰水！即将清零！请立刻离开冰水！……】

　　还有这茬！赵弈婉忘了自己此刻是个风吹吹就倒的病秧子，手忙脚乱地一阵扑腾，终于在系统的循环警告声中泅水上了岸。

　　“呼，呼……”赵弈婉找了一处干净的地面，仰躺着喘气，

　　【警告！宿主生命值仍在缓慢下降中，请在一个时辰内摆脱潮湿状态！请在一个时辰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赵弈婉制止了系统的警告：“我都快死了，你这时候不应该给我点什么续命的灵丹妙药吗？”

　　系统闭嘴了，“滴滴滴”乱响一阵，似乎是在加载什么东西。

　　【体质检测补丁包已安装，是否启用？】

　　“还有这种东西，用用看。”

　　【体质检测补丁包已启用，宿主体质检测中……】

　　【宿主体质检测完毕，建议使用温性药物“养荣丸”长期调养，提升体质。】

　　“没点效果猛一点的药快速补救一下吗？”

　　【“大力丸”符合宿主要求，但是您的灵枢等级过低，不足以开启“大力丸”的体验权限。其次，“大力丸”属于特效性药物，您的体质冒然食用可能导致血崩。】

　　“啊……说了一堆废话呢。”赵弈婉问：“那养荣丸呢？刚刚好像没有在那一串药物名目里看到。”

　　【您的灵枢等级过低，不足以开启“养荣丸”的体验权限。请尽可能多的收集病人好评后升级解锁药方。】

　　“哈哈，猜到了。”赵弈婉干巴巴笑了两声：“那么升级到几级我可以拿到养荣丸呢？”

　　【“灵枢”系统一共10级，达到5级时开放阶段特权，药物可批量体验。满级后对宿主开放“养荣丸”。】

　　唉，那可有一阵工好打了。赵弈婉默默道：“我好像那个眼前吊着根胡萝卜的驴，还是头病驴。”

　　“姑娘，姑娘？”不知何时走来一个抱着幼童的妇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叫她。

　　赵弈婉坐起来，忙然地看着妇人，指了指自己：“叫我吗？”

　　“太好了，你还活着。”妇人仍抱着孩子，微微俯身来探赵弈婉的额头，她的手不冰也不烫，是很温和的温度，赵弈婉惊了一下，但揣度着来人的善意，仍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妇人说：“我带着孩子过来打水，看到你在这里躺着，真害怕是具尸体，还好你动了动，我才敢大着胆子过来看看。”

　　赵弈婉眨了眨眼睛，想开口说些什么，不期肺中灌入一阵冷风，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诶。”妇人被吓了一跳，转头喊：“当家的！快过来！”

　　溪边的男人提着水壶急匆匆地过来了：“怎么了？”

　　“水。”妇人拍开男人递过来的水壶，伸手去够另一边：“不是这个，我的水囊呢？”

　　妇人将水囊递到赵弈婉唇边：“这里还有些热水，你先喝一些吧。你衣服都湿了大半，这样下去可不行，你的家人们呢？我们送你回去吧。”

　　赵弈婉咽了几口水，平复下来，说：“我没有家人。”

　　“这样啊……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呢？我可以借一身干净衣服给你。”妇人向赵弈婉介绍道：“我当家的叫祁昌时，是浮光戏班的班主。我姓宋，你叫我祁宋氏就好。我们平时在民间排演一些戏，赚一些赏钱。伙计们在附近搭了一个营地，都在那里休息，你过去了可以跟他们一起烤火取暖。”

　　赵弈婉点点头，说：“宋夫人，祁班主，多谢。我叫赵弈婉，叫我小赵就行。”

　　“走吧，小赵。”

　　到了营地，戏班里的伙计们围着篝火，暖意映得面容昏黄，早已等得昏昏欲睡，听到动静眼皮子强撑起一条缝，有气无力打招呼道：“祁班主回来啦，阿李好点了吗？”

　　祁昌时把水壶架到篝火上烧水，没有回答他。

　　问话的伙计大约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走过来从宋夫人怀中抱走了孩子：“阿李乖，别老缠着你娘，小虎哥哥抱。”

　　宋夫人带着赵弈婉去换衣服，回来时赵弈婉问她：“阿李是你的孩子吗？不哭也不闹，倒是比寻常孩子乖很多。”

　　“对，阿李是我的女儿。”宋夫人叹口气，神情复杂：“我倒宁可她闹腾一点，就是太乖了才……”没说几个字，眼眶就红了一圈。

　　她哽咽道：“阿李大约起先是吃坏了肚子，或是着了凉……我也不清楚。那时我们在幽州演戏，看官们很捧场，刚得了些赏钱，边地就乱了，异族闹腾起来，我们只好往内地撤。又到了翼州，阿李那时就很没有精神，但她忍着没说，我们也只当是奔波一路累着了，大人们都提不起力气，她那样，没人觉得不对。等到后来有一日，她一觉睡了太久，迷迷糊糊一直在梦里喊‘阿爹’‘阿娘’，就是不醒过来，手一探才知道，她一直发着低烧，不知烧了多久……“

　　她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明知大人都受不住这样的奔波，竟然没有多顾着些她……”

　　“找郎中看过了吗？”赵弈婉问。

　　宋夫人摇了摇头，啜泣得更加厉害，祁昌时走过来，将手搭在宋夫人肩上，轻轻捏了捏，安抚着她。赵弈婉竟从这两人的动作中看出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