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想吃烤菠萝

73、药加少了。

　　“哇，说曹操曹操到。”苏摇光的声音听起来特高兴，笑眯眯地向韩不离打招呼：“你好呀，韩不离。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韩不离眼神都没多留片刻，只对尹玉芳说了声“走了”，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哎，等等你同学。”尹玉芳冲着他的背影喊。
　　韩不离假装自己聋了，什么都没听见。

　　“没事的阿姨。我走了。”苏摇光礼貌地冲尹玉芳挥了下手，小跑着跟上韩不离。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尹玉芳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自语道：“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见过他。”
　　在住院部的走廊上。

　　苏摇光追了没几步，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正打算缓缓，忽而看到韩不离停下了脚步。

　　苏邶站在一盏路灯下，垂眸盯着手机。
　　下一秒，不远处的韩不离也举起了手机，冲着话筒“喂”了一声。
　　声音似乎不止是从手机里传来的，苏邶抬起头，看到了韩不离。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却没挂断电话。

　　苏摇光嘴角弧度加深。
　　他挺直了腰杆，向二人的方向走去。

　　可是韩不离却突然回头，径直冲苏摇光而来。
　　苏摇光都要笑出声了，只感觉自己所有的脑神经都兴奋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韩不离抛下了苏邶，居然向着自己走来？
　　苏邶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苏摇光紧紧地盯着苏邶，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苏摇光这回真的笑出了声。

　　韩不离在苏摇光跟前站定，冲他勾了勾手指。
　　苏摇光心情极好，微笑着问道：“怎么了，韩不离？”
　　“把脚抬抬。”
　　“啊？”
　　“听不懂？”韩不离不爽地啧了一下。脚尖不耐烦地踩了踩苏摇光的鞋面，“我说，把脚抬一下。”

　　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苏摇光没太反应过来，竟然照做了。
　　在他抬脚的那一刻，说时迟那时快，韩不离身手矫健地脱下了苏摇光的鞋子，继而抡圆了胳膊，那只白鞋“嗖”的飞了出去，在暮色之中飞过了大半边天。
　　“啪嗒”。砸到了街边的墙上，白鞋宣告坠机。

　　在场三个人静静地对那只白鞋行注目礼，直到白鞋重回地面，才回头看向彼此。
　　韩不离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那么，我俩就先走了。”
　　苏摇光：“……”

　　苏摇光光着一只脚站在地上，有点凌乱。
　　偏偏他还听见韩不离对苏邶说：“怎样，帅吗？”
　　苏邶好死不死，平淡地应道：“嗯。”

　　“是不是出其不意，又直击要害？”
　　“嗯。”
　　“我都有些佩服自己，能想到这么厉害的招。”
　　“……”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苏摇光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僵硬的面容才渐渐皲裂。
　　“……”
　　靠。
　　苏邶喜欢的就是这么个货色？

　　。
　　苏摇光的字典里似乎没有放弃这个词。总之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发挥了锲而不舍的精神，像背后灵一样牢牢地跟着几人，当然主要是韩不离。
　　韩不离很想当他不存在，可苏摇光动不动就飙血，说实话，挺吓人的。
　　韩不离不明白，如果他是苏摇光，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安心养病上，怎么能这么孜孜不倦地膈应人呢？
　　他图啥啊？
　　韩不离对狐朋狗友们如此吐槽。

　　狐朋狗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要说苏邶应该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些，可众人看向他，他也只是摇摇头。“我和他不是很熟。”

　　林梦云对苏摇光的印象差到极点，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反正我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

　　“不一定。”郭可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摩挲着下巴，“我之前在食记附近碰见过他，他在喂野猫。”
　　食记附近有猫，这事郭可意早就跟大家说过了。偶尔他们去食记的时候，也会遇见那只猫。
　　那是一只白色的幼猫，漆黑的瞳仁，因为怕生总是谨慎地竖着耳朵，警惕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韩不离差点被那只猫挠了，对它很是印象深刻。所以听到郭可意这么说，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喂猫？”
　　“那只猫居然没挠他？”

　　郭可意手指点着下巴：“嗯。野猫不怕他。而且还让他摸脑袋。”

　　众人一阵唏嘘。

　　这会儿是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差不多就要下课了。几个人围坐在树荫下闲聊，从天南聊到地北。前面还在说高考，下一秒又聊到了最近发生的事。话题的主人公居然整整一天没出现，韩不离是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苏邶，韩不离觉得他更不对劲。韩不离注意到，苏邶看了一眼手机，眉头微皱，表情似乎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收起手机，淡淡道：“我先回教室了。”

　　“哎。”韩不离没忍住喊了一声，“怎么了吗？”
　　苏邶眸子黑沉沉的，望着韩不离，嘴角抿起。“有事。”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没给韩不离追问的机会。

　　嘿。韩不离一下子从原地跳了起来。他最讨厌的就是苏邶这样，以前就讨厌，现在更讨厌，什么话都得憋着，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我也回……”韩不离刚想说他也回去了，然而这时体育老师王山冲几人走了过来，远远地朝他们招呼道：“哎，陈骁呢？看没看见陈骁？”
　　“刚刚不还在这吗？”赵翎转了转脑袋，环绕着四周，嘿，还真不见陈骁的人影了。
　　郭可意在他耳边小声着：“他肯定是知道老王要来，所以早溜了。”

　　“臭小子跑哪儿去了。”王山黑着张脸，看了看远处的操场，又看向他们，目光落在站着的韩不离身上，“行吧，那韩不离你来。”
　　“我？”韩不离指了指自己，有点懵。
　　“对。不是什么事，就是帮忙收一下篮球。要不要再找个人帮你？”
　　“……”韩不离在心里把陈骁弄死了上百遍，面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没事，我一个人就行。”
　　韩不离抓过自己的矿泉水，“咕咚咕咚”把剩下半瓶喝完，把瓶子往垃圾桶里一扔，往篮球场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给气的，韩不离咂巴一下嘴，感觉这平淡的矿泉水泛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涩味。

　　篮球一个个被扔进了筐子里，韩不离熟练地数着个数，确定齐了之后，他把筐子推进了体育器材室。
　　嘴里骂骂咧咧的，骂着陈骁那个狗东西，韩不离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去扯自己的衣领。
　　靠了，今天怎么这么热！

　　韩不离把篮球筐推到器材室的角落，金属制的滚轮划过地面，骨碌碌的声音有点刺耳。器材室的大门不知怎么关了起来，轻轻的“砰”的一声，韩不离没注意到。
　　他只感觉空气越来越闷了，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倏然眼前一黑，韩不离感觉自己突然没劲了，猛地失去平衡，他胡乱地伸出手。一阵杂乱剧烈的声响，韩不离把手撑在篮球筐的边上，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怎么回事？
　　韩不离扶着篮球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同时伴随着的是，诡异的热度。
　　一阵一阵令人难捱的奇异的热，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韩不离腿一软，终究还是跌坐在了地上。

　　韩不离喘着气，大脑渐渐迷糊起来。可他却清楚地听见了，有人的脚步声在渐渐地靠近。
　　“你好呀，韩不离。不知道你这个状态下，还能不能认出我是谁。”
　　那个人从金属筐的另一侧走了出来，苍白的脸看着很是憔悴。眼睛明明是笑着的，里面却没有一点温度。

　　韩不离咬紧了牙：“苏摇光，你他妈……”

　　“看来你还挺清醒的。”苏摇光微微露出点惊讶的表情，“我的药加少了。”
　　韩不离的胸腔上下剧烈起伏着，握紧拳头，想要站起来给对面这个神经病一拳。苏摇光看着韩不离吃力的动作，轻轻“呀”了一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老老实实呆着不动。”
　　他弯下腰，凑近了，弯着眼睛：“这种药不就是这样吗，你越动，药效发挥得越彻底。”

　　韩不离跟没听到面前这傻逼的屁话一样，一拳挥了出去。苏摇光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砸在了鼻梁上。他被打得歪过脸去，闷哼一声。
　　得亏韩不离因为药效没什么力气，不然今天他这鼻子别想要了。
　　苏摇光侧着脑袋，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轻声喃喃着：“你配合点嘛，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砰。苏摇光稍一用力，韩不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苏摇光一只手控制着韩不离的双手，另一只手指落在韩不离的衣摆上，漫不经心地钩住衣摆往上，“我只是想拍几张漂亮的照片，给苏邶看看……唉呀，不要这样看着我嘛，好像我很讨人厌一样。”

　　药效越来越猛烈，韩不离感觉视线都模糊了。他咬了咬舌尖，传来的痛感令他清醒了几分。他恶狠狠地瞪着苏摇光，眼睛里红血丝狰狞：“你给老子等着……”

作者有话说

　　下线倒计时